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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超离开令狐冲两人的视线后,飞跃而起,在半空中身体前倾,伸展身体与地面平行。下一刻念力推动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在空中带起阵阵风声。

几乎是眨眼间,黄超就冲进了落霞山中。精神力扫描放开,很快在一个深处的山头上发现了山贼的寨子。他们选择的地势易守难攻,道路艰险,沿途还设有岗哨,然而这对黄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空中改变方向,几乎贴着树冠的顶端飞行,从山寨背后的绝壁潜入进去。他虽然依靠的主要是精神异能,但是华山上的学习也让他得知很多诸如视觉死角之类的知识。

这同样是江湖经验。大侠行走江湖,难免要潜入一些地方。良久就总结出一套适于轻功者的行动手段,黄超此时熟练用处,几个在后院巡逻的山贼。

他放出精神力扫描整个寨子,感知蔓延过每个房间。

山寨中房屋大都是随意建造,十分简陋粗糙,唯有中部有几间房屋坚实整洁,正是议事大厅和头目的居所。此时大厅里气氛热烈,山贼们劫掠归来,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他精神扫描中同样看到山寨中有牢房存在,里面关着不少女子,衣衫褴褛,神情恐慌或麻木。好在他精神力笼罩之下,没有看到什么不堪入目之事,估计老者的孙女刚被掳来,一时还没有遭到毒手。

大厅之中,众人大呼小叫:“今天真是痛快,大当家,这样的买卖可以多做!”

大当家名叫屠广,劫掠杀人,无恶不作,在方圆几十里恶名昭著,可以使小儿夜啼。他升高八尺,面目粗豪,身边横放一把长刀,饮宴时也不把拿离身边,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

他一挥手,止住众人的吵闹说道:“这次买卖没甚难度,收获不小,这是咱们山寨兴盛之兆,大家干杯!一会儿照样分金分银,还有女人给大家乐呵。”

众多贼人欢呼吵闹,纷纷大口喝酒。古代酿酒度数偏低,故而这些人没什么修为,也能一碗碗喝酒。

黄超在门外静立片刻,等屋中人喝完了这一轮酒,才从门边转出,提剑在手,悠然地走进厅中。

实在是山贼头领的话让他忍俊不禁,对方竟然领悟到山寨将要发展兴旺,黄超佩服对方的机智,一定要让众人喝了这一杯。

果然是兴盛之兆,今夜山寨就会红红火火,每个贼人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黄超走进大厅,脚步无声,一时间众人竟然没有察觉。屠广面向大门,坐在一把宽大的交椅上,猛一抬头,发现门口竟然进来一个少年,心中大吃一惊。

“你是什么人?”

屠广按住手边大刀,心中安定一分。他的声音惊醒山贼,他们顺着头领的目光看到了门口按剑而立的黄超。

“什么人,报上名来!”

“哪里来的小娃娃,竟然潜入咱们大厅中,是想送死吗?”

“嘿嘿,这小娃娃好生俊俏。”

山贼们都不傻,黄超潜入到这里,自然是来者不善,一时间呛啷啷刀剑出鞘声响彻大厅,除了几个喝高的,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黄超。

黄超微微一笑,朗声道:“小河村的周铁匠一家,是你们杀的?”他面上一团和气,就像客气地向人问话,实际是岳不群要求门下讲礼貌……

屠广心说,之前也打听过,周铁匠虽然平时打抱不平,也不认识什么高人。眼前的小孩神气充足,内功修炼有成,这种年纪达到这种地步,显然是大派弟子,不可能和周铁匠有关系。

多半是行走江湖的弟子,听说了这件事来行侠仗义。屠广心中凛然,江湖上有四种人不能招惹,和尚、道士、女人、小孩,黄超此时身量还没长开,正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对方能够欺进大厅,轻松自然不弱,敢于在人群前现身,自然是有所把握。

屠广心中年头转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少侠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贵干?周铁匠与我们有仇,之前杀了他,也是江湖恩怨,跟旁人无关。来者是客,少侠如果不嫌弃,还请饮一杯水酒;如果觉得山野食物粗陋,便请离去,恕不相送。”

众山贼觉得头领今天口气示弱,心里大为不服。有个靠门口的人仗着酒劲,举刀站起来,大喝道:“当家的,这小子偷偷摸摸进来,一定不干好事。待我把他擒下来!”

屠广有意让他试探,并未出言阻止。说话的山贼提刀走到黄超面前,傲然说道:“记着了,杀你的乃是落霞山王无敌!”

