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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们判断的那样,“乐园”的制造和分发来自于山羊公会这个地下组织,但是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并不清楚山羊公会的背景和组织结构,就连服用的乐园也不是在这个城市制造出来的产品。([123言情] )瘦弱年轻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他在十一区游玩时结识了健壮年轻人,从他那里得知“乐园”的存在,那已经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尽管“乐园”在内地尚属于新产品,但早已经在十一区投放多时。山羊公会在十一区的发展并不像内地这样普遍涉及平民百姓,属于上层名流才知晓的地下组织,但许多知名人士、富贾名流和政府人员都和其有所勾连。谈及山羊公会时,瘦弱年轻人只知道那是一个很有能量也十分神秘的组织,据说总部并不在亚洲,但是十一区已经被渗透为亚洲区最大的分部。

这个组织的扩张计划十分清晰,借助十一区为跳板,逐步向内地渗透。这种渗透在几年前就开始了,只是在月前才获得了跳跃性的成果。瘦弱年轻人对其中的缘由知之不详,但我大概可以猜测,是因为列车事件引发的后继影响,那种用恶魔力量灌溉的“白色克劳迪亚”让山羊公会成功用技术换取了在内地生存的空间。只是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明明“乐园”早已经在日本特区投放多时,证明巫师们利用降临回路制造恶魔的技术已经成形,但至今才在内地召唤这种能够生成“白色克劳迪亚”的恶魔。我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在日本的成功仅仅是一个特例,并且,因为那一次特例,才让他们决定改良技术,确保能够制造出这种特定的恶魔,才以此为中心执行当前的渗透计划。

从瘦弱年轻人口中获得的情报显示,目前能够确认成功种植出“白色克劳迪亚”的地方只有这个城市和十一区,但目前为止。“乐园”这种成品的供货渠道完全来自于日本特区。健壮的年轻人就是日本特区的居民,是当地某个小型地下党派的干部,在欧洲留过学。然后加入了山羊公会,在十一区的山羊公会组织中小有名气,同时也是让瘦弱年轻人知晓山羊公会的引导者。两人的结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瘦弱年轻人第一次服用“乐园”就获得了制造幻觉的能力后。瘦弱年轻人得到了重视,瘦弱年轻人十分享受这种重视,他自称在这个城市用有不小的能量,这也是山羊公会选择这个城市作为“白色克劳迪亚”的原因之一。不过,我觉得他太高看自己了。

瘦弱年轻人说自己和这个来自十一区的健壮年轻人被选定为负责山羊公会在这个城市的发展事宜的重要干部。但大多数事情其实是由健壮年轻人决定,他在大部分时间里,只是利用山羊公会的资源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年轻女性是刚加入本地山羊公会的新人,在通过了考验和观察后,已经被预订为正式成员。今天就是她服用“乐园”,正式在山羊公会获得身份的日子,瘦弱年轻人鼓动强壮年轻人假公济私,截取了一个聚会点在一个月内能够获得的“乐园”。

“服用了乐园之后。就会变得和你们一样吗?”我看了一眼昏迷的健壮年轻人那支变异的胳膊。“超能力,嗯?”

“不一定,大部分只是身体变得比普通人更加健壮……不过,也有人的身体素质会强化到让人吃惊的地步,甚至被打中也没关系。像我这样第一次使用乐园就获得超能力的人十分罕见,我在十一区还从来没见过和我一样的人。衫上直树也是服用了许多‘乐园’后才出现这种变化,但也有很多人就算使用大量乐园也无法觉醒。”他口中的衫上直树就是健壮年轻人的名字。

瘦弱年轻人说:“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说山羊公会有找到服用‘乐园’前后,身体产生变化的规律。”

“所以。你们对于山羊公会来说,是十分珍贵的标本?”我用“标本”这个形容时,瘦弱年轻人先是显得气愤,想要反驳,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灰败下来。

“我听说,只是听说而已,觉醒的人总是很快就消失了,在做完一些任务,获得了高级职务之后就会派往欧洲进修,但是那些人再也没有从欧洲回来过。”瘦弱年轻人咬着手指,十分焦虑不安,但是,他已经无法脱离山羊公会了,“乐园”不仅可以为他带来力量,也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品。别看他回答我的问题时十分爽快,有些事情甚至不用我提出来就自觉作出回答,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就像是枷锁一样,让他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绝对无法逃脱。

他很有自觉,但我可不会庇护这个家伙,就算他有一种相当强大的幻觉力量,但耳语者并不需要这样的人。他是追求享乐,意志薄弱的普通人,他没有坚定的立场,也没有坚固的信仰,他之所以加入山羊公会,并不仅仅是虚荣的结果,而且,我觉得,就算是在山羊公会里,也没有人期待他能够做出什么贡献。

他的存在价值就是他能使用幻觉超能,仅此而已,他所知道的一切,对山羊公会来说,大概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好,问答游戏进行得十分愉快,我不会割下你的手指,也不会拔出你的舌头。”我说:“接下来,告诉我,在本地的山羊公会里,最核心的负责人是怎样的家伙?”

