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离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经历，因为她觉得这些可说可不说。可尽管她说的足够平淡而含蓄，余凉也听出了些东西。
她很想知道，但又怕不小心碰到莫离离的逆鳞。
斟酌了半天，余凉小心翼翼开口，十分没底气。“那你……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我想知道。”
这个问题问的莫离离也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过这种事情。
桌上的热水凉的差不多，莫离离随手端起来喝了几口，懒散的靠到沙发上去了。
“我这人没什么梦想，也没想过能多风光。不过是一步一个脚印的顺着走而已，走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如果不满意，就继续走下去……我相信，没有什么路是走不完的。”
莫离离淡淡地说着，回忆起各种，叹气。
从来不抱怨世界待人不公给了她一条贱命。
从来不后悔哭过痛过并且残忍过冷漠过。
从来不心疼，流过的血，满身的伤……
莫离离没有那闲工夫去伤春悲秋，既然命不好，没有办法只能一点一点挣扎，『逼』迫自己快些长大，
疼痛只是成长的垫脚石。
余凉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少韧『性』，发自内心的敬佩莫离离。可直到此刻为止，她依然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片刻，莫离离瞥她一眼，
“你明白吗。”
“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我懂，我明白，真的……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会有像你这样……”
“像我这样？”
余凉吞了下口水，“像你这样，内心强大的人。”
莫离离微微一愣。
因为家庭原因，余凉从小深知人情冷暖，心思细腻并且『性』格腼腆，通常看一个人都非常透彻……所以，是实话。
*
外面天『色』黑了下来。
莫离离临走之前，始终没忘一件事。
“那个，有个问题想问。”
“什……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这些年，你姐姐有没有回家过。”莫离离重新看她时，目光突然认真了好多好多。
余凉莫名惧怕，颓然语塞。
见状，莫离离潜意识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余凉捏着门框的手指微微扣紧，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姐姐。”
“没有？不可能。”
莫离离皱眉，声音抬高了不少。
桌子上都摆着照片，两人名字也差不多，何况印象中曾经听余暖提起过。
就算余暖出了事，余凉也没必要不承认吧？
莫离离向来对余暖有着无死角的维护，并且在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上都务必较真。
余凉被吓得不轻，往后退了几步。
“我……我真的没……”
“你确定？”
“我确……”
没等她说完，莫离离直接打断，语气接近质问：
“余暖这两个字，你敢说不认识？”
余凉瞪大眼睛。
至此，两人之间忽然安静下来——
*
时隔多年，莫离离再次念出了她的名字。
那两个字仿佛已经淡出记忆好久，却在每每想起之时，才发现竟早已刻进血肉里。
余暖。
不消多言，早已互相系挂于生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