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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战斗结束,郭靖褪去盔甲,命亲兵擦洗上面的血迹灰尘,但单衣上仍有残留血迹,凝固成黑色的斑纹。军中条件艰苦,郭靖从小吃苦,不以为意。

他走出营帐,在大营间巡视,检查众人扎营情况,不时发布命令让人去做。蒙古士兵对这位金刀驸马十分佩服,将他之前的安排执行地很好,郭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违背将令。

他转过一间营帐,发现有个人正借着篝火火光看书。夕阳将落,天色昏暗,读书者为了看清字迹,不得不做到火焰附近,把头埋在书的近处。

“博尔忽,你在看什么?”郭靖走过去发问,对方才知道郭靖巡查到身边,连忙站起来行礼。郭靖认识他,这是手下一个百夫长,作战勇猛,连连立下功劳。他视线扫过书册,上面竟然是“人之初,性本善……”的语句。

“禀告金刀驸马,我在看大宋的《三字经》,”博尔忽脸色涨红,被发现自己在学初级识字课本,这真是尴尬,“您别笑我,我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

郭靖看看四周没人,奇怪地问道:“你要认字,为什么要看汉字书本?”

博尔忽下定决心,跟郭靖交代了实话:“金刀驸马,我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身勇力,这辈子怕就这样了。我还想上进一步,想学学领兵打仗的本领,于是向长生天祈祷,得授了一卷兵书。那兵书专门为我指导,根据情势不同,会出现不同的文字。可是它用您家乡的汉字书写,要想看到,不得不学习汉字。这个东西,我又不愿张扬。”

“我把自己的功勋都交了上去,就想学熟了兵法,往后还能传给我家小子。要想读懂长生天的兵书,我得自己学习汉字,好在我最近又立了功劳,可以祈祷时学习汉话汉字,而平时零碎时间,我拿了本基础课本复习。”

郭靖听后一头雾水:“长生天的书竟然是汉字的?”博尔忽突然跪下说道:“金刀驸马,小人有个不情之请,想跟您学习汉语。”

郭靖会说两种语言,母亲李萍从小教他汉语,他在家里和母亲就是说汉语。现在有个手下要学汉语,他想了想答应道:“好,我有空教你。”

郭靖连接的华夏矩阵,可以学习各种知识。现在他读书很多,主要是兵法史书,而诗词歌赋之类也了解一些,他领军打仗身先士卒,所向无敌,可是议事时却有儒将风采。

二十多年前,铁木真征讨乃蛮人之时,乃蛮人掌印官回鹘人塔塔统阿虽然遭逮捕,依然守着国家的印信。铁木真嘉许他忠于自己国家的行为,遂命令他掌管蒙古国的文书印信,并命令他教授太子、诸王畏兀字以书写蒙古语。蒙古人至此时便采畏兀字母以书写蒙古语。

到现在大多数蒙古人并不认字,各部落甚至语言都不相同。长生天出现了书籍让人学习,很多人都用功勋来换取知识,然而他们蛋疼地发现,这竟然是用汉字书写的!

祈祷改换文字没有得到回应,长生天的态度很明显:爱看看不看滚。然后向所有人好心地提供了学习汉语的机会。

博尔忽看着郭靖,猜测道:“恐怕是汉字历史悠久,得天地承认,所以长生天的书籍也会用这种文字……”

郭靖倒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是他大哥“黄超天尊”搞出来的,以黄超的脾气,给他们提供书籍指导就不错,当然不会费心翻译成别的文字。黄超没有专门文化侵略的想法,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帮对方进行翻译。

蒙古人中长生天扩展速度很快,总会有人向长生天祈祷解决问题的方法,比如如何治病、如何喂养牲畜、如何算数之类,如果他们足够虔诚,就能获得汉字书籍或者汉语提示……没办法,每个人都得开始学习汉语,不同部落之间,甚至开始用汉语作为通用语。

铁木真感到了这其中不妥之处,可是他却不能阻止人们的学习,长生天已经给人力量,被强化的战士,组成长生天最坚决的支持者势力。不知不觉间,王权被压制了。只是因为神权并不是以“人”来执行,没有自诩掌握神权的势力跟铁木真争权夺利,所以铁木真的命令依然通畅。

铁木真禁止使用汉字,每个人也会为了自己的问题学习。铁木真不能控制祈祷中的人,在长生天里学什么东西。

时光飞逝,郭靖等人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当年郭靖一支军团,就覆灭了花剌子模、西夏,将大量奴隶卖给了元朝商人。现在他和成吉思汗的其他大军汇合一处,却也被面前的雄城阻住去路。

蒙古大军自以为受到长生天庇佑,作战勇猛,战法先进,一直没有遇到敌手。然而他们在西征图中遇到了另外的神教势力,对方同样坚信自己手真神庇佑,作战悍不畏死,与蒙古大军针锋相对。

郭靖此时已经不是少年,十余年战争生涯,让他脸上多了许多沧桑。他站在一座山岗,用元朝的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巨城,心中有种无力的感觉。

宋朝和金国都已经成为历史,现在华夏重新统一,国号定为“元”,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元”这个字其实极其适合某天尊建立的崭新社会。这个字很好,而黄超并不在乎它在以往的世界被用过。元朝建立,颁布历法,以三皇五帝开端作为元年,号称“公元”纪年。这个国号一立,黄超感到蒙古帝国气运彻底截断,再也没有发展前途了,简直就像抢注商标。

郭靖心中叹息道:“死的人太多了。如果不是杨康兄弟跟蒙古贸易,给我们大量精致武器,我们在之前的战斗损失会更大。而这座巨城,防御严密,仓储充足,各地敌军已经汇入其中,还有水道联通外界,让围城也变得艰难。”

信仰之争不死不休,双方早已结下血海深仇。许多郭靖的部下都被对方杀死,而落到对方手中的俘虏,也在城头上被斩首或烧死。而蒙古这方,也针锋相对地处死俘虏,双方已是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