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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 蛋弟弟便大张旗鼓的出了水泥楼。

大黑也从马场出来了, 巨山一样趴在路边。

“胡大人。”蛋弟弟冲着胡赛拱手,又瞥了眼脸色苍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蚂蚁行军妖的赵飞跃和裘什, “难为你们都来了。且看看我这些行礼, 除了一些机关就是哥哥们给的手札,还有许多吃食,你们应当都见过。”

一箱一箱的罐头,有纯粹的红烧肉罐头,红烧鸡腿罐头, 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罐头, 更有一些菜肴、米粥等罐头,还都有加热机关, 可以不用生火, 直接加热就能吃的罐头。

更是有着一袋袋现成的粮食, 开的是燕洵自己的粮仓, 跟边城粮仓半点关系都没有。

蛋弟弟借的都是杨叔宁的亲兵, 领队的是黑熊, 副队是一个平日里极少露面,但在边城同样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小将军,其余的道兵明面上看倒是都是杨叔宁的人, 至于背后还有没有另外一张面孔, 那就是谁都说不准的事了。

不过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裳都是幼崽们给的, 跟盔甲不一样,也不是战袍,全都是棉布,倒是十分熨帖暖和。

“他们的伙食我负责。”蛋弟弟说,“你们还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吗?”

一切都光明正大,没有藏着掖着的东西,也没有藏着掖着的人。

赵飞跃和裘什摇摇欲坠,他们轻轻摇头,都已经这样了,人家把所有的都摆了出来,还有什么好查探的?

胡赛眼珠子不停地转着,没说话。

“你们……”蛋弟弟嘴上说着,眼睛盯着胡赛看,忽然道,“你们想派人跟着我们 ?”

胡赛下意识点头。

“那你们选个人吧。”蛋弟弟无所谓道。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可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胡赛自己有想法而已。

贾沈瞥了眼小甲,倒是想说自己跟着去歧元县看看,但又觉得自己的差事是来边城确定战功的事,若是离开边城去歧元县,那岂不是玩忽职守了,不过小甲既然跟皇帝的关系不一样,他手中应该有能用的令牌才对。

这般想着,贾沈便凑到小甲耳边道:“我倒是想去。”

他是贾求孤族弟,本应避嫌,但边城战功的这些荒唐事,比起避嫌来可当真是算不上什么。

真要说到避嫌,赵飞跃才应该避嫌,他可以跟赵飞腾关系近。

小甲又哪里能不知道贾沈心里头想的什么,他轻轻摇头道,“你不能去,我也不会去,且看看他们想什么法子。他们若是有办法,那他们就去,我心里头清楚。”

这是说他回京后会如实汇报。

贾沈就不强求了,心里头却想着,小甲之所以不去,恐怕是知道那群亲兵里面又跟他一样的人吧,而不让自己去,应当是帮了自己一把,甭管怎么说,他都是要避嫌的。

不多一会儿,胡赛果然是有了法子,“裘什身子骨不好,正好去歧元县求医问药。听闻歧元县有神医,这一路上还请蛋弟弟帮着多多照顾。”

蛋弟弟面色不变,“好。”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胡赛满意,便没再拦着,蛋弟弟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利落地跳到大黑身上。

庞大的蚂蚁行军妖轻巧的踩着水泥路慢吞吞出了边城,后面的道兵都上了战马,裘什两股战战,却不敢去看胡赛,勉强爬到马背上。好在马只是一路小跑,他还能驾驭得住。

可等出了边城,蛋弟弟便立刻加快速度。

后面的战马很快跟着撵上来。

裘什恨不得把自己绑在马背上,可他本来就是文弱书生,基本没怎么骑过边城战马,就是在京城的时候骑的也是温顺的母马,这会子他没机会把自己绑上去,于是就跌了下来。

“把他送过来。”蛋弟弟大声喊。

后面黑熊骑着战马冲过去,拿着鞭子卷起裘什捞起他,又往前冲,把裘什扔到大黑背上。

“我去。”雷电幼崽立刻过去,拖着裘什,把他放到平坦的木箱上面。

沙狐也在木箱上面,而且他这边的木箱还可以组合成一张床,上面是有遮挡的,旁边的木箱打开就是被褥,哪怕是晚上也能躺在上面睡觉。且大黑跑起来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跟平地一样。

连续几个日夜离开边城周围的不毛之地,总算是遇上城镇。

“原地修整,我要进城看看。”蛋弟弟道,“顺便买些吃食。”

