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二人大概明白了！”龙玉微微点了点头，“若大衍神宗为怨主麾下势力，今日却被联盟判定为叛变，想来联盟与怨主势力应该对立才是！”
“不错，联盟与怨主势力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玄诚子在说这话时，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冷酷之色，忍不住叫吕龙二人，尤其是见惯了对方和蔼可亲面孔的吕西子，心下不由颤了颤。
龙玉稍一思考，“不知可否请道尊先告诉我们一事，这怨主到底是何方大人物呢？”
“你二人想错了，怨主非人，乃是一股滔天怨气所化，并生出了灵智，才兴风作浪至今的！”
当听到“滔天”两个字眼时，吕西子的脑中忽地想到了当时空云大师所说的，自己身上背负的也是“滔天”级别的因果，于是一股冷意迅速蔓延全身，令她忍不住一阵哆嗦。
龙玉似乎又同她想到一块去了，朝她微微瞥了一眼，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状。
“无论是小姑娘你在白夜城地宫中，见到的那些黑气，还是吕家堡那生出灵智的分身，其实都是怨主的分身！”玄诚子又继续说道，“因为所有依附怨主的势力，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必须供奉夜叉像和一具怨主分身！”
“区别只在于，是否生出了灵智而已，想来怨主的本体，应该也似那般，不过一团漫天黑雾罢了！”
“龙玉成长至今，也经历了不少历练，常常见到修真界中的惨烈厮杀，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如今看来，背后却有着如此大的隐情！”龙玉脸上似有回想之色，口气中满是感慨，“两大势力倘若针锋相对，必定争斗非常吧！”
“就如龙小友所说，联盟与怨主势力已经争斗多年，双方为此都损兵折将无数，时至今日，连老朽都觉得疲累不堪！”
“而且……”玄诚子满脸忿忿之色，“我人族的实力，不是折损在与异族争锋上，却不断消耗在内斗里，每每想起，都叫老朽心中愤恨不平！”
“可曾尝试过共存？”
“不行！”玄诚子连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虽说我修真联盟中，时常也有龌龊不少，但对整个修真界而言，正道始终都是人心之所向！”
“但怨主不是，它既生自怨气，乃是天地间的一种负面能量，与正道的属性相克，但凡归属至麾下的势力，行事大都残忍而无所忌惮，绝对无法与修真联盟和平共处！”
“也正多亏了联盟深得人心，不断吸引正道有识之士加入其中，才能一直将怨主势力压制住，堪堪维持住正统的地位，而怨主势力则转至地下，双方就这样一直我明你暗地争斗多年！”
玄诚子顿了顿，“然而只要怨主不灭，其麾下势力都会如杂草般，灭了又生，无穷无尽，以至于形成了如今日月双悬照乾坤的局面！”
大概是因为接收到的信息太过惊骇，吕西子和龙玉听完这些后，像是在细细消化般，都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而玄诚子也停住话，趁着这功夫，一连灌下了几杯茶水，这才一脸心满意足状。
“若大衍神宗当真为怨主效力，那可是足以灭宗的大罪！”一会儿后，龙玉才缓缓开口说道，“就不知道联盟此行，到底有多少把握？”
“若是没有把握，我们岂敢动手！”玄诚子的口气听着倒是底气很足，“三万年前险些叫天魔教成了气候，从那以后联盟便格外注意这类动静，而大衍神宗势力庞大，一直叫联盟寝食难安！”
“此事联盟已经密谋多年，为了防止消息被敌方探知，甚至只有区区数人知晓，而老朽，则从一开始就参与了其中！”
“却是叫道尊累心了！”
“唉，这也是没法子啊，此事事关我人族生存大计，要真叫怨主势力变了天，那才叫人绝望呢！”
“道尊说的是！”龙玉一脸敬重之色，“若照道尊这说法，想要收拾温秦二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非也，非也！”玄诚子不住摇着头，“就算联盟最终订下大衍神宗的罪名，我等也不能为所欲为，原因主要有二！”
“一是这大衍神宗虽说可恨，但也有可怜之处，当年几乎就在灭宗的当口，才会被怨主势力所引诱，后来确实咸鱼翻身了，但却就此泥足深陷多年！”
“二来联盟曾经历过天魔教的惨剧，当年亦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倘若再要处理某个势力，却是决计不肯再做这般大的牺牲了！”
“但除恶务尽，否则将后患无穷！”
“龙小友你这话说得不对，虽我人族修士，分别投靠两大势力，但却不是非黑即白！”玄诚子含笑说道，“老朽先前说过了，就是我们联盟内部，亦有令人看不过眼之事，而同样的，怨主麾下也不是铁桶一块！”
“就以那白夜城和吕家堡为例，你二人可知为何那两具分身，一具灵智出众，而另一具不过寻常怨气，却是连怨体都未凝结出来？”
“这其中竟还有名堂！”龙玉和吕西子瞧着都很惊讶。
“当然！”玄诚子轻笑了两声，“只因这两家势力，对怨主的忠诚不同，才会令分身天差地别！”
“白夜城虽说从白夜开始，就为怨主效力，但你们也知道白夜一脉那习性，轻易怎么可能真的对谁忠心耿耿，这些年来都是两边拿好处，对怨主的分身就很敷衍，随便搪塞在那地宫之中！”
“而吕家堡不同，那可是怨主的死忠麾下，侍奉起分身自然就尽心尽职，不断供以怨气，才会令那分身不断进化出灵智！”
“还有那天魔教，正是因为姜恕良心未泯，对怨主起了异心，才会最终为天魔所取代！”
玄诚子目光灼灼，“所以对于怨主那方的势力，也要秉持分而化之的策略，那等死忠自然要斩杀殆尽，若是可以拉拢过来的，却要留给对方弃暗投明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