“核心?我就是!我就是核心!”瘦弱的年轻人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每一次重要的会议,我都有参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瘦弱年轻人说到这里顿了顿。

“只要我怎样?你想得到什么?”我盯着他的双眼说。

“我,我从小就在这个城市长大,我可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里会有你这么强大的家伙。”瘦弱年轻人用喃喃自语的样子,抱着膝盖蜷起身体,说:“只要你……”他猛然抬起头来,和我对视,“只要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清晰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一种十分强大的磁力,让人很难挪视线,而一股诡异的力量就像一条阴冷的蛇。沿着目光钻进我的瞳孔中,沿着视觉神经爬进大脑里。我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就是那种导致幻觉产生的力量,而这一次。它不再无声无息,之所以变得清晰起来,正是因为这股力量变得更加强大的缘故。脑硬体无法有效抵抗这种力量,它就像是幽灵一样直接穿透了防火墙,但是。就如同在强压下射出的水线,击中湖水时也会产生涟漪,防火墙被穿透时也产生了“涟漪”,这些涟漪勾勒出它的“形状”和“进度”,并且进一步对大脑产生干涉,在幻觉产生时,形成那种“和正常世界重叠的胶片”的现象。

我眼中的世界在两张胶片之间不停转换,有时会出现老式胶片影片那样的竖纹。色彩一会儿鲜艳。一会儿老化般黯淡。而正是这些怪异的现象,让我能够清晰分辨出幻觉的产生。和我想的一样,我的大脑已经对幻觉产生抗性,最危险的时候是这个瘦弱年轻人第一次对我使用这种力量的时候,即便那时的力量没有现在这般强,但却成功让我产生思维混乱。没有在第一时间分辨出人造幻觉——我将这种幻觉和我在现实中,在统治局中。所看到的那些幻觉混淆在一起了,但他们实际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就在于,它是否“自然”。

是的,在现实也好,统治局也好,无论产生的幻觉多么诡异,但它们的出现却并不给人突兀的感觉,就如同它们原本就存在于那里,只是一直无人察觉到。而瘦弱年轻人所制造的幻觉,就算是第一次在我身上生效的时候,也能让我产生一种违和的感觉,但是,大概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力量刺激的缘故,我下意识忽略了这种违和感,直到幻觉自行破碎。我没兴趣深究当时幻觉破碎的原因,反正也就是脑硬体、大脑、潜意识之类反抗的结果,毕竟对一个精神病人来说,产生幻觉可是家常便饭。不过,正如圣斗士不会中同样的招式,我也不会被同样的方式打倒。

幻觉和正常纠缠在一起,我所感受到的世界正在陷入异常现象,这是无论完全屏蔽幻觉,还是完全陷入幻觉都不会产生的现象。瘦弱年轻人的轮廓在眼前消失,身后传来迷一样的呼吸,若是普通人的话,汗毛会被这个呼吸吓得竖起来吧,但是,我并没有这种多余的情绪。当我转过头去时,看到了两个咲夜。在重叠的房间背景中,两个咲夜都在对我说些什么,我听不到。

卧室中的所有物体都产生重影,让人感到晕眩,经过脑硬体调整后,视觉资讯这才稍微变得清晰起来。其中一个咲夜就像是幽灵,身体不时变得透明,轮廓在闪烁,地上也看不到影子,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存在。瘦弱年轻人消失的地方,有一团漆黑的阴影般的轮廓被勾勒出来,它看上去不像是人形,当我伸出手攻击它的时候,它就如同气球一样“啪”的一声碎掉了,就好似我破坏了这个疑似瘦弱年轻人的玩意——这仍旧是个幻觉。

很强大的力量,虽然它的强大反而让它无法像之前那般无声无息,但是它的强大也让人知道自己身处幻觉,却很难脱离幻觉。如果瘦弱年轻人说的都是实话,他只是第一次服用“乐园”就获得了这种力量,那么,能够批量制造“乐园”,在十一区潜伏了许久的山羊公会所拥有的潜在力量必须重新认识。他们的核心也许并不是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由末日真理教的巫师构成。至少,像瘦弱年轻人这样的“觉醒者”,虽然在性格和意志上有些不可靠,也不信仰末日真理,但作为山羊公会这种外围组织的中坚已经绰绰有余。

