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原来是这样的。
在她的想象中，这虚空必然是黑暗一片，到处是空间风暴和秩序乱流，充满了混乱和危险。
可是眼下，她看到的场景却打破了她对虚空的认知。
除了大片黑色的背景，在她目之所及处，更像是看到了烟花盛开在天空的模样。
当然，这其中不可避免有距离过于太远的原因，或者她看到的绚丽烟花极有可能是一个假象。
真实的，就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触及。
或许，那只是虚空中的炸裂之花。
毕竟，烟火的另一重意味不就是代表着爆炸么？
介于时间紧迫，她驱使着空间膜罩一步步的往前走，身边一直很安静。
经历过闪亮的星点，和老旧电视中的雪花一样，她看到的一切，在繁杂中却又带着一些纯粹。
可，没等她仔细分辨那乌雕指的虚空之水是什么，又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的左脑太阳穴却是一疼。
“呃。”
她轻声嘤咛，晃了晃脑袋。
然而痛楚依旧，甚至逐渐加强，反观右脑的太阳穴却正常的很。
更奇怪的是，不止正常，右脑还挺舒服，完全是那种修为突破桎梏后，终于再一次进阶的通体舒泰，令她回想起和楚睿在一起欢乐的时光来。
一左一右，痛楚和舒服，这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将她分裂成两半。
“这就是虚空的恐怖之处吗？”
她捂着脑袋，痛苦的蜷缩。
此时她似乎听到了两个人在说话，这右边的问她是否舒服，是的话那就睡上一觉，会更舒服的；左边的却叫嚣着，痛苦吧，就这样痛到昏过去，然后就不会再疼。
她听着这两个声音的交织，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宛如被砍成了两半，每一半都是不同的颜色。
她知道这是虚空的原因，可是，她仍旧在这种分裂中，犹如水与火般的煎熬中一点点变得模糊，就连眼前的“烟火”都变得虚幻。
眼皮重重的耷拉下来，她陷入了昏迷。
就在她昏迷之后，一直包裹着她的空间开始消融。
一点一点，在不知不觉中变小。
原本的空间足够她在其中转个圈，可是，在消融之中，那空间仅仅只有她站立的那么大了。
而这一切，她还一无所知。
离她的位置不远，有一颗蓝色的星点突然炸开，炸开的碎片猛地荡开，浮在半空中，还冒着小小的气泡。
其中一枚，就落在了她所在的位置上。
而这一次爆炸，似乎也加速了什么一样，只见陇西月的空间膜罩快速的消失。
她本来就蜷缩着，这一下，从顶部到她的肩膀的空间，全都在虚空中没有了。
可她仍旧没有醒转。
直到消融已经到了她的指尖。
明亮干净的指甲，在这空间之中，瞬间消失了一整半。
而此时，她终于有了反应，那紧紧皱着的眉头，还有受疼想要缩回来的手指，都表明她要清醒过来。
可直到那虚空的影响，已经消融到她的手指，腿边的破碎裙摆都消失不见得时候。
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中带着睿智和原来如此的通透。
她呢喃着，“原来，这么排斥我的存在？”
她仿佛在质问，可是很快，她手掌一翻，然后那透明的在两个角落有着梅花镂空样的玉璧就从她手中飞出。
它滴溜溜的转着，将离她距离最近的蓝色碎片化成了一道水流，吸进了玉璧之中。
玉璧吸收的速度很快，可是要等到它满，还真的需要一点时间。
可，虚空的消融之力已经要把她抹杀于此了。
眼睛狠厉地眯了眯，她右手握成拳，将心脏处的黑色火焰给释放出来，摊开手，手掌心中，开着黑色的花朵。
她闷哼一声。
用力捏碎。
黑色的魔气开始散布，牢牢地将她护在中心。
“咔咔擦！”
宛如是冻结的声音。
却是陇西月身边，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同样大的空间。
空间的形状怪模怪样，可至少也能抵抗一会儿这虚空的排斥。
不过，这空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她撑不了多久。
再看玉璧，其中还差些。
咬咬牙，她等不了那么久了。
这虚空看似不危险，可是这其中的空间法则是相当排斥的。
也就是说，任何外来的人，会被硫酸泼中一样，最后渣都不剩。
这种排斥很特殊，不是可以通过修为来抵抗。
她能坚持这么久，靠的也是这一身的空间本领。
如果是其他的人，哪怕是元婴期，只要不懂空间法则，都只能有来无回。
召回玉璧，她得打开一条小口子。
黑色的魔气空间被她手指一划，破开了一个小口，足够玉璧回来。
不过。
就在玉璧和小口接触的瞬间，那虚空中居然出现了一道虚空风暴。
风暴虽然只是刮过，可是，却又那么一丝透过那结合的小口穿透到了她的空间中。
“这……”
她愣愣的看着，下一秒抓住玉璧，玉璧的口子倾斜，一滴水落下，沾在了她的手背。
而她自己整个人当机立断，毅然决然离开魔气空间往外退。
虚空对外来的排斥很严重，它本身处在一个饱和的状态，可此时，她的存在就是多出来的那个，势必要被消灭。
之前那些消融只是虚空空间赶走她的方式，这一次，可直接的多了。
那种将骨头都挤碎的痛楚，仿佛已经将她剁成了肉糜，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好在最后彻底被虚空杀死的瞬间，眼前的魔气空间终于和虚空空间的法则发生了爆炸。
陇西月苦涩地笑了笑。
接着就出现在了山顶上。
一个不稳，乌雕急忙接住了她。
好险。
这可是赌命啊，好在她的运道真的还不错，这才能在最后灵力消耗的瞬间冲了出来。
乌雕王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陇西月手背上的那一滴水！
“你成功了？”
乌雕王连着问了两遍，终于仰天大笑。
而水滴，也在无形中汇集起来，飞向了乌雕。
乌雕的头顶突然冒出来一个光圈，那是白色的，像是禁锢它修为的某种东西。
水滴飞向的方向，就是那光圈。
乌雕也似乎能看到那光圈一样。
它的两只大眼睛使劲往上瞪。
见证奇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