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晚上出来散步，也是想整理一下思绪。认真思考每一步，争取万无一失！
不要看，他在老者面前胸有成竹，很镇定自若。其实，他还是多少有些不安。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面对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这点不安，可能是来自上辈子的灵魂深处。
正因为他清楚那人有多强大，所以，他不敢走错一步。如果错一步，那就是无底的深渊。
前方到了十字路口，白小凡停下脚步。思绪回转目光环视一圈，最终盯盯的落在街道上。
此刻，街道上十字路口。有密密麻麻的车排成好几排，现在是晚上下班高峰期。所以，车比平时格外的多！
驻足片刻，白小凡这才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等回到自己新买的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冲了个热水澡，满是疲惫的躺倒在床上。不多时，他就陷入沉沉的睡梦里！
京郊燕山附近，部队营地里。那栋属于首长的三层小楼里！
莫林锋微微挑眉，在快要到达书房的时候，他脚步停顿了片刻，之后，大步走到书房的木质门前。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在听到一声低沉的“进来”之后，才推开了门。
“你找我！”莫林锋冲着坐在办公桌后头的莫卫华直接了当的一声。
“来了！”莫卫华得空从文件里抬起了头，看了莫林锋一眼，很随意地说道：“自己先找地方坐，我先看完手头这文件。”
莫林锋颔首，挑了下手边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屋内很安静，偶尔有微微的沙沙声，那是翻动文件的声音。莫卫华拿起钢笔，在最后一页唰唰地写了几行字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顺带盖上了印章，这才把文件给合上。
然后按了传唤铃，让人送些茶水过来。两人开始聊了起来，大略是关于一些国家下发的最新政策，国际的局势，以及一些经济层面的内容。聊到最后，莫卫华似是不经意地提到。
“你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莫林锋面上不变，点了点头。
“我该有曾孙了！”
莫林锋以眼神询问莫卫华，知道他必然还有后话。他和他的身份，走到了今天，有时候，很难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了。
“东洋也算是在你的手上一路壮大起来的，为此，你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你年纪不小了，别的男人像你这么大的，都该有孩子了。你老婆有了，现在要有孩子了！
最关键的是，和我们不对付的江家，现在跟你年纪差不多的，那个江正阳。他可是有两个儿子，都不小了。一个7岁，小的5岁，这两位将来可都是不能让人忽略的力量。”
顿了顿，莫卫华眯了眯眼，眼里射出一道精光：“还是尽早生个儿子才是正理，这样也不会差江家太多。
等孩子出来后，再好好培养，也好接你的班。”
“嗯。”莫林锋还是不痛不痒地轻轻应了一声。
“还是不喜欢云丫头？！听说，你们还在分房睡？”
莫卫华问。紧接着话锋一转道：“我看，这样吧！
你们秘密离婚。你再娶一个喜欢的。我看雷家的那个小丫头倒是不错，他哥小时候一直都跟在你屁股后头转，这几年你们没联系。倒是生分了些！前几天见了一次雷家那小丫头，长得不错。
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她还不错，雷家倒是挺不错的选择，将来对你的事业也有助力！”
莫林锋微微抿了抿唇，看着薄薄的白雾袅娜地在茶杯口蒸腾而起，眸色微微缩紧。
“短期内，我还没打算要孩子。”
莫卫华对他的这个回答也没觉得太意外，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中肯地劝解道：“有些事，是没法再拖的。”
“我心里有数。”
“可是雷家那丫头不让你满意？！那我再给你介绍几个别的，都是我那些老战友的女儿，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
“不了！”莫林锋打断了莫卫华的话：“我还不至于借女人的势力来增加自己的筹码，爷爷您是知道的，我不需要别人的助力！更不需要女人的帮助！”
莫林锋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岔开话题，如此道。
莫卫华立刻抿紧了唇角。这个不怒自威的老人，只是如此，那一番凌厉，便让人觉得心头有些沉闷，不敢大口的呼吸。可莫林锋依然闲适，闲适到似乎所有的威压在他面前都只能化为云淡风轻。
莫卫华面对这样的莫林锋，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翅膀硬了，自己的孙子已经自有主张了，所以最终无奈地收了脸上的凌厉，轻叹：“你自己的事情，我也只能适时地提点，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只是，林锋，有些事是不能再拖的了。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做我们莫家的希望，爷爷也只有对你，才会说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我明白！”莫林锋突然微微一笑，面上一缓：“爷爷你放心，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有所安排的，您不用担心。”
莫卫华点了点头，再和他聊了几句，就打发他下去了。
等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莫卫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孩子长大了，总是会反出家里的，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的锋芒毕露，成长到如此的沉稳内敛，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清，他应该是觉得欣慰的，也应该是觉得骄傲的，毕竟这个年轻人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可是——这孩子不再听话，总会令长辈心里感觉到落寞，这种感觉，倒有点像是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嫁给了别人的感觉，有些憋闷。
可莫林锋已经表明了近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他自己又哪里能奈何得了他？！再者说，自己这孙子如今羽翼太大，也不是他可以轻易制衡的了！
不打算借妻子的势力吗？！
莫卫华眼神一闪，低哼了一声：“高傲的小子！”
可口气里还是透露出了以他为荣。他那一批老朋友当中，大概是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如自己孙子这般，这么自负又不屑地说出这般话吧？！
可这话若是仔细揣摩，似乎也能透露出一些深意吧！
莫卫华低下头，伸手拉开了左手边的第三个抽屉，在那最上面，赫然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长着一双大眼睛；很单纯，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