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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很快,却非常稳。

莫先生的车内很干净,并没有乱七八糟的熏香。

楚锦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阖上双眸,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莫先生偶尔侧眸看她一眼,只要看到她无恙的容颜,心里就很满足,很充实,微淡的阳光通过车窗照耀在她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阳光和你都在,就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莫家庄园门前停下。

同一时间,楚锦睁开双眸,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刚睡醒之人惺忪,很是清明,通透。

莫先生已经倾身下车,绕到另一边给她拉开车门。

楚锦刚抬脚下车,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袭遍了整个鼻腔,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勾住他颈脖,嗔怪道,“吓死我了!你干嘛呢?大白天的,赶快放我下来。”

好端端的,谁能想到这人会突然有这个动作?

其实,就连莫之玄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抱起她,一旦沾上了她,就不想松手。

爱情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像一株盛开的罂粟花,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是忘记自我,忘记思考。

以前的莫之玄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阿锦,”莫之玄突然低眸看她,漆黑的眸底,很深邃,却也很暖。

“嗯,我在。”楚锦微微眯眸,看向他,眼底映着淡淡的日光和他。

两人的神色都非常认真,眼里只有彼此。

莫之玄看着她,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缓缓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楚锦整个人都了愣住了。

分明是语调极淡的三个字,却每一个字都染上了一层魔力,化作巨石,砸向她的心湖,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扑通——

扑通——

耳边回荡的都是剧烈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在深爱着的人面前,无能是谁,都抵抗不了这三个字。

“嗯,我也爱你。”楚锦眼眸弯弯,一双惑人的桃花眸里倒映的全是他的身影。

清清浅浅的四个字,却抵得上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的人,恰好也爱你。

看着怀中的人儿,莫之玄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恍,他慢慢的低下头,想一亲芳泽。

眼看那薄唇就要落下来,楚锦赶紧伸手挡在红唇上。

在莫先生渐渐沉下的眼神里,楚锦开口解释,“那个……我没刷牙。”

看看守所里呆了接近三天,除了第一天晚上有过简单的洗漱,其他两天,不但滴水未进,连最简单的洗漱都不曾有,本就是炎热的夏天,现在她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味道,也亏得莫先生居然还能抱这么紧。

莫先生就这么的看着她,两人鼻尖相贴,他缓缓的道出四个字,“我不介意。”

然后便倾身吻了下去。

“唔……”剩下的话,被他全数吞咽腹中。

微凉的薄唇覆上炙热的红唇,柔软,细腻,辗转相贴,一寸一寸,寸寸痴缠,一股清冽薄荷味儿和淡淡烟草味,袭遍了整个口腔。

两人忘情的吻着,俨然已经忘了,这是在莫家庄园的门口。

“咳咳。”正是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楚锦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微红,连忙推开莫之玄,从他身上跳下来,整理了下衣服,站在一边,抬眸望天,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莫之玄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微沉。

周身都冒着冷气。

凉飕飕的。

莫清猗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绕过莫之玄,走到楚锦旁边,挽住她的胳膊,有些紧张的道,“锦哥,你没事吧?听他们说你被关到看守所,都吓死我了!还好我聪明,想到打电话给我哥。”

话说莫之玄的办事效率真高!明明几个小时之前还在M国的。

“是你打电话通知的之玄?”楚锦微微挑眉。

“对啊,”莫清猗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是我通知的我妈,我妈在通知的我哥。”

楚锦接着问道,“那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总感觉宋时钦能出现在看守所的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会不会是莫清猗告诉他的?

“没有啊,”莫清猗摇摇头,“除了我妈我哥,我连欣然都没告诉呢,怎么了锦哥,有问题吗?”

楚锦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心下却在思索着,究竟是谁通知的宋时钦。

看宋时钦那样,应该是匆忙之间来的,连身上的军装都没换。

可这件事除了她自己知道,也只有莫清猗知道了。

难道是……楚恬?

