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真的活不过来，在那之前又跟顾衍琛在一起了，那不是把顾衍琛推入深渊么。
如果他真的活不了，顾衍琛注定被丢下，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司念沉重地呼吸了一下，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比上次知道周乾背叛自己之时，还要沉重。
不远处的顾衍琛倚靠在床头，没有开灯，昏暗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侧脸，光是这样，都能看出他低落的神色。
他拿着手机，似乎在等待。
时间逐渐走过，顾衍琛没有等来司念的回电，倒是等来了门铃声。
他走过去开门，是一个服务员，来送蛋糕的，那推车上，还特别准备了玫瑰花和红酒。
顾衍琛挥手让她撤走，关上了门。
这一晚，一人一狗都在失眠中度过。
次日，司念看着微信里那几十条信息，心情复杂。
顾衍琛的语气一条比一条软，最后，充满了妥协，只要他回来。
司念想，顾衍琛喜欢他，一定比他喜欢他要深地多。
没有足够的喜欢，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包容。
但是，他实在没心情再继续旅游了，只发了一条回信过去。
【我回国了。】
顾衍琛秒回。
【顾衍琛：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不该吼你，回去之后，咱们见个面吧。】
司念感觉心钝痛了一下，没有勇气再看他的信息。
顾衍琛似乎急了，立刻打了语音过来，没一会儿，也被司念回绝了。
旁边传来一声低啜，司念愕然扭头，却看见顾衍琛红了眼。
他紧紧地握着手机，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无奈和痛心，在他泛红的眼眶里表现地淋漓尽致。
司念的爪子抓着地面，忍住那股把一切说出来的冲动，一扭头，跑出了外室。
没有了司念的陪伴，顾衍琛当天就买了回程的机票。
司念在另一架飞机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
如果他没了，爸妈怎么办，顾衍琛怎么办。
低落的心情持续到家，家里的一切看起来跟离开的时候一样，其实，又不一样了。
顾衍琛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回来就埋头设计，不吃不喝，按时喂了狗粮就完事了。
一天一夜之后，司念看不下去了，就叼着一包薯片去找顾衍琛。
此时，顾衍琛正坐在电脑前工作，不知道是不是电脑灯光映衬的原因，他的唇色有点白。
司念把薯片放在他的脚边，然后咬了咬他的裤脚。
顾衍琛垂头，面无表情，“去外面玩。”
狗子摇头，眼神看起来无辜极了，咬着薯片丢给他。
“给我吃？”顾衍琛声音轻软。
“嗷~”
顾衍琛扯了扯嘴角，摸摸它的头，“出去玩。”
司念突然感觉到顾衍琛手指的冰凉，不似往日那么温暖。
这人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脸色苍白，却还在坚持工作。
司念捏了捏拳头，只好走出去，悄悄订了个外卖，并且留言。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按了三次，顾衍琛才听见，起身出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