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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阴影中跳跃,这曾经是夸克的能力,但现在我们重新合为一体,所以已经不再需要用使魔或电子恶魔的方式来呈现了。同样的,卡门曾经具有的力量,也同样在我的体内流转着。我是高川,我是夸可,我是卡门,我是末日的鸦骑士,是末日的代理人,也是行走在神秘之中的魔纹使者。我所拥有的神秘,曾经视为他人他物者所具备的神秘,以一个意志贯穿,在一个身体中整合,在一个灵魂中继续存在。

夸克的羽翼,使魔的变换,穿梭于阴影之中,魔纹使者的速掠超能和连锁判定,末日代理人的不死性,半调子的意识行走,存在于我和卡门体内的“江”的力量,以及“病毒”的恶性——这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

现在的我足够强大,过去的我为了达到现在的强大所付出的一切,正在此时如此强大的我身上体现出回报。

我在跃出阴影之前,看到了疑似自我降维状态的诺夫斯基。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看清他了。也许是因为,阴影也是平面的,也是维度的降低,当我进行阴影跳跃的时候,自身状态就处于和诺夫斯基相近的维度中。我用和他相同的视角观察世界,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我都能感受到,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也许我无法完全做到,但却能从直觉本能上,明白在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运动正在产生。

当运动产生,就具备了速度的概念,当有了速度,速掠就必然凌驾其上。我无法如同学习科学,如同理解科学,如同去描述所见所闻的规律。如同使用科技那样,将发生在眼前和自身上的所有神秘都进行解明,但是。当神秘发生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应对。应该如何应对,这并非是理性的分析,而是感性、直觉和本能,就如同举手抬足一样,哪怕无法知道其中运作细节的机理,但并不妨碍活动本身。

只要这个灵魂,这个身体,直觉而本能的知道该如何去做。并且以自身的神秘展现出来,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在我所认知的人物中,只有富江一人堂堂正正地战胜诺夫斯基,而其他人要不是心有顾虑,要不就是力不能及,我和他的几次碰撞,结果都是我在事实上落于下风,哪怕他也曾经因为心有顾及而退避。他给我留下的强大印象是如此深刻,在我曾为现在的我之前,我仍旧无法肯定。当自己的计划必然和他发生碰撞的时候,自己的胜算会有多大。

而现在,我突然有了信心。

当我跃出阴影的一刻。诺夫斯基的存在性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然而,哪怕我在这时无法继续对他进行整体而有效的观测,我也已经不再觉得,他仍旧如同过去那般强大得无法可解。

巨大的声响在空中炸裂,澎湃的气流从空中呼啸而来,在我脱离阴影的一刻,月神已经合掌,就如同要拍死蚊子,然而它还是慢了一步。不。应该说,我总是可以快上一步。我的脱离和它的攻击相间隔的时间不到零点零一秒。可是。对我来说,这个时间长度已经足以让我完成更多的事情。

在冲击波扩散到身边之前。我已经再次进入速掠之中。光人状态下的诺夫斯基聚散无常,游弋不定,以正常的肉眼去看,他的行动轨迹就如同一条不断延长的曲线,如同春蚕吐出的丝线将自己和月神渐渐包裹起来。然而,他仍旧是一个两米不到高度的个体,只要进入速掠状态就可以看得分明。

他在如此快速的运动中可以看到什么?我不太清楚。哪怕是以“光速”移动,所看到的东西和正常科学理论下光速移动的观测状态完全不同,在神秘中也是成立的。我也曾经比光还快,但是,也没有看到科幻假设中“世界倒流”的景象。当我在无形的高速通道中奔跑,只有一个不断减缓再减缓的世界,而外人观测此时的我,究竟是怎样的感受,我也能猜测,最多从他们的神态中,瞧出一些端倪——我总是看到一张痴呆惊讶的表情,亦或者连表情都无法变化,彻底凝固在我启动之时的脸。“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是我在速掠时,最经常用来描述所观测到的敌人的状态的形容。

哪怕对方也一直在运动,这种运动在速掠面前也会变得不再具备针对性,更不用说那些本就没有刻意针对我某一时刻状态的运动了

当我追上化成光的诺夫斯基时,我已经在无形的高速通道中奔驰了好一阵,然而,诺夫斯基的扭头动作,在这好一阵的时间里,却还没有完成。他的目光错过我的身体,盯着我上一刻还在,但此时已经不在的地方。我看着他没有五官的脸,却十分敏锐地有一种感觉——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也许已经感受到我的来袭,但却就连本能的反应都没有完成。

我现在,以常识来说,的确是“比光更快”,“比意识更快”,我一直对这种快速感到后怕,此时也没有改变,然而,当只有比光更快,比意识更快,才能去战胜敌人的时候,我也可以放下所有的恐惧、猜疑和犹豫。

在这一刻,任何有运动,产生速度的人或非人,在我的速掠中就如同一个呆愣的木桩,区别仅仅是他们的个头和存在方式而已。哪怕是月神,在这样的速度面前,只要还在做常规的移动,就只是一个愚蠢的大块头而已。哪怕是诺夫斯基,在这样的速度面前,只要还在做着符合“光速”这个常识概念的运动,就只是一个蠕动的爬虫而已。

在诺夫斯基的观测追上之前,我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在他的战斗本能奏效之前,我已经跃入他脚下的阴影中。当他再一次将自身降维的时候,我以这片阴影为通道,切实捕捉到了他的存在。在正常的世界里。我无法抓住仿佛只剩下二维,仿佛在一层高度无限小的平面上移动的他,然而。阴影连接着阴影,阴影也在连接着诺夫斯基所在地世界。在这片阴影中,我已经站在和他同一个无限遥远,也无限低矮的平面上。