如果真是楚恬派人通知宋时钦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看宋时钦那样,很显然是不认识楚恬的。

如果真的是楚恬通知的宋时钦的话,那么楚恬事先肯定知道自己认识宋时钦。

她知道一旦自己出了事,宋时钦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她事先安排好了,一旦出事之后,就让人去找宋时钦。

所以,她才会打电话让自己去参加楚松鹤的追悼会。

因为楚恬知道,一旦自己被关到看守所成为涉嫌杀人的凶手,凭着宋时钦的能耐,肯定能把自己救出来。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楚松鹤的死,跟楚恬一定脱不了干系。

那么从参加追悼会,被警察审问,关进看守所,在到宋时钦过来救人,这一切都是楚恬计划好的。

楚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怎么会那么了解自己?

看来,从一开始她就看错了楚恬,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弱者。

真正的弱者是楚松鹤以及周美林和他们的子女。

他们一直被楚恬玩弄于鼓掌之中。

胆子真是够大的,算计人都算计到自己身上来了!

楚锦微微眯着眸子,清澈的眸底有寒光微闪,在这如火的六月里,硬是让人感受到了一番冷意。

见她这样,莫清猗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锦哥你怎么了?”

锦哥要是认真起来,还真是挺渗人的,跟莫之玄有的一拼。

这也印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莫之玄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一双深邃的凤眸中说不出个什么神情,似是在沉思。

“没事,”楚锦回过神来,挽住莫清猗的胳膊,语调淡淡的道,“咱们进屋吧,我想先洗个澡,三天没洗澡身上臭死了!”

闻言,莫清猗用力的在她身上嗅了嗅,“不臭啊,我觉得还挺香的,对了锦哥,你用什么牌子熏香啊?味道好好闻呀!”

其实莫清猗很早就想问了,这人身上熏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真的是太好闻了,不像是经过化学加工的,淡淡的清香,很自然,似兰似梅又似竹,尤其醉人。

“熏香什么熏香?我从不用那些东西,太麻烦了。”楚锦抬起手臂嗅了嗅,“我怎么没闻到你说的那种香味?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反话?”

都三天没洗澡了,莫清猗还能闻到香味,也真是为难她了!

“卧槽!不会是体香吧?”莫清猗都惊呆了!麻蛋!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身材好也就算了!会打架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自带体香!麻蛋!这还是人吗?

楚锦拍了拍她的脑门,打趣道,“也许我是香妃转世也说不定呢。”

“那我哥是谁?是乾隆吗?哈哈——”莫清猗的脑回路比较奇怪,提到香妃,立即就想到了乾隆。

楚锦微微挑眉,戏谑道,“这比喻挺形象的。”

他们两之间的年龄差,跟香妃和乾隆之间年龄差应该查不了多少吧?

他是乾隆?

乾隆的年纪老得都可以当香妃的爸爸了!

他有这么老吗?

当然,莫先生也只是腹诽一下,敢怒不敢言。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的进了屋,莫先生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外人。

进屋之后,楚锦径直去三楼洗澡。

莫老夫人在厨房忙碌着,莫清猗则是过去帮忙。

洗完澡之后,和莫之玄一起下楼。

来到客厅,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两天没有吃饭,说不饿是假的,闻到那勾人香味,楚锦根本就控制不住体内洪荒之力,刚想抓起一只鸡腿大吃特吃,却被一只爪子拦住了。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莫先生的手。

“先喝点冬瓜汤,空腹吃太油腻的东西不好。”莫之玄不慌不忙的舀起一碗冬瓜汤递给楚锦。

边上的莫清猗颇为不满的拿起一只鸡腿在嘴里啃着,“哥,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我?人家都吃了两只鸡腿了!”

莫之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确实该减肥了!”

卧槽!她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

莫清猗口中的鸡腿吞也不是,咽也不是,放假这段时间以来,她狂吃海喝,毫无节制,体重已经猛增了5斤!小脸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圆润了。

爱情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居然把莫之玄这么清冷的一个人变成这样!阔怕!

