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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中的建筑群在外观上大都是同一个样式,并非是常见的,每一个房间都规划得整整齐齐的楼房,仅仅是独栋的小房间堆叠在一起,彼此之间参差不齐,就好似随意拼凑起来的积木。大的街道也是不常见的,曲折的巷道和阶梯才是连接各处的桥梁,有许多狭窄的巷道只容许一人通过,而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驻扎的临时营地,则选取了巷道较为开阔的地方,以便于运送各类设备和材料。弥漫在街头巷尾的灰雾比伦敦清晨的雾气还要浓郁,神秘专家们利用机器和超能施工的声音,在几十步的距离内就有十分明显的削弱,他们驾驶着比刚进入拉斯维加斯时还多的六足机器,轰隆隆穿过巷道,在实在没有道路的地方,就依靠昆虫节肢状的六足攀上建筑,在其侧壁,亦或者顶层上窜越。这里没有白天和夜晚的分别,光线随着灰雾的流动而产生不明显的变化,但亮度总能维持在肉眼可以视物的阴暗程度,不管什么时候,抬起头来,都能看到更上方,宛如夜幕,分不清是不是有一个严实穹顶的上方,存在诸多闪烁的亮光,却也能只依靠视觉和感觉,就能分别出,那并非自然的星光,而是某种人工造物发出的灯光。这些光点以不自然的速度和轨迹移动着,让人不由得去想象,那到底是由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

站在较高的地方,在灰雾浓度削弱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深渊”,那其实也是“街道”,由两处相对却不接壤的建筑群构成,只是,这些建筑群堆叠得太高,变成了“悬崖绝壁”,以至于“街道”也变成了“深渊”。不妨想想。当日常生活中,街道两侧尽是好几千米高的大厦,同一边的高楼大厦之间也没有空隙,全部被水泥灌注为一体。绵延几公里之长,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会产生怎样的感觉。

这样的“深渊”在废都中比比皆是。严格来说,如果抵达更高的角度,去观测这片临时营地所在的地方,也能发现,其实临时营地也位于一个巨大的“深渊”中。比起如此宏伟壮观的造物奇观,生存在废都中的人们,乃至于,包括非人的素体生命和死体兵这些活动体在内。总数量相对于生存范围,显得极为稀少。正如我刚抵达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荒芜死寂,才是这片废都最常见的场景。

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所包括的面积中,废都和树管带并没有占据全部。甚至可以说,即便是一直生存在这里的原住民,也不太清楚整个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的范围有多广,在他们的认知中,这个范围似乎是“一直都在扩大”的。原住民的先祖们并非是跨越横向的区域抵达这里,而是如同坐电梯一样,从更上层的地方降落下来。所以。在他们的原初记忆中,也没有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的面积概念。在统治局安全网络时空之后,自动建设机器仍旧在履行自己的使命,然而,它们的内部控制系统似乎也产生了混乱,导致在建筑过程中。失去了规划性,从而导致整个废都风格变得错乱不堪,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

十二个小时前还存在的道路,十二个小时后就会消失,原来连接两栋房间的阶梯。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通往其他地方,被视为参照坐标的建筑,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曾经存在的出入口不知何时被封堵起来——这些情况都是极为常见的。这种毫无规律性的建设行为,对任何想到长期定居在某片范围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困扰,为了避免自动建设机器在一个睡眠期内,就将自己原本熟悉的地方,变成完全陌生的环境,临时营地必须随时注意自动建设机器的出没,及时进行驱赶。虽然将其摧毁的能力是有的,但是,自动建设机器也并非一无是处,它最基础的能力“建设”包括了从材料构成到建筑设备的整体成形等等一系列的标准处理模板,对于想要利用本地材料,制造出各种器物和建筑的人们来说,是十分珍贵的。而无论是想要控制它,重整它的内部建设程序,还是想要通过破坏它,亦或者相应的“器材”,暂时都无法做到,简单来说,这种“无法完全控制,被摧毁就会一无所得”的特性,也可以被视为它自身所具备的“神秘”。

