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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分钟,乡医院仅有的一辆救护车载着名跟车医生和几名护士赶了过来。

他大致检查了一下后,立即用止血钳夹着颈动脉,尔后第一时间对被割开的气管做了简单的清创处理,虽然插入一根气导管保证呼吸,又对被隔断的颈动脉做了简单的缝合,尔后用脱脂棉布压着他的脖子做加压止血。

他倒是做的满熟练地,这一套动作非常快,总共也就用了不到一分半钟,便招呼护士将人抬上担架床,又拿着装着断指的证物袋上了救护车。

随后他急急的对苏平解释说:“我刚刚的处理只是非常粗糙的急救处理,多少加大一点他存活的概率,或者说让他能稍微挺更久些。

实际上他的伤势非常严重,失血只是其一,更要命的是脑组织缺血——他的颈总动脉断裂,而颈总动脉又分为两支,颈外动脉与颈内动脉,其中颈内动脉主要就负责颅腔内供血。

而脑组织缺血缺氧四分钟以上就会产生不可逆的损伤,十分钟内便可引起死亡,这里不论是去县医院还是市区的几大三甲医院都得至少半个钟时间,不做处理他肯定活不了那么久,我也只能尽量抢救。

说实话我们过来已经耽误好几分钟了,即使我做了紧急处理,他能存活的概率也不大。

但好在他血型已经确定,我们医院血库里还有些这个型号的血液,我都给拿过来了,采用氧合血液的方法直接对颈内动脉进行加压供血,还能保证一段时间的脑内供养。

保守估计,只要能在半个钟内将病人送到医院,应该能有五成以上的存货概率。不过这种伤县医院都不行,治不好我们现在必须直接把人拉到余桥市里的医院去,幸好去这两处需要的时间也差不多。

好了不跟你们说那么多赶紧安排个人跟我上车一块去医院吧没时间可以拿来耽误了。”

说到后边,医生甚至都顾不得断句了。

“我去。”阿先站出来,同时一步蹿上救护车。

医生点点头,也不再多言,立刻上了车,随后早已启动的车辆便立刻上了路。

想了想,苏平又抓起对讲机,说道:“呼叫阿松,呼叫阿松!”

松哥声音立刻传出:“赵擎松收到,苏队请讲。”

“有一辆救护车刚刚离开上了高速,带我们的兄弟去武警医院接受治疗。你现在立刻开着警车,拉响警笛追上去为这辆救护车保驾护航,务必在半个钟之内让救护车安全抵达目的地!”

“明白!”松哥立刻回道。

随后,苏平又拉开了对讲机的天线,调节了下频率,喊道:“刑侦支队苏平,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

过了片刻,他又重复一遍。

随后他摇摇头,这种手持式对讲机受限于功率和工作波长,通讯范围相对有限,指挥中心隔着太远,却是喊不到了。当然,警车上也有通讯设备,足以与指挥中心联络,但走过去也需要时间。

他不想耽搁功夫,直接掏出手机给指挥中心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刘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害,还是你懂我,确实有事儿。情况是这样,我们队有个兄弟手上,脖子都被切开了……

对,特别危险,必须半个钟内送到武警医院去,不然估计救不回来。嗯就是这个意思,麻烦你们帮忙协调一下,主要是交通方面,请尽量保证这一路畅通,调节好信号灯什么的……

没错我们现在在平宽县,很远啊,几十公里,所以必须找你们帮忙了。嗯交管局交警支队那边麻烦你们协调一下,当然我也会打个电话说明情况,这个面子他们应该……”

说着,他叹两口,摇摇头:“你说得对,我不行,我通知老荀让他来打这个电话吧。

嗯麻烦你们了,我们队里有个兄弟为警车保驾护航,车牌号是……你们跟踪这辆车的定位就知道他们位置了。辛苦,太谢谢了,这案子完了咱几个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他长呼口气,又给荀牧打了过去,几句话把情况告诉他,再次挂断,这才抿抿嘴,说:“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好了,希望他能挺过去吧。颈总动脉破裂,真的是……几分钟就能要命!”

祁渊依旧没回过劲儿来,地上大滩大滩的鲜血仍然在刺痛着他的双眼与神经。

恐惧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共情心与移情效应,这也是死人、碎尸案及一些血腥现场让普通人感到惊恐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祁渊如今已经能坦然面对任何血腥的现场而不至于感到害怕、恶心亦或者反胃了,可一个人就在他眼前被活生生的割开了喉咙,依旧让他十分不适。

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自己执勤时碰到类似的事,难免有些不寒而栗。

“小祁!”

苏平第三次喊他。

“啊?”他终于回过神,咽了口唾沫,问道:“怎么了苏队?”

苏平轻叹口气,随后很快调整好情绪说:“找到那根线了,灰色半透明的风筝线,粗细没有工具不好测量,但不算太细,也不是特别粗,适中吧。”

略微顿了顿后,他又抬手一指,说:“风筝也找到了,落在那棵树的树冠上,那风筝不小,目测得有三四平米。

另一端还没找到。不过……这么大的风筝,线断了不奇怪,可线断了还绷的那么紧就有点不对劲了,可能是人为故意。当然由于另一端还没被发现,不知道具体情况,倒也不好直接下定论。”

祁渊一愣:“苏队你刚刚不是说人为故意设置陷阱的可能性很小么?”

“是小,但不能完全排除。”苏平道,随后又指了指那个风筝:“等会儿把风筝拿下来以后,你去拍张照片,发群里,等会让咱们一块在村子里走访走访,先搞清楚是不是村里人放的风筝再做进一步打算。”

“好。”祁渊点头答应,随后又瞥了地上血迹一眼,尔后强行移开目光集中精神,说:“苏队,我也一块找找风筝线的另一头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