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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买,因为衣服的价格不是我一个学生所能承担得起的。

现在这条裙子俨然到了我的手里,是木川良做兼职买来的,在不久之后我知道了,那份兼职工作是司徒莉帮他介绍的,那次我看见的,只不过是他出于感谢约她吃饭。

也是从那时知道,他的生日与我只相隔一天。

奶奶给的零花钱有限,短时间内无法买礼物,于是,我苦思冥想,想到了一处地方。

进入晋中第一天起,我便知道被全校学生称为禁地的地方,传言那里深夜阴森森的常有哭声,还有人看见过鬼魂飘过。

我自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但到底心里还会有些害怕。

我不记得有多少次上厕所经过那里,出神驻足看那紧锁的门,抬头仰望从里面长出来的参天大树冠。

奶奶信佛,经常带我去郊外寺庙还愿,所以我认得那树,和寺院里老菩提树枝叶一模一样。

传说,菩提树是佛祖的化身,只要心怀虔诚,将写有愿望的红丝带系在树枝上,愿望便可实现。

木川良生日,我故意拖延时间等着天黑。

万籁俱寂,月朗星稀,夜空像泼了水墨一般。

禁地是一个方形园子,大抵经不住多年风吹雨淋,围墙早已坍塌的不成样子。

暮色中,我拉着他很容易就进去了,不过,我没有想到,里面的菩提树那么高大,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园子。只是,树下因无人打理,杂草丛生。

我们将写有愿望的红丝带系在枝头,一起爬上树去看皎洁的圆月,细腻月光如流水一般,隔着蓊蓊郁郁的树叶倾泻而下。

他的眼睫上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月光,挂在嘴角的笑靥装满了醉人的陈年佳酿,令我渐渐迷离。

快到巷口时,他忽的拽住我的胳膊,拥我入怀,耳边潮湿温热的呼吸声,顿时,我的耳尖像有两团火在烧。我听到他轻声呢喃:“小鸢,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遇见你,真好。”

川良,那你知不知道,十七岁,我在树下许下什么?

川良,是你。

6

2009年的夏末,升入高三。

木川良高烧不退,连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也让我有了充足的理由每天放学去看他,勉强给他补一些课。

说来,这几日天气也是怪的很,阴雨不断,虽除却了夏日的燥热,但吹来的风却像寒风一样冷冽。

我撑着伞独自回家,在巷口远远望见家门口军绿色的越野车,心中一紧,我知道,是父亲回来了。

可是,客厅里没有父亲的身影,我看见奶奶红肿的眼,三名军人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躺着军装和军功章。

父亲执行任务,解救人质,身中八枪。人人都说他是个英雄,可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没有担当又陌生的父亲,我甚至恨他,恨他十几年来与我相见不过八次,恨他只留奶奶一人将我拉扯大。

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父亲,我记不清他的模样,只记得他坚毅的背影和那雨中一方孤寂的坟墓。

直到长大以后,我才明白了父亲肩上担负的责任,军人的天职。

而我去部队的那些日子,却不想那一去成了我究其一生的羁绊。

巷口的楠木门紧锁,木川良不告而别,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仅让隔壁叔叔交给我一把吉他。

我不相信,我去秘密基地,去学校后操场,去菩提树下,去可能有他在的任何地方,我声嘶力竭的喊他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空气和从远方传来的空荡回声。

黑暗里像有人死死扼住我的喉咙,我紧抱着吉他,无力的蜷缩在墙角里放声痛哭,时间慢慢从我的身体里抽走最后一丝气力,留下一个人形躯壳。

《红楼梦》戏文里贾宝玉唱着一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那,在我的世界天上掉下了一个木川良,将我

高三时间紧迫如海绵里挤出的水,我又回到了那个只知道学习的沈鸢。

题海战术,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是每当我看见他送给我的那把吉他,想起我们的约定,我就会充满战斗力!

奶奶心疼我说,我完全不用那么刻苦。

奶奶说的对,即便我不刻苦,我的分数也足够得着一本分数线,可是,最后一棵稻草,我不愿,我不愿松懈一秒,失去再次相遇他的机会。

毕业那天,微风过处,每个人眼角挂着泪水,一起大声嘶喊从高楼的窗户抛下堆积如山的试卷,霎时空中似落花纷纷扬扬飘起漫天雪白。

那是我们一百天的发泄,放肆无悔的青春,人生的另一起点。

高考发挥的很好,如愿以偿考上了W大,去看他口中全世界最美的樱花。

7

十八岁的夏天,我独自背上行囊去距离A市五百公里的城市找我青春年少时最美好的梦境。

大学生活接踵而至,军训、社团、各项活动使我目接不暇,我学会了弹吉他,从未放弃过找他。

即使知道他食言了。

W大的樱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在树下弹吉他,一片花瓣落到我的指尖,心中荡起涟漪,这个世界也许只有我一人知道,这里的樱花再美也美不过十七岁那年的樱花。

2011年的寒冬,W市下起了一场漫天大雪,我收到了一封来自英国伦敦的越洋来信。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黄色信封,里面的字迹瘦劲清俊如昨,满满的熟悉,不禁热泪盈眶。

原来我去部队的几日,木川良与林爷爷被他父母接去了英国。

有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最终千言万语只化成四个字:勿自珍重。

我原以为我们以后会继续来信,后来却变成遥遥无归期,我一直坚信,他既然知道我在W大,就一定会回来。

本科两年,研究生三年。

我拒绝了导师继续读下去的建议,义无反顾去了一家评估公司做了一名评估师,去全国各地的出差。

我去过莫斯科看漫天的大雪,去过遥无边际的沙漠,去过印度尼西亚的巴厘岛潜水,三年之后业绩傲人,在业内小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