黄超刚要点头说话,对方已经一刀猛劈下来,直奔黄超天灵盖而去,正是江湖上最普及的刀招“力劈华山”!

黄超倒是有点惊奇,没想到一个山贼也有如此心机。不论之前的“擒下”的说法,还是之后的通名,都是为这一招突袭做准备。

要捉拿自然不会用杀手,而对方明显是要一刀劈死黄超,之前种种都是迷惑手段。

“呵呵,用什么不好,非用力劈华山?”

因为沉香劈山救母的传说,力劈华山一直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招式,不论剑法刀法拳法都有这么一招。然而这实在犯了华山派的忌讳,是赤裸裸的打脸,因此华山上下对这一招同仇敌忾,研究出无数破解方法。

王无敌使出“力劈华山”,黄超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混不下去。

人只要一条命,所以黄超胳膊一抖,一道剑光闪过,王无敌喉咙喷血,满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大厅之内雅雀无声,王无敌在山贼中是一把好手,然而竟被黄超干脆利落的一招杀死,这连大当家也做不到。

屠广咽下一口吐沫,道:“少侠好身手。你我本无恩怨,在下愿奉上千两银票,用作盘缠。否则少侠虽然身手惊人,但我们兄弟众多,厮杀起来有所损伤,终不好看。”

众人一听,心中都想到:是啊,我们这么多人,你再强又能怎样。

可惜他们的见识有限,虽然听过江湖传闻,却也没把黄超当做一流高手。而屠广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事情不好立刻逃走。

黄超悠然笑道:“诸位烧杀抢掠,已经坠了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残害无辜实属不对,还是从今好好做人吧。”

屠广接过话来:“是,是,少侠说得有理。我明日就解散山贼,让大家好好做人。”

黄超又是一笑,少年的笑容发自内心地感人:“不必,就现在吧。”

屠广还要推脱,说什么时间紧迫,事务繁多之类,总之先把黄超打发走,众人换个山头也就罢了。

然而黄超身形一动,像一片残影切入人群,雪亮的剑光闪耀起来,鲜血飞溅,剑光闪耀之处,人群似割麦子似的倒下,连惨叫都没有,全是被黄超一击毙命。

黄超内力深厚,身法敏捷,剑上内力雄厚,利刃伤人时,也有内力冲入对方体内破坏。屋里山贼只有粗浅功夫,哪里禁得住这种手段。

众人大喝扑上去进攻黄超,然而黄超仿佛一条游鱼,在人群中穿行不止,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山贼人数众多却没人拦得住他。

屠广举刀大喝:“杀!”作势欲冲,脚下却故意慢了两拍,然后挤在人群中,准备脚底抹油。

然而剑光认准这个方向,带着血腥气向屠广压来。屠广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剑,这么灵动的身法,下一刻黄超还在人群中,转眼就立在他的身旁。一把秋水般的长剑横在屠广的脖子上,剑刃一划,屠广觉得自己脖颈微痛,再不敢动弹。

黄超低声说:“周兄弟与我师叔有旧,嘿,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他却是故意诈屠广,因为山贼劫掠,单杀光了周铁匠一家,其他人虽有受伤,却没有灭门之祸,这有些不同寻常。

果然屠广脸上闪过恨色,咬牙说道:“我说,周铁匠平时好打抱不平,得罪了洛水镇的大财主郑家,郑少爷花钱雇我们杀光周铁匠一家,却故意留下他老爹,还要我们把他闺女捉去送给他。”

周围的山贼尽皆胆寒,此时不敢再来领死,黄超和屠广说话,没人再来打扰。

“那女孩呢?”

“还在山寨,我们可没有碰她。”

“郑家与你联系,你可有凭据在手?”

“少侠,这种事情哪有凭据留下,不过我愿意指认对方,只求您剑下留情。我也是……”

长剑一划而过,屠广颈部喷血,倒地而亡。愿意指认对方?黄超又不想聚众鸣冤,搞一出公审恶霸的戏码,此事于华山名声不利。

暗中杀个恶人也就罢了,如果还要彰显正义发动群众,那是想干什么?绝对会触动朝廷敏感的神经。

大厅中有山贼大喊:“当家的死了,杀了他为当家的报仇!”一些山贼或是头脑发热,或是深受屠广大恩,竟然不计差距冲上来围攻黄超。

然而世态炎凉,大多数山贼脸上露出恐惧神色,暗暗地退后了。

黄超一声清啸,冲入人群,大杀特杀,冲上来的杀,逃跑的他同样杀。黄超一手持剑一手用掌,内力纵横四溢,身形快捷如电,不是一群人在围攻他,而是他在围攻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