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顶华带着陆楚来到二楼。
但陆楚发现，他们并没有直奔陆老夫人的房间。
而是去了二楼的那间佛堂。
陆老夫人念了一辈子的佛，尤其在他孙儿去世以后，更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吃斋，因为算命的大师说，这样可以让他那个有佛缘的孙儿在九华山上修个圆满。
为此，陆老夫人特地在家里搞出一间佛堂，供奉着她的佛像，还有她求人为孙儿塑的童身。
上辈子，陆楚回到陆家，在不住校的情况下，也经常被陆老夫人拉到佛堂。
美名其曰是拜佛，但陆楚心里清楚，她还是要自己拜她的孙子。
那个年少时候，顽皮捣蛋，想把自己推下水库不成，反而淹死了自己的陆宇。
此刻陆楚走进佛堂，满室都飘着燃香的香味，佛堂里放着一首经文歌曲，密密麻米哄的，加上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令人感到很难受。
就在佛像的最前方，摆放着一张躺椅，陆老夫人此刻就躺在上面。
她脸色灰白，眼窝深陷，面部明显瘦了好大一圈。
分明是不冷不热的天气，可躺椅的旁边却摆着一架小太阳取暖器，正明晃晃地烤着她，即便这样，老人依旧偶尔打上两个哆嗦。
娄二爷站在门口，震惊道，“人都这样了，你们都不给送到医院去，还让她在这烤火？”
陆顶华重重叹了口气，脸色痛楚道，“不是我不让她去医院，而是去过了，我妈在医院住不了，天天吵着在医院里见鬼了，说那地方阴气重！”
“因为医院病房紧张，我托关系才给她安排到双人间，有一次她大晚上跑出病房，闹到护士站，非说隔壁床的老太太站在她床上。”
“这隔壁床的老太太分明是个瘫痪的，怎么可能站起来嘛，等到护士安抚好她，跑到病房一看，发现隔壁床的老太太……咽气了。”
“我妈再不敢继续住在医院，我听了这事也心里发毛，把她接回家，这不，回家以后就一直住在佛堂，前两天还能搀扶她到餐厅吃饭，昨天开始也不下地了，就窝在这椅子上。”
娄二爷听了，脸色复杂，看向躺椅上的老太太，感觉也怪可怜的。
陆楚却只看了陆老夫人一眼，目光就一直盯在对方身后的墙角处，那墙角的阴影里，此刻正蹲着一个抱膝的小男孩，小男孩将脸埋在膝盖里，看不出长相。
但感觉上，也就七八岁大小。
这么看，男孩倒没什么鬼相。
不过陆楚知道，就像第一次见到孟小婉，那个时候她也看不出对方是个鬼。
如果不露出鬼相，这些鬼也能变化出生前的模样，看起来跟正常的人没有区别，最多就是仔细看，皮肤没什么血色，但要在灯光照应下，这点不同也没那么明显。
至于家里有些鬼，为什么成天到晚都是一副鬼相。
陆楚寻思着，应该跟他们个人喜好有关……
凝聚双目，果然能看出小家伙周身缭绕着的黑色死气，淡淡的一圈。
难道就是这小家伙，在折腾陆老太太？
可怎么看，对方也不像是个厉害的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