如今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所拥有的,关于这些自动建筑机器的资料,一方面是nog提供的,一方面则是从本地原住民那里兑换而来。也有一些简陋的手段,引导自动建设机器在一定程度上,为营地建设和相关设备制造提供帮助,但大多数时候,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性价比也不值得在这方面花太大的精力。不破坏自动建设机器,而仅仅是驱离它,更大的原因是“有备无患”而已。

在我刚抵达临时营地的时候,就看到过这种仿佛是大部队中的战斗载具“六足战车”的扩大八足版的自动建设机器从“深渊绝壁”上攀爬的景象。实际上,它们不仅仅在扩建废都,也有很大一部分活动在废都和树管带之外的范围,进行本区域统治局遗留设备,或者说,是“维多利亚重工遗产”的维修g为拉斯维加斯攻略准备的计划,有不少地方,要利用上这些维多利亚重工的遗产。实际上,这些遗产对于在这里讨生活的原住民来说,也有很高的需求度。正如之前从“加”那里了解到的,这些遗产是“将有害灰雾变成物化块”,相当于“污染物废料回收处理”的关键,而形成的“物化块”则是一种多功能性构造体,是一种常规材料,其硬度、性质和形体,都比安全警卫的外壳构造体更容易加工。而nog为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提供的技术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涉及这方面的加工改造。因为模板是一样的,作为基础所使用的遗产也是共通的,所以,从某种角度上,临时营地的建设和改造所涉及的种种。与聚集地并没有太大差别,甚至于,和末日真理教所使用的,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最初的技术源头。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用“统治局技术再开发”作为答案,也并非是错假。

这些情况,由铆钉简单讲述,很多地方,需要自己通过对情报的辨析和进一步的联想来补充。更细节的部分,铆钉也说自己并不十分清楚。在场的人都觉得,如果来自于网络球的“约翰牛”在这里,或许可以进行更确切的补完。毕竟,nog的技术,大部分都由网络球所提供。

其他的三位队长对这些情报并不陌生,他们进驻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的时间,要比我估计的更久。我在拉斯维加斯中继器陷阱世界中生活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他们在这里生存了至少三个月。在这样的环境里,校准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使用正常世界的标准计时器,反而更容易产生时间感上的错乱,尽可能利用“感觉”去面对问题,这是每一个神秘专家成长起来之后都会掌握到的方法。

“末日真理教的人来得更早。”我说。

这一点他们并不否认,nog的情报中已经提到了这样的情况。在刚进入这个统治局区域的时候,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就恰逢其会地和末日真理教的巫师干了一架,当时还没有出现片翼骑士那样高级的巫师。实际上,对于留在这里的神秘专家来说,碰到那么高级的巫师,似乎也还是第一次。铆钉提到那名片翼骑士的时候。队长们都不由得皱起眉头。希格玛和变色龙参与了之前的伏击战,虽然一开始并非是由他们对片翼骑士进行牵制,但事实证明,其他的神秘专家无法拖延对方太长的时间,最终两人还是和片翼骑士交上手了。却仍旧被对方突破重围,将三名神秘专家击破,之后就发生了我所见到的诡异事件。

“我听说过,骑士等级的巫师,在巫师体系中的权重要远在精英巫师之上。”新兴神秘组织“黑巢”的露易丝说到,她的资料中,经历并不比其他队长更多,我觉得应该是席森神父告知了她这些情报。露易丝在聆听了伏击战的战报后,便将关于骑士级巫师的情报说了出来,基本上和我所知道的没有太大差别。这个末日幻境中的末日真理教,在已知体系上,和过去的末日真理教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而导致如今局面差异性的核心因素,我想,大概就源于“天门计划”的实施吧。

