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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沈莙被楚鄢重重拍了一下,登时就被打懵了,从前沈菱也爱一言不和就动手,后来姬浔更是一言不和就上手,可是她还从来没想过楚鄢有一天也会打人,毕竟他平日里看起来绝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看来这回是真的被自己气急了。

&nb楚鄢看着沈莙发懵的表情,总算是冷静了一些,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nb“你把自己的二哥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这与你喜不喜欢姬浔有什么干系?有什么妨碍?陆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你未免把自己的感情看得太轻了。沈公子将你教养长大,细心爱护,替你操心,于你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兄长这么简单,更是承担了沈砚没有意识到的父亲的责任。在你遇到姬浔之前,他是你唯一真正的亲人,哪怕将来你和姬浔成亲了,那他也将是将你送上花轿的那个。就是局外人也能看出来,沈公子亦将你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他为你耗费了那样多的心血,不惜同父母闹翻也要护着你。这样的感情,若是被一个出现在你生命里不足两年的人比下去了那才叫人心寒!沈公子是你最重要的人这有什么不对?你以为姬浔他心里没底吗?可是这不能成为否定你对姬浔感情的理由,为了他,你亦承受了本不该你遭受的苦难和心伤,你喜欢他,彼此思念,彼此照拂,共同进退,互相守护,这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非得将他和自己的二哥相比较,非得分出个高下来呢?这原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陆铎三两句话就将你挑拨得这样,这才是你该反省担忧的事!”

&nb楚鄢的一番话令沈莙骤然醒悟,一时竟有些羞愧,明明是那么清晰的道理,可是她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钻了牛角尖呢?还有陆铎,他究竟安的什么心?单单是想叫她对自己产生怀疑吗?沈莙想不明白,只觉得这个人浑身都是谜团。

&nb楚鄢说得口干舌燥,看沈莙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这才端起桌上的水闷头饮完。

&nb“你啊,终日胡思乱想,总有一天要着了人家的道儿!快收收心吧,他后日就要‘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的麻烦。”

&nb沈莙很是忧愁,等心里的纠结拨云见日之后最该让人忧虑的事情便越发找到了它该有的存在感。

&nb“姬桓不是说要将北堂瑛接过来么,按理说她应该要比南巡队伍更早到达才是,怎么如今还没有消息?”

&nb楚鄢在沈莙对面的木椅上坐下,看着她明明很是在意却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时有些好笑,

&nb“亏你还记得这事儿,北堂瑛的事是姬桓透给你的,他将人从扬州接过来,这件事姬浔自然不会不知道,难道他还能猜不到姬桓的目的?歇了你那些小心思吧,他命令南巡队伍赶在北堂瑛之前到达云南郡,不就是为了不让你单独面对北堂瑛然后胡思乱想吗?我不知道仇恨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但是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已经充分表明了他对你的在意以及对北堂瑛的态度。报仇是他这多年以来唯一的目标,在这样的时候还能顾及你的感受,这已是十分不易了。”

&nb沈莙被楚鄢说得面红耳赤,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小心眼不说,还因为陆铎的几句话就产生了动摇。

&nb楚鄢惊世的口才和玲珑心竟有大半都用来开导沈莙了,对此他也有些无奈,只是每次看到沈莙苦恼,她身边的人就总是忍不住操心,况且被人需要的感觉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nb姬浔‘到达’云南郡的时间比沈莙想得还要早,就如陆铎所说,姬桓果真打算带上她一起出城门‘相迎’。那日他试探了楚鄢,想要知道对于姬浔领旨视察这件事他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可是在凌云殿待了近一个时辰,楚鄢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问他话他便淡淡地应一句,不问他便永远不主动开口。姬桓这辈子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其中不乏清高的,聪明的,可是像楚鄢这般油盐不进的还真的少见。

&nb沈莙是从竹沥口中得知北堂瑛在昨日深夜被接进了南诏王府,为了能及时将人放进城门,戒严了好些日子的关口竟大开了一夜。

&nb沈莙对这个消息有些哑然,姬桓到底是姬桓,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只是苦了那北堂小姐,这样赶路,只怕是不会好受的。

&nb也不知是楚鄢那日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真到了要碰面的时候沈莙反倒是淡定了。

&nb那夜因着姬浔马上就要以身涉险了,她原本是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的,好不容易小睡一会儿,却在这个时候被两个丫鬟摇醒了。

&nb那两个丫鬟将睡眼惺忪的沈莙从榻上拉起来,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洗漱完毕,而那时候楚鄢早已将仪装都打理妥当了。那苏嬷嬷一看沈莙这才刚开始,急的不得了,狠狠瞪了那两个委屈不已的小丫鬟一眼,自己动手开始为沈莙梳妆。

&nb说实在的,除了在皇宫宫宴这种正式的场合穿过官服,沈莙还从未穿过别的礼服。南方女子的打扮与北方相差甚远,哪怕是礼服也更加侧重于突显女子的柔美而并非庄重。苏嬷嬷替沈莙换上的是一身丁香间月牙白的曲裾,衣领袖口和拖曳在地的长长的裙摆上都绣着精致的湘绣。沈莙的长相本就随其母李氏,瓷白的肌肤,小小的脸蛋,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分外娇俏,因此比起京城装扮,更适合江南水乡的服饰。这身曲裾将纤细的腰肢完全展现了出来,这般浅黛微妆,眼波潋滟,自有一番风情。

&nb然而即便那苏嬷嬷对沈莙这个小美人心生赞叹,在王府大门口见到北堂瑛那位传闻中的大美人时还是不得不承认,哪怕这位北堂小姐连夜颠簸脸色不佳,也还是将沈莙比下去了。

