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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亦没想到娘亲千挑万选居然选了皇城里最有名的一只母老虎!

母老虎姓胡,是父亲同僚的长女,两人门第相当,勉勉强强也算是青梅竹马,就是因为年少就认识,所以魏亦对对方的性子不说完全了解,至少也知晓个五六分吧。余下几分是因为他去了边关四年,多年未见,对对方这些年的传闻知之甚少的缘故。

当然了,魏亦也不是人云亦云的性子。皇城里别的人讽刺胡家长女是母老虎,他就真的以为对方泼辣跋扈,不堪为妻了。实在是因为,咳咳,魏亦在胡氏满七岁之前,都将对方当做了男儿身。

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好端端的武将世家干嘛把嫡女当成了儿子养啊!既然当做儿子了,那也从一而终嘛!结果,七岁之前胡氏一直跟着魏亦这些武将家的少年们过着上房揭瓦的日子,七岁之后,摇身一变居然穿着桃色的襦裙双手叉腰的出现在了众多难兄难弟面前,那画面,那冲击,让人一辈子难忘。

所以,魏夫人将画像送到魏亦面前的时候,他还傻乎乎的以为母亲真的为自己挑选了一位国色天香端庄贤淑的美人,打开画像一看,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亏得魏亦身为长子,常年挂着一幅稳重的老大哥的脸,这才没有让母亲看出他的反常。

魏夫人笑盈盈的问他:“如何?”

魏亦琢磨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母亲:“娘亲是问对方相貌?”

魏夫人笑道:“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满意的,这胡家姑娘相貌在皇城里不说绝色了,一等也排的上号。魏家与胡家门当户对,她也从小习武,身子骨比一般柔柔弱弱的娇滴滴千金小姐们来得康健,想来日后生产会少许多磨难。娘啊,如今就指望着你们几兄弟尽快给家里添丁加口,否则再去一次战场,整个府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怪无趣了。”

前半句话魏亦还在琢磨怎么拒绝呢,哪知道魏夫人后半句就直接跳过选儿媳妇成亲直接到了给孙子接生了,话题跳跃太快,魏亦有点懵。

他也不说胡氏女是好是坏,只顾着安慰母亲道:“放心好了,魏溪成了皇上身边的近臣,不会再去战场了,日后我们父子再不再您的身边,就由她代替我们给您尽孝。对了,她也快及笄了,娘亲也要替她张罗婚事了吧。”

魏夫人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儿子安抚了几句她就重回了笑脸,笑道:“长幼有序,先忙活了你们兄弟的,再是魏溪。魏海魏江的媳妇人选娘也在替他们相看,放心好了。”垂头看着儿子手中的画像,锲而不舍的问,“如何啊,你满意的话,娘亲就着媒婆到胡家议亲了。”

拐带了半天,话题又回来了,魏亦只觉得面皮绷得紧紧的,斟酌的道:“她年岁也不小了吧?记得少时我们兄弟还带着她玩耍过,个头也没比我们矮几分,怎么到现今还没出嫁?”

魏夫人办事绝对的妥帖,儿子一问她就给了答案:“还不是因为你们一去边关四年,耽误了吗!”

魏亦尴尬:“四年前我也没与她定亲啊,耽误这话从而说起?”

魏夫人笑了一声:“臭小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是你耽误了她,是她爹。”

这下魏亦明白了:“胡老将军啊,他与父亲是莫逆之交了。在边关时,他对父亲帮衬良多,对我们兄弟也很关照。”

“那就是了!”魏夫人道,“好端端的,你以为他一个老将军凭什么关照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啊!他自家也有儿子,上次也跟着去了边关建功立业。因为家里没有个主事的人,胡夫人也不好擅自替自家女儿议亲,故而一直拖到如今。”

魏亦算是明白了,搞半天胡老将军对他们魏家三兄弟的关照里面是有猫腻。他老人家是将魏家三兄弟当成了胡家准女婿看待的啊!

魏亦还在垂死挣扎:“那年岁也不相当啊!”

魏夫人再迟钝也发现儿子的不情愿了,问他:“你有意中人了?”

魏亦摇头:“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儿子哪敢有意中人,没得害了人家。”

魏夫人又问:“那你是不满意胡家姑娘?不满意就直接说,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反正胡将军也只是给你爹透露了一丝两家结亲的意思,到底如何,还是要看你们小辈愿不愿意。爹娘又不是那些顽固之人,我们觉得好没用,过日子的不还是你们小两口嘛。”

魏亦这才松了口气,心情颇为郁结的去了宫里。听皇帝有机密任务安排后,突然又觉得结亲的事情还有得折腾。

回家跟老爹一说,魏将军也沉默一会儿,叹气道:“如今我们魏家也算是朝廷新贵了。昨儿我进宫才听皇上提起此事,今日就做了决定,想来皇上是已经征求过太傅等人的意见呢。历来富贵险中求,男子汉大丈夫更不能因为一点点险阻困难就知难而退,你身为魏家长子更应该给弟弟们做个表率。既然皇上属意你,你就提前做好准备,等着最后的圣旨就上路吧。”

魏夫人听说儿子又要去战场,当下就傻了,呆呆的问:“那我的儿媳妇怎么办?”