黑熊立刻指挥手底下的道兵埋锅造饭。

“蛋弟弟。”利爪幼崽忽然喊了声。

“啊,差点忘了。”蛋弟弟一拍脑门,“咱们现在又不是行军打仗,你们且不用紧张,想去城里的都去吧,只要能及时回来吃饭就成。”

蛋弟弟刚说完,便有许多人往远处的城门走。

他们都是杨叔宁的亲兵,在边城待遇还算不错,但边城是什么地方,而这里的城镇又是什么地方?就是城外葱葱郁郁的树木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况且他们在边城基本没地方花银钱,这会子有机会进城可不得去看看。

“你们俩也来。”蛋弟弟冲着沙狐和赤狐招手。

兄弟俩犹豫一下,还是跟着来了。

沙狐小声道:“上回我去过城里。”

只不过这回身上穿的干干净净,又养了这些日子,身上都长肉了,上回兄弟俩都瘦骨嶙峋,穿着更是乱七八糟,进城都不敢乱看,而是去乞讨的。

“买些吃食尝尝,顺便再采买些粮食。”蛋弟弟老气横秋道,“且跟我来。”

沙狐不明所以。

跟着进了一家药铺,小伙计看到蛋弟弟还有雷电幼崽和利爪幼崽并没有觉得稀奇,反而十分了然的进了里面内间,不一会儿便有个中年大夫迎出来,冲着蛋弟弟拱手。

蛋弟弟同样拱手,“且让三皇子准备一些伤寒冲剂。”

“是。”中年大夫也不问为什么,立刻答应,见着蛋弟弟没有别的话说了,这才道,“前些日子有伙计看到过这两个孩子,当时三殿下不在,我们便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把他送出城。”

“做得很好。 ”蛋弟弟点头。

中年大夫松了口气。

等从药铺出来,蛋弟弟又去买了许多吃食,还有一些粮食,杂七杂八的都有。

出城的时候沙狐才小声问:“蛋弟弟,我们一路去边城,是被人发现了吗?”

“恩。”蛋弟弟解释道,“放心,一般人不会发现你们。只是各个地方的药铺都要从三皇子手中拿伤寒冲剂,这么些年下来,几乎所有的药铺都跟三皇子关系很不错,也都觉得自己是三皇子的人。”

而三皇子跟燕洵关系好,甚至伤寒冲剂就是幼崽们调制的,所以连带着这些药铺的大夫、伙计也都很关注幼崽们的消息。

这些药铺自诩为三皇子的人,或许一开始他们跟三皇子的关系很单纯,但伤寒冲剂出来这几年,三皇子便是为了伤寒冲剂的及时推出和价格监控,他也绝对会培养自己人。

而这些自己人自然知道寻常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战伞。

当初沙狐拿着战伞残骸当拐杖,别人认不出来,但三皇子的人认出来了,只不过没有贸然露头,而是顺水推舟的帮了沙狐一把。

否则沙狐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要到不错的吃食,且还能全身而退。

像沙狐和赤狐这么大的小乞丐,若是没有人庇佑,很容易被人捉了去。

明白前因后果后,沙狐就出了一身冷汗,又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幸好他遇到的都是好人,否则恐怕自己离开歧元县的那一刻就已经没命了。

“外面果真危险。”沙狐忍不住道。

蛋弟弟很赞同,“外面永远都没有想想的那么简单。”

“我看城里人好像对你们都只是有点好奇,像是大家早就认识你们似的。”赤狐插话道,“你们以前来过这里吗?”

赤狐想起自己一开始见到蛋弟弟的时候,他是防备的忌惮的。

可城中很多人见到蛋弟弟和利爪幼崽、雷电幼崽也都只是略微好奇一下,顶多一些小孩儿会盯着蛋弟弟看,但也没有喊出什么‘妖怪’、‘该杀’之类的话。

印象中,赤狐记得很多人嘴上基本都会咒骂妖怪的。

蛋弟弟没说话,利爪幼崽便解释道:“弟弟是大人的儿子,便是很多人没见过,肯定也听说过。且我们俩不但是保育堂的幼崽,还是正经考取功名的小秀才。”

“秀才老爷!”赤狐当真是震惊了,“你们竟是秀才老爷。”

“不过是秀才功名而已。”利爪幼崽矜持道。

“太了不起了。”就连沙狐也震惊了,“我们村以前有个老秀才,三十多岁的时候才考取秀才功名,就这样已经很了不起,据说当年县令还亲自登门拜访呢。”

