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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山顶公寓

荣格对恩格斯点点头,恩格斯将声音设置为广播模式,按下了接听键。

众人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和手机传来的呼吸声。

“你是谁?”恩格斯问道。

“早上好,恩格斯叔叔,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刚刚回来,正想和你打声招呼呢。”手机中的人声轻快地说。

“是小斯恩特。”恩格斯突然捂住话筒,对我们说。

“我可不想见到你,你知道为什么。”恩格斯继续说,“你绑架了托马斯,对不对?我警告你,最好把他放了,好好做你的生意。”

对方大笑起来,失真的电子音一阵颤抖。

“你还是那么幽默,恩格斯叔叔。托马斯的确在我这里,我想这足够让我们坐下来谈谈,怎样?”

“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这句话,可是晚说了十年。”恩格斯沉静地回答道。

“不不不,现在这个时候刚好,一切才刚开始。”小斯恩特说:“我已经约了马赛,啊,你见过他了吗?他现在就住在我的公寓里,真是太棒了,我真是大吃一惊,他竟然真的回来了。要知道,我们已经分别了十年之久。恩格斯叔叔,不来个久违的聚会吗?马赛可是吵着要见他的母亲,已经是时候了,我们该谈谈艾琳阿姨的事情。”

“我可不这么认为……”

恩格斯尚未说完,就被小斯恩特打断了说话。

“你知道你没有选择,恩格斯叔叔。”小斯恩特胜券在握地说:“来我的公寓吧,自从它建好后,你就一直没有来过,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别忘记带上你身边的情报局朋友,身为东道主,我们必须好好款待一下他们,不是吗?”

我们听了这番话立刻意识到也许对方的人就在附近监视,可是无论我们的视线扫向何处,都没有半个值得怀疑的身影。这里没有什么好藏身的地方,如果对方在几里外用望远镜之类的器械监视,那我们就没辙了。

如果夸克还在,也许还能有点想法,但是将夸克留在梦境中保护玛索后,现实里就再也无法将它召唤出来。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在这里的警察中有对方的眼线。

小斯恩特刚挂断电话,手机突然发出噗的一声,被恩格斯失手摔在地上。幸好他没有一直拿在手里,因为手机外壳在众目睽睽中迅速融化,露出里面碳化的电路板。也不知道对方在手机中做了什么手脚,仅仅是眨眼的工夫,就释放出令人心惊的热量。

随后,巴赫带来了意料之中的坏消息,他没有办法定位对方的位置。我们如果要见小斯恩特和托马斯,就必须按对方的话去做。问题是,这是个危险的陷阱,因为进入公寓的人就像被打上了祭品候选的记号,一旦被拖入噩梦世界中,失去才能和超能力的魔纹使者,再优秀也不过就是普通的精英而已。

我们都意识到这一点,恩格斯的脸色变得很差,可我们都知道,这一次非去不可。

“看来,我们得做点准备。”恩格斯掏出手机,说:“没关系,情况不算太坏。我们斗了那么多年,小斯恩特真有本事将我们一网打尽的话,他早就那么做了。”

“希望如此。”富江在一旁说风凉话,“我倒觉得他们没将你们收拾掉,是因为你们还有用处。”

恩格斯恼怒地瞪了富江一眼,可她完全不在乎。

“闭嘴格说了一句,“就像恩格斯警长说的,我们得做一些准备。”他朝我看来,问道:“乌鸦,最坏的情况是我们都会陷入噩梦,那里是对方的主场,我们的力量无法使用,你有办法应付吗?”

“使魔可以使用。”

“很好,为了以防万一,洛克他们必须暂时撤离公寓。”荣格拿出电话,让洛克和潘带领的两支分队立刻返回公寓总部,以免被敌人趁虚而入,个个击破。因为对手不仅是本地势力根深蒂固的神秘组织,还有隐藏在暗中的黑巢,为了以防万一,赋予洛克临时指挥权限。应付小斯恩特的鸿门宴,有我们三人就足够了。

恩格斯的电话则是打给布尔玛和一名叫做“赖特”的男人,说话中用上了暗号化的词句,外人听起来莫名其妙,不过我觉得,如果他有办法对付意料中最险恶的状况,无疑还是进行以往那种祭祀。

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对祭品的选择并非是毫无规律的,只是这种规律并非取决于显性的因素。

可是恩格斯虽然此时答应和我们合作,但似乎并不打算在此时将祭品相关的资料透露出来,或许是他害怕我们反对的缘故,确实,我并不希望他们继续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不过,即便我如何拍胸口担保自己能保护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交到我的手中。

准备工作在十分钟内完成,我们四人坐上安全局的越野车前往山顶公寓。

“你觉得小斯恩特想要和你说些什么?”半路上,荣格开口问到。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当年发生大火的时候,小斯恩特并不在场,之后他离开小镇,再回来后就修建了公寓。这些年来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我怀疑他知道当年的事情,大家都很害怕他会报复,可是他除了修建公寓之外,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恩格斯将手搁在车窗旁,扭头看着向后飞逝的风景,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晰感觉到他语气中的萧瑟和懊悔,“他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呀如果他要做当年他父亲未完成的事情,要对我们报复,那么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来找我们呢?”