于是,这一个晚上,莫清猗都在蔬菜区徘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老夫人把各种肉类,各种好吃的夹到楚锦碗里。

一边夹着菜,还一边说,“阿锦多吃点,瞧你瘦的!这点你应该跟清清多学学,看她那样多好,胖得跟小猪似的,一看就知道身体特别棒,哪像你啊,一阵风来都能吹倒了。”

楚锦盛情难却,夹起一只虾放到莫老夫人碗里,“阿姨您也吃。”

莫清猗的一颗心都在滴血,不满的戳着碗里的青菜,“妈,人家哪胖了?人家明明很瘦的好不好?”

164CM的身高,110斤也不算很胖吧?还有比她更胖的呢!

莫清猗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不胖不胖,”莫老夫人看向莫清猗,安慰道,“一点都不胖,我们清清呀,瘦得跟只猴一样。”

莫清猗的心更痛了,看向莫老夫人,有些无奈的道,“妈,您还是吃饭吧,咱们家不是最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吗?”

好像自从锦哥来了之后,就没有这个说法了。

不得不说,锦哥对莫之玄,乃至整个莫家,影响都非常大。

莫老夫人笑眯眯的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过这个规矩了?饭桌上都不说话,这哪还像一家人?你说对吧阿锦?清清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莫清猗:“……”

一顿饭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吃完饭,莫老夫人又拉着楚锦和莫清猗一起聊天。

三个女人一台戏。

莫老夫人虽然年事已高,但思想却并不迂腐,三人在一起聊的很欢,不时有笑声从客厅那边传来。

莫之玄就负责给三人端茶递水,顺便还揽上了剥瓜子和剥核桃的活儿。

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楚锦除了去十字路口占卜以外,其他时间都是在莫家度过的。

她在莫家生活的很自在,这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家一样。

这段时间,她都是跟莫之玄住在一个房间,但两人的关系也紧紧限于相拥而眠,其实该做都做了,只是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而已。

楚锦真的挺佩服莫先生的自制力的,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他总能及时刹车。

这天,莫先生依旧将楚锦送到十字路口,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她一起下车,“阿锦,以后别那么辛苦了,好不好?我莫之玄的夫人不需要抛头露面,以后我养着你,你就安安心心的做莫氏集团的老板娘,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其实他想说这话很久了。

但一直憋着没说。

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她不能。

因为她要活下去。

就算有一天,她不需要依附信仰力而活,她也不会放弃占卜。

因为占卜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是塔罗牌给了她第二次生命,那么,她就要用塔罗牌去帮助更多的人。

“如果我说不呢?”楚锦抬眸看他,“占卜是我工作,是我的兴趣,更是我的爱好,我没办法抛弃它,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将占卜进行到底,你会嫌弃一个抛头露面,以占卜为生的未婚妻吗?如果嫌弃,现在说的话还来得及。”

她很认真,眸子里没有丝毫玩笑之意,她向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如果他真的介意的话,那他和她就只有一条路能走。

莫之玄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什么傻话呢?我只是心疼你太辛苦了而已!只要你喜欢,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楚锦微微挑眉,“真的吗?”

“当然。”莫之玄微微颔首。

楚锦看着他,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形,明亮又惑人,“谢谢。”语落,拥住了他那精瘦的腰。

谢谢上天,能让我遇到这么好的你。

莫之玄伸手反拥住她,“傻瓜。”

十字路口那边,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坐在驾驶座男人,将这一切全数纳入眼底。

看到眼前这一幕,心有些痛。

就像被生生的撕裂了一般。

这一个月以来,他推去一切公务,每天上午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日出而来,日落而归。

这人便是宋时钦。

为了不被发现,他每隔两天都会换一两天。

有的时候是很普通的大众,有的时候是商务车,有的时候时候宝马,好在这里本就是停车区,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有意收敛着气息,就连莫之玄都没有发现他。

但宋时钦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每天会早他半个小时,将车停在这里,陪着他,一等就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