瘦弱年轻人并没有对我进行物理上的攻击,年轻女性和昏迷的健壮年轻人仍旧躺在原地,直到我将他们的颈骨扭断都没有发生变化。我确信,瘦弱年轻人已经不在卧室里了,当我将目光转向卧室门外的时候,咲夜并不在那里。

我走出卧室,住宅大门被人撞开,森野、白井、八景和咲夜都冲了进来,当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时。森野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八景不由分说,从怀中掏出指着我,看样式是近江为我制造的左轮。白井和咲夜也掏出近江为我制造的短刀。分从左右向我扑来。

这一幕陡然如同水中倒影般产生波动,子弹和刀刃穿透我的身体,但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视网膜屏幕中堆积起来的警告窗口消失了一大半,最新的通知如此写着——资讯过滤完成。成像系统重启中……

视网膜屏幕中的住宅影像已经恢复正常,当然没有人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住宅大门的确被撞开了,但却是咲夜将瘦弱年轻人压制在走廊上,从她的一体式紧身衣上射出来的灰色丝线编织成带子。几乎将他裹成了木乃伊。

“发生了什么事?”八景的影像在视网膜屏幕中弹出来:“我莫名其妙离开了一段时间,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之前传输的资讯十分奇怪。”

“有一个能够使用超能力的家伙在制造幻象。”我也没想到竟然连八景那里似乎也受到了这种幻觉力量干扰,不过也因为这样的经历,让我察觉咲夜的变身拥有极强的幻觉抗拒能力。

“没事吧?咲夜。”我朝她问到。

“没事,这个家伙突然就闯了出来。”咲夜站直身体,灰色带子将年轻人拖起来,吊在半空,“阿川。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个家伙可以制造幻觉。八景也受到干扰了。”我说。

“看起来这种幻觉对我无效。”咲夜看了一眼自己猎物,她现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表情,显得十分冷酷,“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住宅,重新将门关上。之前发生的冲突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邻居没一个跑来走廊上看热闹,这倒免了我们不少麻烦。耳语者没有给人洗脑的能力。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势必会将我们当成私闯民宅的恶人吧——话说回来。其实我们就是。

咲夜将猎物扔回卧室的床上,但没有解除他的禁锢。年轻女性和叫做衫上直树的年轻人确实被我扭断了脖子,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不过他们并没有就此死去,视网膜屏幕中的生命活动数据正在稳步上升。

“真是强韧的生命力。”我按照幻觉中解剖衫上直树的印象,翻转他的身体,检测幻觉中他已经腐烂的部位,那些地方的热度明显比其他部位更高。尽管在幻觉中脑硬体记录下来的数据其实并不存在,但那些印象和事实对比,似乎并没有产生巨大的偏差。

这种事实和幻觉彼此交错的力量十分可怕,在某种程度上,这个瘦弱年轻人的战斗力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魔纹使者和巫师。他的杀伤力十分具有针对性,对于人类来说将近无解,但用来对付统治局中的存在,无论是素体生命还是安全警卫都力又不逮,不过,对于专注于在正常世界发展的山羊公会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开始相信,他真的就是这个城市山羊公会的核心之一。放任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继续呆在这个城市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当我和咲夜离开之后,很难保证八景和近江她们的安全,反而是身体变异,喜欢暴力攻击的强壮年轻人好对付得多。如果这个瘦弱年轻人之前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像他这样的成员在山羊公会中应该不会太多,干掉他多少能够让这个城市的山羊公会安静一会。

耳语者不可能完全限制末日真理教对这个城市的侵蚀,不过,在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展开的时候进行大清洗,的确可以限制他们的步伐。当他们清醒认识到这里城市中有一个强有力的抵抗力量,那么,无论他们作出什么决定,都需要更多的时间。

最初,我放任这些臭水沟里的老鼠,只是为了钓出他们更多的力量,但席森神父的求助邮件却让这一计划难以实现。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我和咲夜在离开之前,不给予对方强势的印象,他们会在我们离开之后,一旦察觉到这个城市的空虚,就会如同真菌一样快速蔓延。

山羊公会彻底侵蚀了这个城市之后,即便总部能够转移到近江的地下研究所,做起事情来也会变得束手束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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