在我诞生的末日幻境中,玛尔琼斯家完成“天门计划”的时期已经很晚了,而且其中还出现了不少波折,最终被黑巢窃取了近乎一半的成果。就这点而言,这个末日幻境中的玛尔琼斯家显然更加顺利,我想,过去自己碰到的那几名涉及“天门计划”的玛尔琼斯家关键人物,在如今的末日幻境中,大概也有不同的际遇吧。

无论如何,在完成了拉斯维加斯攻略之后,我都是想要前往玛尔琼斯家的发源地一探究竟。

关于骑士级巫师的话题还在继续,我没有插口,只是在静静聆听,真江在一旁,完全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中,窃窃自语的声音,就好似念咒一样,若换做是另一个阴森的环境,大概会让人毛骨悚然吧。不过,会议室内的气氛,伴随着对战斗的检讨,愈加热烈起来。

“我也只是偶然才听闻,因为从来都没见过,所以就没有在意。”露易丝有些歉意地说,情报上的缺失,的确造成了排兵布阵的疏漏,从而让本该更容易一些的战斗,变得十分繁琐,以至于无法在特殊情况出现之前解决战斗。伴随真江出现而产生的诡异神秘,的确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但是,如果战斗可以早点结束的话,那三名神秘专家也不会落单,进而如今死不见尸。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川。”铆钉将话题转到我身上,其他三名队长也朝这边望过来,显然,即便是不在现场的露易丝,对当时发生的“诡异袭击”也极有兴趣。而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和真江早已经在那里了,却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他们对我的战斗方式有所了解,自然可以判断出,我在当时仅仅是“呆站在那里”而已。没有对队友伸出援手。导致三名神秘专家的无端失踪,这样的过失没有解释,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他们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真江的脸上。我知道。真江的变化太过突兀,时机上有太过巧合,在出发之时,存在于队伍中的人还是“左江”,这一点在回归临时营地的时候,我就已经确认了。他们会生出“真江的变化和当时的诡异事件有关”的想法,也不算是无的放矢。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可以清醒认知到这一点,反而让我有些松一口气,因为。这可以证明伴随真江而出现的“神秘”,并没有严重到干涉他人的意识,或者说,当时抵达了这样的程度,但是。伴随着真江恢复“常态”,神秘性已经在降低了。

真江的无作为,在我的认知中,同样代表着“江”和“病毒”的活跃性有所降低。从过去的经验可知,真江太过活跃的时候,“江”也往往会展现可怕的神秘,也许可以轻易解决一些问题。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病毒”同样高度活跃所带来的后遗症——当时小范围内的事件因为“江”的力量得以解决,但是,大范围的局面却会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恶化,而且。这种恶化除非是波及到自身时,是很难察觉出,其力度有多大。这种恶化,在很多时候都会出现征兆,紧接着。“强大的敌人”和“恶劣的事态”,就会接踵而来。即便解决了一个问题,立刻就会出现第二个相关的问题,好似雪崩一样连锁下去,之后,“真江”之类的人形个体就会从我身边消失,再之后,死亡的脚步声,就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在这一次末日幻境中,我有完整的计划,在拥有充分的,和“病毒”决一死战的成算前,并不想局面犹如雪崩一样滑落。事实已经证明过了一次,我的力量成长速度,根本及不上“情势迅速恶化”所产生的压力。即便是我在最巅峰的时期,极限也就是面对复数的“最终兵器”,而“最终兵器”却还并非是“病毒”的直接体现。而“最终兵器”出现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江”从我的观测中消失的时候,这意味着,我只能依靠自身固有的能力去战胜她们。

是的,“江”被我观测到的时候,“病毒”不显化,这意味着,“病毒”的出现是有前提的,我要面对的极端压力,也是有前提的。我多少会希望,自己可以尽可能掌握这个前提的主动性。不过,不要说之后的事情,在这次拉斯维加斯的攻略中,我就已经身不由己了一次,如今“再度失去神秘力量”或许就是后遗症的体现。

