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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也收拾收拾搬到将军府来吧,这样我也有个照应,您也享享福…”搀了这年过花甲的老仆,轻言道。

泰伯笑得开怀,如同干树皮般粗糙苍老的脸上笑起了皱纹,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放在了苏萌年轻的手上。

“罢了,罢了,老奴就守着这儿,给小公子守着这个家……”混浊的老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又有一丝欣慰。

他少时读了几本书就口出狂言,惹得脾气火爆的老爹拿着鞭子追赶着要抽他,总是泰伯用他的身子挡下,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劝父亲消气,时光荏苒,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苏萌走出傅府,泰伯佝偻着背站在傅家古旧雕了漆的府门前,在阳光的下留下一个温暖的剪影。

这个人告诉苏萌,他还有个家。

下一章应该会有很多糖,离发车不远了……自我安慰

不要被题目骗了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我想开车马上

苏萌坐在书房古旧的雕花檀木椅上,手放松的搭上扶手,下颚微微仰起闭目养神,老仆端了盏茶进来,顺便将金兽炉中的沉香点燃,香炉一缕青烟袅袅,被从门缝进来的过堂风吹散,在书房中氤氲开淡淡的檀香。

苏萌皱着眉头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抬手拿了茶盏,吹了吹,抬盏抿了一口,微苦。他有些遗憾的将杯盏放到桌面上,眼神飘忽的四处瞧了瞧,不知想到了什么,拳头微微握紧。

十五岁那年的生辰,是一个带着血色的梦魇。可笑的是,先帝仍念傅家的功勋,未将傅家满门抄斩,竟还是留下了苏萌一条轻贱的命。

这样还不如死了。他从此一个人在人间徘徊,身边再无亲人,背负着“罪臣之子”的罪名,尽管先帝明白后为傅家平反,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故人已殁,再多悔恨自责都是空话,再多弥补也再也补不好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少年人的心。

从那以后他与顾鸿渊竟是慢慢生分起来,可能顾鸿渊也不知道,他应该怎样去面对苏萌,毕竟,是他的父皇造成了这一切的后果。

苏萌有种错觉,他觉得自从那一天开始,他与顾鸿渊,为了不同的目的,都开始走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恍惚的想起,那夜他为爹娘守灵,灵堂里冷冷清清,爹娘的牌位就那样孤零零的立在上面,一生功名皆成尘土。他静静的跪在那里,双腿已经麻木,像一个没有心的木偶人。冷风入堂,打透了他单薄的衣衫,他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在白烛摇曳的火光里更显苍白。外面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将漆黑的天幕撕开几道狰狞的裂痕。

身后有人靠近,没有撑伞,全身被雨水湿透,凌乱的发丝紧贴在脸颊上。那人没有说话,脚步有些踉跄,默默的屈膝跪下,面对着傅将军的灵位重重的拜了几拜。

是顾鸿渊,顾苏萌知道,他闭着眼睛跪着没有看旁边的人,也没有说话。却不知为何,眼泪早已哭干,却在知道人来的时候心中涌上酸楚,干涸的双唇颤抖着,强忍住情绪。

顾鸿渊沉默的陪着他守着,整整跪了一夜。

“苏萌,我会成为皇帝。”

在他临走前,到了门口,他回头低低的对他说。

东方朝霞燃了半边天,又是一个晴天。

曾经无所事事与世无争只想当个闲散王爷的三殿下顾鸿渊,三年内韬光养晦,在朝中结党与太子制衡,成功的利用手腕让先帝废了太子。

元和十五年,也就是他父亲死的第三年,先帝驾崩,顾鸿渊登基。

同年,突厥进犯边境,顾鸿渊新帝刚刚登基,满朝文武抵触,一时竟是没人请战,圣上龙颜大怒,收拾了数个太子余党立威,举步维艰,朝野人心惶惶。

苏萌听闻西北战事,在朝堂外请命领兵出战。一时间朝野纷纷,昔日傅将军之后请战,傅元将军亲信仍在,军中威信不减,而一向雷厉风行的圣上却再三犹豫,最后顾苏萌为大将军,领兵出关退敌。

临行之时,没有人来送行。

他策马正欲出城,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身

看样子是宫里的人

“陛下让我转告傅将军,此去艰难,定要小心。”

“还有,一定要活着回来。……”

几年时光匆匆而过,在沙场上杀敌千万,勇猛无畏。回来,竟还是不敢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他好怕……再重蹈覆辙。

顾鸿渊的爪子刚刚粘上苏萌的手腕,苏萌便毫不留情的把那九五至尊金贵的“龙爪子”扒拉下去,伸手故作清高的整理战袍的袖口,片刻后漫不经心丢出那么一句:“承让承让,陛下这调戏人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顾鸿渊:“…………”

顾鸿渊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只觉傅

苏萌的目光愈发幽幽,好像要将人的

切开瞧个明白。一时竟是有些心虚,

不知为何就解释了一下下:

“也就是跟你可以动手动脚随便一

点,剩下的见到我都跟见了鬼似的…”

阳光透过雕窗,将镂空木雕的花纹投

射在地面上。空气骤然沉寂,静的能

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瞳孔中是彼此的

身影,再也装不下世间的任何东西。

地面上两人的影子缓缓贴近,似乎再

向前一小步,两个影子就会亲昵的重

叠在一起,可是最终还是停下了。

顾鸿渊缓缓将手抬起,想要重复那年

少时无数次亲昵的举动,揽过人的肩

膀,在他抬起手的一瞬间,苏萌微

不可察的向后退了退,只是退了一退

便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鸿渊的手悬在空中,又无奈的缓缓

落下,唇角紧抿。

“陛下,臣也该走了,回去瞧瞧赐给我的宅子……”苏萌在人身侧轻声道,目光移向东方燃了半边天的太阳,转身

“唔”顾鸿渊应了一声,从刚刚的思绪中

清醒过来,没有再回答。

那一瞬间,顾鸿渊从苏萌离去的背

影中读出了孤寂与悲伤,他的身影渐

渐与多年前还小的苏萌重合。他知

道,他不会去什么将军府;他也明

白,他害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