“也许你在做的,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富江突然开口道。

“什么意思?”恩格斯愕然回头看来。

“你们对抗那个噩梦世界的方法,其实和形成噩梦电*脑*访问世界的方法差别不大,对不对?你们都在使用祭礼。”富江说:“好好用你那个脑浆凝固的脑袋想想吧,你们怎么可能在对方的主场,用对方的方式击败他们呢?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的所作所为表面上是阻止了祭礼,但本质上是给祭礼输送养分,无异于饮鸠止渴。”

“这,这不可能,不会那样的……”虽然嘴里否认,但恩格斯的语气显得虚弱,也许并非他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除了这么做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我们不那么做,他们也会那么做。”他的声音拔高起来,“至少,现在的情况比当初要好得多,不是吗?”

“也许吧。”富江不置可否地回答到。

“就是那么回事”恩格斯厉声道:“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根本就是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力量。”

“所以我们才要合作呀,和小斯恩特碰面,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些什么。你要相信我们,警长先生,只要有一条线索,我们就能顺藤摸瓜将他们挖出来。这就是我们的本事。”我给恩格斯打气道:“你看,我们到这儿才两天,就知道了许多东西。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在你面前的人都是专家。”

“专家?希望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少人,可是我得提醒你们,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有一个组织在背后搞鬼,那么他们在本地的力量一定大得惊人……”说到这里,恩格斯的脸色突然发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啊,在本地拥有这种力量的家伙,不是只有一个吗?”

“你想到了什么?恩格斯先生。”荣格打断他的自言自语问到。

“玛尔琼斯家,一定是玛尔琼斯家”恩格斯的脸蛋变得狰狞,双拳捏得骨节发白,狠狠捶了一下车门,“我早应该想到的,艾琳玛尔琼斯,那个女孩本来就很古怪,这一切都是她的缘故”

“玛尔琼斯家不是早就衰败了吗?”我问到。

“不是我们小看他们了,这一切早有预谋。那个女人一直念念不忘过去的荣耀,想要重振家族的光辉,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还自觉高人一等。也只有那些蠢货才会喜欢那样的女人”恩格斯捂着脸,痛苦地说:“天哪,那个家族一定受到了恶魔的蛊惑,和恶魔做了交易。”

不管他口中的“恶魔”指的是什么,他都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如果那个神秘组织来自玛尔琼斯家族,那么至今发生的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了。精神病男孩索伦是不是先知暂且不论,反倒是玛尔琼斯家族中,一定存在着先知。这就像是神明或噩梦在许多年前埋下一颗名为“天门计划”的种子,这颗种子随着时间流逝生根发芽,成为末日降临的关键拼图。

“我也许知道小斯恩特想要什么了。”恩格斯突然说:“他们也许已经知道,那个关键性的东西在布尔玛手中,他们以为自己随时可能拿到那玩意,可是他们绝对不可能撬开布尔玛的嘴巴。正因为我们知道布尔玛是怎样的女人,才选择让她保管那东西。就算他们现在抓住了托马斯作为威胁,布尔玛也不会妥协,她就是那么强硬顽固的女人。”

“小斯恩特了解布尔玛,他不会做白费劲的事情吧?”我说。

“没错,他们想要的大概和你们一样吧。”恩格斯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们一眼,“当年祭礼的地方,已经被我们转移了,小斯恩特这些年来一直没找到。他肯定没找到,那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地方,否则我们就活不到现在了。只有我和索伦知道在什么地方,他知道我们死也不会告诉他。”他越说越兴奋,自信再次写到他的脸上,“我明白了,他们现在的祭礼同样是不完整的我们当年并没有失败,那场出乎意料的大火让他们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恩格斯的推测很符合当前的境况,对方的能耐不小,可是这些年的行动看上去只能用“投鼠忌器”来形容。可是这几天一定发生了什么足以动摇平衡的事情,让他们决定放手一搏。

