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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了解,莫名的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说实话也不知道前进的方向在哪儿,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说明是有人来了,不管来人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总也给了我们一个指引的方向。

索性,我就带着大家站在木桥上安静的等待着。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我看见了一队人仿佛是从山脉的缝隙中穿了出来。

这恍然的一眼让我有些奇怪,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是从后方绕出来的,说明这山脉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山谷。

怪不得这样奇怪的一个村子不为人知,原来从地形上就异常的隐秘。

那一队人马不过十个人,几个人坐在那种马拉着的木车上,一个人拉着车,还有几个人戴着斗笠的人跟随着步行,速度不快,但由于是平平的滩涂,他们还是很快到了我们面前,然后在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来了。

在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我的心里就有些微微的吃惊了,那几个戴着斗笠的人倒也罢了,拉车的是个穿着羊皮袄子的中年汉子,除了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注意的地方,让我吃惊的是车上的几个人。

那是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就如当年我见我师父一般,咋一眼根本就看不出来年纪,似乎是中年人,又似乎是老年人,说是中年人,只因为岁月的痕迹不太重,说是老年人,是因为双眼流露出来的沧桑,一眼就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年纪不到的人可以拥有的眼神。

但和我师父不同的是,这几个人似乎非常的注重形象,道袍虽然不新,但却隐约透露着华丽,非常的干净,头发挽了一个发髻,就是道士标准的发型,现代的道士已经很少那么打扮,但这发髻也被他们弄得一丝不苟,感觉好像抹了头油似的。

这几个人很奇怪,让人看一眼觉得眼熟,又不太记得住长相,这种情况不是因为他们大众脸,就是说明他们的功力已经修到了一个非常高深的地步,暗合天地,所以不突兀和谐的出现,既让你觉得眼熟,又觉得如同浮云一般捉不住。

我在打量着这几个人的同时,这几个人也在打量着我们,只有坐在最中间那个道士半闭着眼睛,没有看我们一眼。

气氛非常的沉默,对于突然出现的这几个人,我们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看我们的眼神让人猜不透,因为奇怪到我也无法形容。

这样过了十几秒钟,那个坐在中间的道士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我身上。

只是那么一眼,我就感觉到了莫名的巨大的压力,而且我发现我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除了莫大的压力外,我觉得这个人仿佛是看透了一切,他那一双眼睛所流露出来的某些东西,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让人感觉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一个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一般。

我的额头莫名的就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骨子里一向倔强着的某种不屈服,也在快速的瓦解,直觉就对这个道士感觉毫无抵抗之力,甚至应该给他几分尊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

“陈承一。”那个老道莫名的开口了。

“啊?”我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惊呼,一抬头不可避免的就迎上了这个道士,或者说是老道的目光,脑子里如同过电了一般,他怎么知道我叫陈承一?

“山字脉的传人是你?”那老道说话有一种强势和莫名的简单,不给人任何解释,却只是步步逼近的直接问他想问的那种...

我吞了一口唾沫,而我身后响起了大家都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这种压力恐怕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回答了,心里隐约有些屈辱,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不停的给自己鼓着气,终于是有勇气看着他,问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

原本我是想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一切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我的勇气根本就不足以支撑我说完这句话。

“推算。”没想到的,那个老道却给了我一个答案,尽管答案只有两个字,却已经道明了一切。

推算?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镇子里可怕的一切,莫非,莫非.....是他?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有些惊恐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老道,他亦平静的回望我,可他的眼神却像是有莫大的吸力,我只看了一眼,却根本不能自由的移开我的目光。

“你很好,还有反问我的勇气。”我已经不能说话,我身后的同伴们,原本也是一群骨子里骄傲倔强的人,也根本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可这老道却淡定自若的开口了。

他说的话我感觉不出来语境和情绪,分不清楚他是在夸奖我,还是我触怒了他,总之在深秋这样的天气下,我的汗水也湿了一背。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我这样的感觉,但我就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江一,他的一切就像是如此,新闻播报员一般的声音,情绪掩藏的很深,可是跟这个老者比起来,他就显得是故意做作一般,而这老者那么自然的就隐藏了所有。

我还是望着他,只因为我根本无法移开目光,他则继续说着:“选择,你来做。留在这个村子,成为这个村子里的存在,跟随我。留在这个村子,待到一定的时间成为祭品。选。”

此刻我的细汗已经积累成了汗珠,从额头的边缘滚下,这老者说话不带任何的废话,到了任何承接词和转折词都没有的地步,可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生,就是跟随着他,成为‘助纣为虐’的存在,死,那就在这里被献祭。

而除了这两个选择,从他的话里,根本就听不出来还有任何转寰的意思。

我捏紧的拳头也渗出了汗水,我多少次面对过死亡,甚至和死亡擦肩而过也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压力,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尽管我会感觉到畏惧和软弱,但不能改变和磨灭的是我的灵魂。

我忘记不了那些可怜的老人们,忘记不了他们的守护和坚持,甚至奉上性命想得到的一丝光明....我怎么可以利用他们用生命为我们铺就的路,走到这里,然后变为另一个‘屠杀’他们的‘侩子手’??

“人,总是要有点儿底线的。”师父淡然的话语在我脑中响起,没说完的是,就算这个底线要用生命的代价来守护。

“道义,道义,道与义相连,义既是大义!”师祖曾经这样教训过肖承乾的长辈,也就是跟随我师父一起失踪的那个吴立宇。

我是不能忘记这些的,在压力下,我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全身的汗水滚滚而下,就如同刚刚在水中捞出的一般,但莫名的勇气涌出,让我可以望着那个淡然的老道,一字一句的说出:“我,不会选择跟随你。”

“好。”那老道连问第二次的意思都没有,转而望向我身后的人,问了一句:“你们?”

我身后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但是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每个人都在艰难的摇头,他们或许在压力下说不出什么,但他们毫不犹豫的和我选择了同一条阵线,这让我心中坦然,却不感动,因为我们走过了生死,彼此了解,这不是必然的事情吗?

“很好。”那老道又眯起了眼睛,气氛再次变得沉默起来,但随着他闭上眼睛,我感觉压力也骤减,终于能够顺畅的呼吸了。

在这种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比我还要轻松,那就是陶柏,他莫名的抗拒过了这种压力....

再次过了十几秒,那个老道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又一次开口了:“肖承乾,带过来。另外,那一个,有意思,带过来。”

他指着的是陶柏,为什么又单独的要点出肖承乾??

这圣村...我觉得我已经深陷在了泥潭,发现周围的一切我都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