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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霖黛手上杯子重重扔过去,眼里冷如一月份的北京,气温骤降,寒风刮得她母亲凌乱了阵脚,“你非逼我,是不是?范霖黛。”

范霖黛最后还是毫无保留把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她和霍继都如何装腔作势以及她和那个男人的爱,她把所有责任担了下来,“这一切全是我的错,离婚势在必行。”

那一天,范霖黛母亲把桌上能砸的全砸了,她疯了,所作所为让我震撼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继都把我拉出来,我依然处于震惊中,第二天就传来范霖黛自杀的消息,当然消息没走漏,只在小范围内传播。

我听到后只觉得浑身一震,不知道什么唆使着我,莫名的有点恐惧,分明范霖黛是一个极其理性的女人,怎么会闹腾自杀?

因为这件事,霍继都本着礼貌去医院照看范霖黛,那段时间,我和他很少见面,他偶尔路过停留时间也很少,白天几乎也没有在办公室。

一个星期,后耐不住窥探事实的欲望,临近医院,我和霍继都商量要不要去医院里见见范霖黛,毕竟她受伤或多或少也涉及到我俩之间。

霍继都摇头说不用。

我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抵在他的胸膛轻轻推搡:“继都,她毕竟因为我们的事闹腾成这样,而且那天茶室很多人都见证了你和她之间的‘小打小闹’。”

霍继都凝视着我,吻了我一口被我避开。

停车的路段并不偏僻,此时车上窗户尽数敞开,无论来来往往车辆还是行人,都能将我们的举动看进眼里。

霍继都并不介意,舌尖似有若无地舔了下我的耳珠,低低沉沉地笑:“旁若无人公然纵情并没什么,何况我今天和范霖黛办离婚手续。”

我挺纳闷,范霖黛才自杀,这样做合乎寻常?再者,也不符合礼数,没回应我,很快霍继都坐直身体,将四面的车窗全部关好,重新启动车子。

到了医院,我坚持去探望,霍继都最后还是没能拗过我,点头答应,进了病房,霍继都在沙发落座,双腿交叠。

我收敛心绪,走到范霖黛身边,“你怎么样了?”

“吓一吓我母亲而已,我并非真的想自杀。”范霖黛随意扫了一我,微眯一下眸子,“你大可不必亲自来看我。”

我有些尴尬,“你没事就好。”零零碎碎只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确实是因为没什么话可说,霍继都送我出去,下了楼离开医院,开了一小段距离。

他塞了根烟卷到嘴里,但是没有点燃,瞟过他没有什么弧度的唇线,我感觉他明显兴致恹恹。

“怎么了?”

霍继都拿眼角余光瞥我一眼,淡淡笑笑,“没什么,你和范霖黛气场不对头,没什么话,你大可不必多接触,她是一个挺复杂的女人,心眼也不是那么正。”

我很诧异霍继都会这样说,但还是附和问,“你怎么清楚?”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些女人合作可以,多看一眼难受。”话语间,一通电话过来,霍继都皱了皱眉,收了电话说得赶去基地,基地和我家不是一路,方向相反,我便主动下车,不让他送。

情况估计挺紧急,霍继都也没推辞,他走后,我到附近闲逛,很久没自己一个人单独出来了。

我去一家咖啡厅小坐了一会,顺便想一想范霖黛的事情,估计今天离婚办不成了,霍继都分身乏术。

疲惫往后靠的瞬间,手不小心碰到身后的人。

“不好意思,我没……”我条件反射地回眸。看清他的脸时,后面的话语蓦然堵在喉咙里,“苏赢何!”我阮舒神色凝重,站起身,“你是不是在跟踪我?”眉心倏地凛起:“是不是?”

苏赢何敏锐察觉我的神情:“我带我儿子出来吃蛋糕而已。”他目光延伸向不远处,果然一个小男孩正往这边走,小男孩就是那天我去上海找的那个,他见到我,径直忽略,然后走到苏赢何身边,“daddy。”

苏赢何淡淡地“嗯”一声,抱起小男孩,一手虚扶在他的腰上,嗓音沉沉:“你想吃什么?梵音。”我下意识地看一眼苏赢何,眼睛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

苏赢何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压根也没看我,表情微凝,默了一默,叮嘱:“我给你钱,你去买想吃的东西拿到司机那。”

小男孩拿着钱离开后,苏赢何看着我,“看来你对我儿子挺感兴趣的。”