际遇的变化,让人感到一种深沉的黑幕,但是,既然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要面对这种变化无常,身不由己的情况,那么,再过多抱怨也无济于事。

我并没有去思考,如何才能不再“身不由己”,因为,这显然是没有答案的,所以,只能将之当作必须考虑的现实因素,去调整自己的计划。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真江变回“一个精神病人”的状态,都能看作是环绕自身的诸多动荡的一个完结。

真江稳定,我也就会稳定下来。稳定而渐进的变化,即便是失去了神秘力量之后的我,也觉得比在全盛时期,面对急促而充满恶性转折的变化,更来得安心容易一些。

“我只看到了不可名状的怪物……如果你们觉得,这是左江变成真江时,所造成的神秘现象,我也没什么更好的看法。但我觉得,这样的判断太过武断。”我回答到:“而且,我当时也无能为力,因为,我的魔纹已经消失了。”我将右腕呈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果然没能主动察觉到我的变化,让我对自身的处境,有了更明确的认知。

我的神秘,或许并非是消失了,仅仅是变成了“隐性”。

“……怎么可能!”在场的铆钉和三位队长都不由得失声。的确,魔纹的强大和坚固,早已经被圈内人士证明,我并没有死去,魔纹却消失了,大概在全世界范围的魔纹使者中,也是个例吧。魔纹使者的魔纹被剥夺的情况,在以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击杀,或者是被其他的魔纹使者击杀,夺走了魔纹,亦或者遭遇不幸,彻底死亡,于是魔纹消失。

“我落入了中继器的陷阱。”我说:“那是一个近乎真实的世界,应该就是队伍准备去往的地方。不过,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是的,nog的情报中有提到过。纳粹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应用,是制造了一个针对神秘的陷阱。任何神秘落入其中,都会被压制。”铆钉有些色变地说:“但是,连三级魔纹都会被抹消,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在我们行动的时候,伦敦和五十一区已经对纳粹所拥有的中继器进行了牵制,末日真理教也有针对纳粹的行动,说不定也动用了中继器……在这种压力下,仍旧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那个陷阱世界,神秘并不显现,是一个完全正常化的世界。”我说:“但是,在我呆在里面的时间里,神秘开始显现了,显然是陷阱机制已经被动摇。我趁这个机会,利用一次神秘事件,才抵达这个地方。这证明,nog打算从这里打开进入那个世界的入口是可行的。”

“这样吗……”铆钉沉吟了一下,问到:“既然神秘开始显现,你的力量是否有复原的迹象?”

“有这样的迹象。”我没有说谎,仅仅是说得不够全面而已,“否则,我无法处理神秘事件。”

“但是,你的力量,在抵达这里之后又再度消失了?”铆钉皱起眉头,“这么说来,恢复的神秘,仅仅是定义于那个陷阱世界的神秘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过。不过,夜鸦夸克的事情,也的确不方便说出来,若让他们知道真江对我做的事情,说不定又会是一阵波澜。真江当时所做的事情,一旦被确认为“敌意”和“不稳定”,定然会被队伍所排斥。虽然说,如果大部队要开启的入口,就位于中继器陷阱世界中我所在的城市,那么,我和队伍的关系一定会恶化,如此,真江和队伍的关系如何,的确也就无关紧要,但是,即便发生那样的情况,让铆钉这些人知道“真江的力量”,又对那样情况下的我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他们主动误会,倒也省了我一番麻烦。

“五十一区和我们一起行动,那么,末日真理教那边,又到底是在做什么?”火炬之光的希格玛队长看向铆钉,“网络球提供了很多情报,nog的计划中,有三分之二是我不曾知道的,那么,我可以怀疑,网络球和末日真理教有协议吗?而且,从我们这些天来的顺利程度来判断,的确是有这样的味道。网络球的立场,也会发生偏差吗?”

“你问我也不会有答案。”铆钉说:“了解情况的人,应该是约翰牛。她才是网络球的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