魏将军也不拖沓:“一个月之内就把婚事办了吧,圆了房再去边关。”

魏夫人嘴唇抖了几抖,到底忍住了眼泪。转身就抱着一堆的画像出来丢到儿子的怀里:“选吧,选个身子骨好的,别事到临头都一场空。”

魏亦沉默了一瞬,叹道:“那就胡氏吧!她比魏溪长了几岁?四年前也没听说她再闹出什么糊涂事,想来恢复了女儿身后性子端重了不少,由她陪着母亲,既可以解闷,也能够尽孝。”最主要的是,能够替魏家延续血脉。换了其他娇弱的女儿家,成亲第一天丈夫就远走,指不定以泪洗面还要母亲安慰呢,还是别给母亲添乱了。

魏溪听说魏亦定了胡氏女后,惊讶了好一会儿,问魏夫人:“哥哥自己选的?”

魏夫人昨夜一宿没睡,精神不大好,不说话只是点头,一边写好了帖子让人送去胡家,一边等着官媒上门。

魏溪想起前世那即脆弱有坚韧的大嫂,有一瞬间的迷茫。好在她历来朝前看,立即吩咐管家去打听一下胡氏女的过往,等到了下午,管家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胡氏居然亲自登门了。

胡氏身段高挑,走路生风,一看就是个性子急躁之人。几人见过礼,胡氏直接对魏夫人道:“小女知道自己孟浪,只是事出有因,还请夫人体谅。”

魏夫人笑道:“无妨。”也没有拐弯抹角,问,“你是来寻大郎?”

胡氏不够白皙的面颊上蔓出一片红霞,坦率道:“正是,不知他可在否?”

魏夫人心胸坦荡,觉得魏亦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好,没得害了胡家,结亲不成反而结仇了,故而直接让人去请了魏亦来。

魏亦正在自家的练武场练武。魏家靠着武艺发家,一身好武艺可以替魏家求得荣华富贵,也可以让他在战场上如鱼得水保全自身,所以哪怕是得胜回朝后他每天的武艺也没有落下。

听得母亲有请,以为是私事,才二月,就穿着短打薄衫一身臭汗的出来了。

胡氏首先将魏亦满身鼓鼓的肌肉扫视了一遍,目光坦然隐含赞叹,问:“你是不是要去战场了?”

魏亦一愣,才确定对面这位容貌艳丽如盛开芙蓉般的女子是胡氏。他看一眼自己的母亲,见魏夫人点头,才道:“我去不去战场是私事,不便对外人道。”

胡氏笑道:“同样都是武将世家,我爹去战场之前就会在一个月内将所有的琐事全部办妥,然后熙然一身远走他乡。你不承认没关系,我知道你定然是要高飞了。”

魏亦面色一沉:“姑娘慎言!”

胡氏靠近了一步,仔细端详着魏亦轮廓分明的脸颊,皱眉道:“你比我预想中要更有男子气概呢。”

魏溪长大了嘴,接着捂嘴轻笑了起来,就听到魏亦语调平淡的回答:“多谢夸赞。这么多年了,胡兔子你还是口无遮拦。”

胡氏跺脚:“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外号?”

魏亦冷笑:“你都把我的小腿给咬出窟窿来了,我会忘记你那两颗兔子门牙?”

胡氏气得面色通红,方才的沉稳一扫而光,猛地伸手一探,魏亦下意识的抬手格挡,结果,胡氏直接抱着他的胳膊,展开大嘴一口咬了下去。

魏溪啊了声,就看到魏亦眉头一皱,魏溪抽气瞬间感觉自己的胳膊也开始疼了起来。

魏亦一手顶在胡氏的脑门上:“松开!”