“他真的是你儿子?”思虑了一下苏赢何的过去,我语音不禁肃起,“你在重庆的时候并未有过其他女人的,那个时候你跟聂卓格还在离婚闹腾——”

“呵呵,你说呢。”苏赢何嗤声,转身,透过屏风不经意扫小男孩的身影,唇角微勾,“你和霍继都去上海看他,怎么不做一份DNA检测报告,兴许他是你的孩子呢。”

我心下微顿,仔仔细细打量苏赢何,他面容轮廓比之前深了些许,也更成熟,里面蕴藏的韵味一时之间很难去琢磨。

不知是不是被我盯得太久,苏赢何突然对我嬉笑:“女人在某些方面真的挺蠢的,到你又不得不承认她们有时候感觉惊天动地的准确,这个小男孩是你的儿子,你和霍继都的儿子,你看不出来?”

闻言,我总算明白为何之前每次小男孩视频都感觉心里抽动,手中的咖啡也猛地被我打洒,“苏赢何——”

“我有这么可怕嘛?”苏赢何笑着揶揄转口问:“怎么?很惊讶?”

我腾的站起身去查看小男孩的身影,偌大的咖啡厅哪还有他的身影,什么都没有,我头昏脑涨去看苏赢何,“不,你骗我,他不是我儿子——”

苏赢何笑着回答:“当然不会是骗你,我特地跟踪你过来的,只是你失魂落魄没察觉而已,莉莉……我这里有小男孩的头发,你拿去检测,而且,我发誓刚才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小男孩。”

我无法控制内心的波涛,目光望向窗外,手攥成拳头狠狠垂在桌子上,“不对,你骗我,我的孩子死了。”

苏赢何盯了一会儿,把手摊到我面前,一个密封的透明小袋子里装着一根头发,他娓娓道来:“当初我和霍继都竞争选举,那时我父亲去澳大利亚的确打算弄掉你孩子,但没想到霍继都在最后关口放弃选举权。你被送去医院,为了杜绝后患我当时想了一个主意,和里面一个认识的华人医生沟通让他把孩子给我,你的孩子感染致死是假,是阴谋论,那个医生避开了监控把孩子带出交给了我的人,之后一直孩子在英国利物浦生活,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这根头发都是最好的证据……你可以去测试一下,现如今霍继都又得与我竞争,我觉得带着你孩子真的是未雨绸缪。”

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掩盖我内心的痛苦,我不懂为什么一个男人心可以深沉到如此地步?他怎么会没有一丝一毫动容?他难道不知道孩子离开母亲会缺失很多东西吗?

暂且不论他的话是真是假冲击力实在不小,我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小拇指攀扶着桌子边沿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我思绪混乱,像被放开的风筝飘向远方。约莫颤抖了十来分钟,我还没有让心底里的无措压制下去,不知什么时候,眼眶里面溢满了泪水,一颗一颗不断的往下滴落。

苏赢何像没事人一般坐在那里,单手敲打着自己的椅子,“其实我根本没有对你儿子怎么样,我供他吃,供他穿,让他上最好的学校,他现在很聪明,比一般的同龄小孩有担当的多。”

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愧疚越多,终于累计到一处,像喷薄的火山猛地爆发出来,我不顾一切地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砸向苏赢何的脸颊,“你还是不是人,我儿子需要的是童年,你把他逼迫成什么样了。”

我对他的殴打特别激烈,以至于苏赢何开始反击我,但他反击力度不是很大,只推搡我几下就匆匆而逃。

我漫无目的去追,但什么也没追到,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跑回咖啡桌边,找透明带里面装着的头发。

拿到手后,我如获至宝地攥在手,心里不停的颤抖。

没有耽搁一秒,我立马开车去医院,拨了一根我的头发,一起做DNA生物对比。

刚交代完,我瘫软的在走廊椅子上坐下,兜里的手机不停地响,我麻木的摸索过来,“喂?”

“我是苏赢何,快的话应该需要三天才能拿到报告,莉莉……你想告诉霍继都吗?”

我瞳仁微敛,心里知道他肯定又在拿这个事整出什么幺蛾子,讽刺道:“苏赢何,你为什么不凭借自己的实力?为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而已。”

苏赢何哧一声,似不与我争辩,“我让你知道他是你儿子就算好心了,他现在很小,但处事选择性特别强,防备心也重,不好吗?嗯……”不明意味地拖了个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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