可这两只幼崽才多大?各自还没沙狐高,就已经是小秀才了。

也难怪城中人不会觉得看到两只小幼崽奇怪,他们定然是知道这并不只是妖怪幼崽,他们还是大秦的小秀才。而蛋弟弟那么点儿个头,幼崽当中个头差不多的也就是他和蛋红红,不过蛋弟弟头顶一撮绿毛,蛋红红是满头红发,很容易分辨。

因为知道是谁,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

回到营地,蛋弟弟把粮食都收拾好,拿了吃食带着沙狐和赤狐吃。

填饱肚子,歇息好,继续上路。

这回跟沙狐和赤狐当初去边城的时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路上虽然不进城,但每回都去采买,就算是遇不上城镇,也会去附近的村子里采买,基本上不会走荒地。

这样不避着人,且蛋弟弟还光明正大的出现,消息根本就瞒不住。

没几天功夫京城那边就得了消息,更是直接送入皇宫。

皇帝看着眼前的密信,皱了皱眉,“蛋弟弟和两只幼崽离开边城,且高调无比,还有一头蚂蚁行军妖。去歧元县帮贾求孤可以,可这样弄得人尽皆知……”

这样就算是歧元县整治好了,那功劳又怎么分?

张瑞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皇帝,便轻声道:“皇上,听说是因为燕大人一直没消息,蛋弟弟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这才去歧元县……”

燕洵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他献出来的那些作坊现在好歹是步入正轨,肉蛋、豆腐等等价格都相对于比较稳定,可作坊的收入还是那样,并没有提升多少,就这样下面也还是有许多人不停地往作坊里塞人。

一个人就能干的活,十个人不够,飞得二十个、三十个,发放工钱的时候倒是从不手软,平日里也学着以前那样发放福利。

可以前燕洵发福利,拿出来的棉布、棉花亦或是卫生纸,那都是他手底下自己的作坊造的,让做工的人多干几天活这些福利都出来了,可现在边城纺织作坊,造纸作坊依旧在燕洵手中,别的作坊想发福利就得拿银子买。

倒是有不少管事想要赊账,可那造纸作坊的管事是燕洵的人,简直是油盐不进,不但拒绝此事,还大张旗鼓的告上衙门,弄得太子脸上也没有光。

这些都不是大事,可皇帝知道,若是再这么日积月累下去,迟早小事会变成大事,所以燕洵绝对不能出事,还等着他回来出主意呢。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张瑞小声道。

皇帝猛然回神,“叫他进来。”

这些日子秦仪也被这些小事弄得焦头烂额,且天天都有找他帮忙安排人去作坊做工的,因为作坊的一切都按照以前燕洵留下的章程来,做工的人只要干够一定的年限,等往后年纪大了就由作坊养着,每个月发放工钱。

这么好的事可简直是要把人乐疯了,都想着托关系进去。

秦仪也不想安排,可太子妃娘家人求上门不能不管吧,侧妃、庶妃,还有几个受宠的妾,都不能不管,府里还养着幕僚,他们的家人也得安排一二。

府上还有得用的下人,为了恩宠,自然也得有所表示。

这还不算,秦仪身为太子,二皇子求上门来,难道还能把兄弟打出去?

下面管事的衙门也想插手,安插自己人,安插家眷,就连后宫的妃子也都忍不住打听情况,难道秦仪还能都拒了?

这些日子秦仪一直在外面跑,整个人都是黑了又黑,倒是看上去更康健了。

不过这看在皇帝眼里,就觉得秦仪受苦了,便问:“下面那些作坊可还好?”

“回父皇,儿臣都能处理的来。”秦仪见着皇帝不说话,而是期待地看着自己,便清了清嗓子说,“又按照章程建了许多水泥楼,保证作坊里的人都有住的地方。儿臣以前倒是小看了燕大人,如今管着作坊,账目都从儿臣手中过,倒是发现看上去粗鄙的作坊,赚的银钱却一点都不少……”

就说养猪作坊,每日里喂饲料,猪圈里面实在是脏的厉害,这些猪一头两头值不了多少钱,可一千头,一万头,一千万头呢?那得是多么巨大的财富。

“别只盯着钱,也要看看别的地方。”皇帝隐晦的提醒。

秦仪却没听出来,还以为皇帝只是随便说说,他也就又是谦虚又是高兴的答应了。

皇帝又哪里看不出来秦仪怎么想的,心中的话转了好几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作坊要扩建也不应该建水泥楼给人住,而是继续扩建作坊,这样多余的人不就有活干了。可秦仪想的是让作坊里的人舒适,想着自己的口碑和名声,这样一时好,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明明以前燕洵用的人就很少,原有的水泥楼不但够用,甚至是都没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