胡氏眼睛上抬,两颗白色的门牙在他的胳膊上磨蹭,颇有点幸灾乐祸。

魏亦看着她,她回望着魏亦,两人久久没有一句话。

魏溪蹑手蹑脚的拖着魏夫人偷偷出了门,趴在门口暗笑,道:“娘亲可以放心了,大哥的亲事算是定下了。”

魏夫人念了一句佛,道:“大郎结局了,还有二郎三郎,之后就是你了。”

魏溪搀扶着她一路离开:“我的事儿不急,先把哥哥们的亲事定了再说。”

因为胡氏的意外到来,原本就有点波折的亲事瞬间尘埃落定了般,魏夫人干脆留了胡氏吃饭,直到了此时魏溪才知道对方的闺名——胡依依。

魏亦心情也不错,甚至在饭桌上开玩笑道:“我就记得她少时名叫胡意,最初一起玩耍的时候我们都叫她狐狸。哪知道她跟狐狸相差十万八千里,倒是被逼急了就爱咬人,狐狸就变成了兔子。”

胡依依爽朗大方,听了这话也有点小羞涩,魏溪主意到她暗中掐了魏亦好几次,心下即感慨又好笑。

用过了晚饭,魏亦亲自驾车送她回了胡家。

魏将军笑道:“明日我就可以带着人去胡家提亲了。”

这一次魏亦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一家人难得欢声笑语,到了快半夜才散了。

魏海送魏溪去倚蔷院的路上,才告诉她他们家的房子谈妥了:“明日就去衙门入册,交了款项后,修了园子搬了家具就可以入住了。”

魏溪点了点头:“哥哥们一人一处?”

魏海道:“相邻,中间有个小巷,到时候两边各自开个偏门,就可以进出了。”

魏溪看了看夜空:“等到园子都弄好了,哥哥们也要议亲了。义母今日也拿了一些画册给我,哥哥们要看么?”

魏海淡淡的道:“你拿主意就好,我们兄弟没别的要求,只要嫂子们对你好,我们就一切都好。”

魏溪顿住脚步:“哥哥可别说胡话,我又不与你们住在一处,与嫂嫂们相处有限,就算有隔阂也不长久。可别因为我而让哥哥们的日子不舒坦,那就是我的错了。”

魏海神色平静,看样子就知道没有听进去,他推了推魏溪,将人推入月牙门,才道:“我们心里有数,你别管了。爹娘都不来皇城,日后我们兄弟出征,皇城里就你一个人,你嫂子对你不好,我们要她们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你继续住在将军府呢。”

魏溪暗暗着急,魏海已经走远了,等到了屋里,想到隔壁躺在床上没有清醒迹象的原身,她一颗心又安定了下来。

洗漱完毕后,熟门熟路的从床底下摸出了一瓶花雕。她关好门窗,把床帘放下,靠在床头,一口接一口的把花雕吞入肚子里。

眼闭上,再睁开,眼前的床顶告诉她自己又回到了原身的体内。她费力的坐起来,双手抱着床柱站到床下,又撑着床榻来回走动,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就满头大汗。这还是她努力了差不多两个月的结果。

这么走几步休息一下,又走几步,走走停停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她又开始站在床边,靠着朦胧的月光开始打起了五禽戏。动作缓慢,气息悠长,月到下玄,影子越来越长,最后折射在窗棂上,远远看去像只长臂的猴子。

倏地,窗外传来一声尖叫:“鬼啊——!”

魏溪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去查看,直接倒在床上,被子拉扯住一半,还没完全盖住身子,门就被人闯开了。

魏溪呼吸一滞,指尖在被褥中摸到自己的睡穴,狠狠的戳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鼻尖首先就嗅到了隆重的酒气。她扶着沉重的脑袋,一口气灌下半壶冷茶,苦涩的滋味从喉管一直到胃中,又挖出茶叶来放在嘴里嚼得烂碎后,这才披着斗篷走出房间。

原身的屋子大门敞开,一个丫鬟跌倒在地,指着门口闭着眼大喊大叫,不多时,魏家的人来了不少。

魏溪故意与人隔得远一些,问:“怎么回事?”

那丫鬟一阵慌乱的被人搀扶起来,指着房间道:“姑娘的屋里有鬼影!”

魏亦早就冲进了屋内,在里面搜寻了一圈,对魏夫人道:“没人。”

魏夫人被人搀扶着直接去了床榻边,摸着原身的额头,又摸手,最后停顿在半敞开的被褥上,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照顾原身的嬷嬷道:“姑娘的被褥是老奴亲自盖好的,当时屋里几个大丫头都看着,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

魏将军细心,将自家女儿浑身上下看了一遍,最后走到床尾:“鞋子是谁给姑娘穿上的?”

那喊鬼的丫鬟浑身颤抖起来:“果然,果然有……”

魏亦吼了她一声:“闭嘴!姑娘活得好好的,哪有什么鬼!”自己说完也不放心,握着原身的手数了很久的脉搏,对魏将军摇头,示意无恙。

魏夫人也发现了不同寻常处,她发现原身的额头上居然有汗,一摸颈后,也湿哒哒的,顿时面露喜色:“喜儿方才醒来过?!”