我在流动,无形的高速通道哪怕是在没有高度的世界里,也一直都存在着。在这个平面上,存在移动,存在所有描述移动的概念和量变,尽管在表现方式上。和正常的世界不太一样。无论是用宏观的角度,还是从微观的角度,所感受到的运动,都存在一种奇妙的,截然不同的节奏,不同的频率。哪怕在此时状态下,观测到的天空和大地都不一样,却没有受到被诺夫斯基强行纳入降维世界中的桎梏。

在过去和诺夫斯基的交手中,我所感觉到的各种不便和不适应,在如今就仿佛是被洗涤一清。我感到自己的移动。和过去相比,就仿佛是一根滑顺的曲线,和一根不断失位的曲线之间的差别。所有在过去用来纠正自身移动的气力。都可以全部投入到针对唯一目标的移动中。

富江可以堂堂正正,全面碾压诺夫斯基,正是因为她始终保持着对诺夫斯基的“更强”,全身心地,将全部力量投入到战斗中。现在的我虽然做不到富江的程度,但至少在速度上,却已经可以毫无阻碍地释放出来。

这个平面是诺夫斯基的领域,是我主动通过阴影转化自身的存在形态,以阴影为桥梁入侵进来。因此我可以想象,诺夫斯基对这个平面的观测。仍旧是全面且高效率的,甚至于。我的速掠在这种全面的观测下,也无法再如之前那般,切入他的视野死角。但只要速掠的优势还在,被观测到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观测到不代表可以反应过来。

过去可以从直接观测和被动感知上捕捉我的行动的人有不少,但是,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仍旧输于我手。

这一次,结果也没有任何变化。

无法限制我的速度,就必须拥有“无速度概念”,两者得其一,就是我最不愿意交手的对象。在过去的几次碰撞中,诺夫斯基的自身神秘所具备的天然优势,让他做到了前者,而这一次,他失去了这种优势。

在他转身的同时,我直接从他的眼前逼近,在他转到了一半时,我已经主动进入他的攻击距离,然而,直到我越过他的侧旁,伸手抓住他的颈脖,他的转身还没有完成。我掐着他的脖子,在同样的存在形态下,这个触感是如此的真切扎实。

他试图抓住我的双手,将自己解脱出来,又像是想要攻击我,迫使我将他放开,然而,在他触碰到我之前,我已经带着他跃入阴影,又从阴影跃出,一个来回,就重新回到原来的战场上。月神的身体只比我进入阴影前移动了不到一米,并非是因为它不够快,只是因为我实在太快。

在月神的第二个动作做出来前,我已经拽着诺夫斯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砸在月神的脸上,又在他的身体弹起来前,压住他的后脑勺,紧贴着月神的身躯表面一路疾驰。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我已经越过月神的头顶,来到它的背脊上。而这个时候,月神为了攻击和防御,所形成的各种诡异现象,才刚刚追着我的脚后跟而来。

巨大的摩擦,若放在普通的神秘专家身上,早就足以置之死地。但放在光人形态的诺夫斯基的身上却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不过,这场战斗本来就没有如此轻易终结,而我攻击诺夫斯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杀死他。

可以说,尽管要让纳粹方面获得足够的时间,迫使其布置在这个中继器世界的全部力量,乃至于对中继器的所有控制力,都倾注在这个半岛战场上,倾注在他们自己所想要达成的计划中。但是,在四天院伽椰子和爱德华神父沉默的情况下,任何一个神秘专家的损失,都会让压力成倍增加,尤其是诺夫斯基和中继器玛索这样的怪物失败,打击更是直接的,很可能会让形势彻底崩溃。

而且,一旦纳粹完成他们的计划,且这个计划如我猜测的那样,会让异化右江成为一个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强大最终兵器,那么,直接面对那个强大的异化右江的人,短时间内也只有我们。也只有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不联手就会死亡,而也只有在那个时候,这个一团糟的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才会真正出现鸠占雀巢的机会。

我的计划,要求自己必须制造一个相对平衡,或者说,让这个中继器世界中,所有和纳粹对抗的人和组织,保持一种落于下风却又足够坚韧的形势。我其实并不十分擅长做这种事情,但也只能勉为其难。

诺夫斯基就是在这种勉为其难中被选中的突破点。

也许可以说诺夫斯基不够走运,但实际上,我也十分清楚,这个选择是具有私心的。

或者说,正是这种私心,让我更愿意选择诺夫斯基,做为制造平衡的打击对象。

在相对高速到了对手无法反应,又可以真切和其完成接触的世界里,我拥有许多种直接重创对手的方法。哪怕这个对手是光人状态下,仿佛直接攻击无法奏效的诺夫斯基也是如此。

然而,我只是选择了一种让他颜面尽失的方式。再一次赶在月神的反击到来前,从月神身上速掠而下,将狼狈的诺夫斯基扔在地上。

诺夫斯基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没有爬起来,周遭的空气就开始涌动,在极短的时间内加热到一个可怕的温度。我在第一时间速掠到尽可能远离月神的地方,一秒后,我开始恍惚,当我觉得自己要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脚下所踩着的并非大地。我无法述说自己站在什么地方,我想要思考,可是,我只知道“思考”的概念,却似乎忘记了该如何深入进行下去,最清晰的认知,就是对自我存在的认知。

然后,一个巨大而朦胧的身影从白茫茫一片的眼前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