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洒在被褥上，快速浸透后带着暗沉色，看起来有些逼仄。
归元君的嘴角带着一丝残血，顺着清冷紧绷的下颚滴落在素白的衣襟上，宛若皑皑白雪中绽放的红梅。
沈怜心头一紧，她正想转身去找还未走远的玄真子，然而——
归元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单手捂着心口对她说道：“不要声张。”
“可是你……”
“我没事。”他看着沈怜，小姑娘眼里的担心很真实，不像大多数人那般虚伪做作。
不知怎的，他突然看愣了，沈怜被他盯得有些面热，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意识到自个唐突了人家小姑娘，归元君轻咳着，他说道：“你别担心。”
沈怜皱着眉，“那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就没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吗？
归元君听到这话，只觉得她话里有另一层意思。
他微敛眸色，提醒道：“我修的是正心道。”
清心寡欲，无情亦无爱。
“啊？”沈怜摇手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见她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丝毫非分念头的归元君：“……”
误会人家小姑娘，他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握拳在唇边轻咳，想借此来掩饰方才的尴尬。
沈怜见他咳得眼角带绯，微凸的喉结轻轻滚动带着些许撩人的欲。
只可惜她现在没功夫欣赏这无边美景，一门心思扑在他的伤势上，见归元君越咳越烈，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试着给他顺顺气。
“现在怎么样了？”
素白的衣衫并非特别厚实，隔着衣料，归元君能感受到小姑娘温热的手掌落在他的背上，莫名有些滚烫灼热。
他压下心底那丝怪异的情绪，将她的手从背后拿出来，“好多了。”
“那就好。”
沈怜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如泼墨似的夜空一片漆黑，万里苍穹下竟没有一颗星子。
归元君见时间也不早了，说道：“早点睡吧。”
“那我先把被子换了。”沈怜看了眼他的衣襟，指着道：“你也换一件里衣吧。”
“嗯。”
当晚。
归元君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
当初迈入神境遭遇十方雷劫，遗留下的旧伤也迟迟得不到治疗，今日突发这种紧急情况，也不知道往后还会出什么岔子。
听着身边传来小姑娘的浅眠声，归元君侧着头，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也不知小姑娘梦见了什么，嘴角弯弯带着浅笑，竟有种枯木逢春的美感。
他伸手为她拢了拢被子，然后收回视线，合上眼睛开始睡觉。
_
翌日。
归元君醒来时，外边的天，才刚刚敞亮。
他坐在床头，打坐调息时意外发现自己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
他皱着眉，对这种情况持有疑问。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师兄玄真子。
虚无峰。
玄真子刚习完每日的早课，就看到坐在自己院中喝茶的归元君。
他走过去问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见归元君的气色比昨晚好上太多，他诧异道：“你与那炉鼎共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