魏将军一怔,果然看出原身衣服上的各种折痕。若是寻常人,晚上洗漱后换上的寝衣会随着睡着后的动作压出痕迹,可是原身不会。她只要躺着除非有人搬动,衣服基本不会出现坐走时的折痕,要是人为,那汗水也无法解释。

一瞬间,屋里的人或惊慌捂住,或喜忧参半。

魏溪更是咬紧了嘴唇,发不出一个字。

最后,魏夫人干脆也不走了,让人搬来美人榻直接放在了原身的床边,她守着昏睡了多年的女儿,势要女儿醒来后第一个见到自己的母亲。

结局,自然让人失望透顶。

第二日,魏溪明显的看到魏夫人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她例行给原身把脉按摩后,才劝说对方回房去睡。

魏夫人拉着魏溪的手腕,面露期待:“她会醒来对不对?”

魏溪苦笑:“她的身子毫无问题,醒来只是时日问题。”

魏夫人趴在床边,不停的抚摸着原身的额头:“昨夜我慌乱地很,忘记让你替她把脉了。说不定,当时你把脉后,她就可以醒来了呢!”

魏溪不好戳穿魏夫人的幻想,只能半搀扶着她起身:“不管她能不能醒来,义母您也必须去休息了。否则,姑娘醒来了,您却病倒了,就没有人能够照顾她了。”

魏夫人到底累了,加上魏溪偷偷的按揉她的穴道,不过多久她就浑身无力直接睡在了魏溪的怀里。

魏夫人觉得自己的女儿醒来过,丫鬟们却觉得大姑娘的房间里在闹鬼。反正从那之后,魏溪是再也不敢喝醉了。魏夫人每日里有大半个时日守在倚蔷院,要不是魏亦的亲事要忙着操办,估计她会直接住到这边来。

当然了,主卧里安排守夜的丫鬟也从睡在耳房变成直接开地铺在脚踏上,只要原身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就有人发现。丫鬟们在最初的胆战心惊杯弓蛇影后,发现再也没有出现过幻影,这才安心守夜起来。

魏溪陪着整个魏家胡闹了大半个月,当差时精神也就不大好了。

秦衍之几次与臣子们在开小会的时候,都看到魏溪在偷偷的打瞌睡。最后秦衍之眼看着她又眼神发直的时候,干脆就让小吴子抱来大捆的书堆在她的身前,直接把她整个头给遮挡住,只要皇帝自己假装专心致志的听大臣们的汇报,有眼色的臣子们也就不会对那堆书本后的人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表示好奇。

魏溪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恍惚中似乎听到秦衍之与挽袖在轻声说话。她实在是累,春困秋乏,更是让那份累来得有理有据。

挽袖的话语也飘飘忽忽不真切:“皇上您宠她并没有错,只是,朝安殿不是别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大臣们嘴里不说,心里也会对她有微词。”

秦衍之显然不以为意。

挽袖苦口婆心的道:“您这不是宠她,是害她。”

害她?害谁?

殿内的熏香似乎永远燃烧不尽,淡淡的,飘渺无踪的,萦绕在人的鼻端心间,连眼前两个人影也被烟雾给熏得模糊不清。

魏溪缓缓抚摸着掌下细密的金线纹路,眼前是另一番陌生的金碧辉煌的景象。雕龙的柱子,金沙的绞帐,青玉地砖,这里不是正殿,也不是偏殿。

她蹭的坐起来,看着窗边端坐的人回过头来。

少年天子的面庞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莹润,带着微光,他笑问:“睡饱了?”

魏溪揉着额头:“这是哪里?”

“朝安殿的耳房,朕偶尔累了会在此暂歇。”

怪不得陌生,别说是这辈子她在朝安殿伺候的时候少,上辈子她也从来没有踏入过朝安殿的耳房。这是禁地,只有皇帝一个人来过、趟过。要说整个皇宫里皇帝的禁地不多,此处是最为要紧一处,连前辈子的胡皇后都未曾进来过。

秦衍之难得见到魏溪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矮身与她平视,笑问:“渴吗?”

魏溪麻木的点头,随即就感觉有温热的茶杯送到了嘴边,魏溪捧着杯底,就着对方的手喝了大半碗茶,对方回身的瞬间,她又发现那茶盏熟悉的很。

当然熟悉,因为秦衍之随后就将余下的半碗茶给喝得一干二净。

魏溪一个机灵,几乎跳下床来。陌生的脚踏比自家的宽又长,她差点摔在地上。抬头,秦衍之又惊又笑的神情陌生得很,她莫名的觉得心慌。

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提起下摆道了声罪,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朝安殿,离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