“为什么要回来?托马斯”恩格斯喃喃自语着:“如果你们不回来,我们就能一直坚持下去。”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也许,托马斯的回归是早就在冥冥中决定的事情,也许更只是破坏平衡的其中一个微小的因素。这些因素不断积累起来,就产生了破坏性的连锁反应。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只有面对一个事实,祭礼的进行无可避免。

通往山顶公寓的道路只有一条,车子在风声中徐徐攀爬,一路上的景致唤醒了我的脑海中关于噩梦的记忆碎片。这里的一切,除了精神病院变成了公寓之外,和当年的景象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噩梦中,这些风、丛林和天空的阴云都是静止的,笼罩在浓雾般的黑暗中。而现实里,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明媚而青葱,从树梢的缝隙间,我看到了那片墓地沉静阴郁的一角——洛克曾经提起过的地方,埋葬着当年在大火中死去的人们。

可我知道,在十年前,精神病院还在的时候,它就已经在那里了,也许冰冷的土壤下,掩埋的是血淋淋的秘密。

我们下车,仰望着高达二十多米的公寓建筑,这是我第一次距离它如此之近。噩梦中那片宽敞又带着残破美的庭院和富有压抑感的红砖建筑已经消失了许多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城堡型的建筑,弧形围墙和两侧的塔楼拱卫着一大块草坪,草坪的一侧有沙池和滑梯之类的游乐设施,在一株大树的枝杈上还系着一个秋千,有许多孩子在草坪上在明媚的日光下追打玩耍,显得生机盎然。

城堡身后是充满透明质感的蓝色苍穹,天上的浮云以一种沉重的姿态掠过,在城堡和草坪上投下巨大的阴影,泛黄的树叶和白色的飞絮随风飘舞。

这一切,仿佛是从传世的油画名作中走出来一般。

车子停在和精神病院相似大铁门前,门边的墙上写着“山顶公寓”的字样、宣传语和长期招租广告。大概是白天的缘故,标志性的钟塔并没有出现那种蓝色的鬼火。

“真是个诡异的地方。”富江开口打破了沉默。

虽然是油画一般美丽的风景。可是这些光和影的交替,生机和颓废的错落,明朗和阴郁的对抗,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就好像永远有两种格格不入的力量在此地撕扯,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没有任何一边占尽上风。可正也是这种矛盾的美感,吸引着无数访客到此处观光游玩。

说实话,如果排除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我同样对这样的景致充满赞叹和欣赏。

我们正要进去,却有熟人从里面先走了出来。平凡的服饰,戴着眼镜,身材有些瘦弱,一看就觉得这人是个书呆子,充满了学生哥的味道。不是艾琳的儿子马赛还有谁?

“嗨,马赛。”我叫住他。

马赛看到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露出友善的笑容。

“早上好,克劳。”他朝这边走来,脸上的气色不错,比我在布尔玛快餐店前看到的那个神情郁郁的男孩好多了。

“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找到你的母亲了吗?”我随口问到。

“还没有,不过我有预感,已经快了。”马赛兴奋地说:“你的朋友很厉害,给了我许多很有用的建议。”

“啊,洛克他们吗?”

马赛点点头。

“他们的确很有本事。”我说:“你上次说在湖边码头看到了你的母亲,我打算过些时候也去那里转一转,你要一起来吗?”

“没问题,我最近又去了几次,可是一直都没碰到她,不过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马赛兴奋地说。

可怜的马赛,他的母亲也许真的活着,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形态。可是,他看到的艾琳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禁猜想,那个幻影是否同样是个圈套,很多人都在他身上打主意。不过就现在看来,他过得不错,而且这一次小斯恩特的聚会,他也同样会出席,这样一来,他将会得知更多的事情。小斯恩特究竟想拿他如何?

“你看到小斯恩特了吗?这个公寓的主人。”我问。

“斯恩特哥哥吗?我接到他的电话了,他说今天会回来。”马赛说着,视线飘到富江、荣格和恩格斯的身上,“嘿,恩格斯叔叔,最近过得怎样?斯恩特哥哥说你会过来……啊,你们就是他说的客人吗?你们都是?”他瞬间明白过来,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让我来介绍一下。”我将他拉到富江身前,“她是我的未婚妻。”

“很高兴见到你,我叫马赛。”马赛被富江盯着,动作和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可以叫我碧特,克劳有跟我提到你的事情。”富江带着礼仪性的笑容点点头。

我又把荣格介绍给他,这下他更加显得拘谨了。富江和荣格身上,都带着和普通人明显不同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