&nb沈莙一张脸上最让人流连忘返的便是那如画的眉眼,可是若论容貌,北堂瑛却是要优秀得多。这一点她自己亦是承认的。

&nb她同楚鄢并肩站在一起,打扮贵重的姬桓陆铎北堂瑛在五十米开外。天色太暗,原本是看不清脸的,姬桓却不怀好意地冲她们招了招手。

&nb楚鄢拍了拍沈莙的手,干脆便搀着她一路过去了。在两边下人手中举着的灯盏照耀下,她总算看清了传说中的‘情敌’的模样。

&nb北堂瑛比沈莙略微高一些,年越二十六,但是却比二八年华的少女还要娇艳动人。京城禁宫中倒是有那么一位美人在容貌上可与她相较,那便是如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徳嫔淳于敏。只是她们二人气质上相差甚远。淳于敏娇柔妩媚,乃是传统意义上的古典美人,而眼前的北堂瑛则眼神清冷,高贵庄重,活脱脱一个叫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冰美人。她的妆容精致,华服步摇相得益彰,更加衬托出原本就十分出众的脸蛋和身段。

&nb沈莙原是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目光交汇的,可是一抬眼却发现对方同样也在看着她。那眼神一分好奇,一分紧张,一分疲惫,有七分的高傲。就如同所有出身高贵的世家女一般,北堂瑛骨子里的傲慢娇矜并不比姬莲少,只是她知道拿捏分寸,所以外露的程度要含蓄些,除了让人觉得尊贵不可侵犯之外,就是冲着这张好看的脸也不会有多么的不愉快。

&nb然而最让沈莙在意的还是那一分紧张,她自然不是因为自己而紧张,那么答案不就很明显了么?

&nb沈莙叹了口气,姬浔啊姬浔,你这不是气我么,北堂瑛单在外貌上就甩她一条街……

&nb她有些惆怅,可奇怪的是这种惆怅是带着些轻松打趣意味的。很矛盾,若是北堂瑛外貌没有这么出众也许沈莙会比较担心,可是当看到她绰约的风姿之后反而就放下心来了。这不难理解,姬浔十六岁时和北堂瑛见过一面,然后便没有反对长辈们把亲事定下来,他那时年少轻狂,自然和所有那个年纪的青年公子一样,喜欢外表出众的,若是北堂瑛长得不好看,那沈莙可能会紧张地觉得吸引了当年的姬浔的不是皮相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真要是那样才麻烦呢!如今的姬浔已经不是十六少年了,对这些也不甚在意,要不然以他自己的模样皮相能看上她?

&nb呸呸呸,果真被洗脑了,居然贬低起自己来!沈莙郁闷了一阵,绝对不是她生得难看,而是苍了天的,她遇着的人偏偏是姬浔。

&nb沈莙轻易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看上去也没怎么受打击,这让姬桓有些不大满意,倒是那北堂瑛,一直默默的打量着眼前少女,却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nb看样子姬桓应当是把实情告诉了北堂瑛的,她也必然知道自己即将要见到的不是什么瑞王姬浔,而是当年那个叫她朝思暮想的姬莯,否则她不会对沈莙露出这般带有敌意和防备的表情。楚鄢暗自思忖着,打眼看见了后头直勾勾盯着北堂瑛看的裴胤,骤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比他预料的要更加复杂。

&nb姬桓先打破了沉默,对着沈莙不怀好意道:

&nb“这便是我与你提过多次的北堂小姐,如何?可还配得上?”

&nb配得上什么?自然是指姬浔。

&nb沈莙只顾瞅着姬桓笑,也不说话,不仅叫问话的人觉得郁闷,而且也让等着听答案的人心生不满。

&nb既然在场能听懂姬桓言下之意的都是些明白人,沈莙也就没打算打太极。她朝姬桓勾勾手指,后者会意地弯下腰侧耳听她说话,

&nb“王爷怕是有十多年没有见到姬浔了吧,所以不知道倒也正常,我是不知道十多年前的他是什么模样,本来也不打算拿皮相说事儿的,可是既然王爷先提出来了,我便不得不据实以答。以他如今那张天怒人怨的脸来说,在场男女不限,还真没人有资格用‘相配’二字来形容。”

&nb她这番话一出口,姬桓倒还只是有些不爽罢了,真正尴尬的还是那位北堂小姐。楚鄢知道方才北堂瑛轻蔑的眼神和高傲的姿态刺激到了沈莙,原本还在奇怪她怎么将脾气忍了下来,此时却被这几句话弄得有些想笑。

&nb他将一脸认真严肃的沈莙从姬桓身边拉回来,开口替她找补道:“王爷,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赶去城门吧。”

&nb姬桓最见不得沈莙说姬浔的好,此时心里正有一股古怪的不适之感,因此也不愿多做纠缠,转身上了马车。北堂瑛自恃身份,不愿和沈莙争辩,因此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上了后面的马车。

&nb这一列队伍很长,府兵,驻兵,仪仗先行的情况下拉开了一条街。

&nb沈莙看着裴家兄弟和陆铎上了马车,这才拉着楚鄢去了队伍末尾。

&nb她被闷在镜花台许久,第一次迈出了南诏王府的大门,看着那玄黑色带着岁月洗礼痕迹的门匾和门口气势磅礴的一列石狮,一时感慨万千。

&nb然而就在她惊叹于如此排场之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些。姬桓永远是不嫌麻烦的,原本以为只是他们这些人前去相迎,到了城门才发现,益州十四主郡,所有的郡守竟早已都在城门口等着了。为首的一个老先生,沈莙从未见过,听楚鄢提起这才知道那乃是州牧杜昌行。

&nb此等架势,即便是对一个奉御旨督查的亲王来说也还是太过隆重,虽不知姬桓究竟想要做什么,却已成功地令沈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