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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伶舟沉默了下来。

程茗染试图将身上的痕迹遮住,不过被季伶舟握住了手:“一会儿朕让人把舒痕膏拿过来,你身上的伤疤应该是能去掉的。”

程茗染看向他:“陛下?”

“朕说让你用,你便用,这个没什么好推辞的。至于你在冷宫受的委屈,朕也会一一查明,日后定然是会帮你出了这口气的。”季伶舟说话也很直接。

程茗染不甚在意,出气?打回去吗?程茗染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些她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了。

季伶舟帮她重新盖好被子:“一会儿她们拿来了干净的衣裙后就换上,早些休息。”

看吧,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他怕是连胃口都没有了吧?

季伶舟离开后,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凹凸不平的伤痕,眼睛慢慢泛红。

虽然她说自己不在意这些,但是想到身上这些跟蜈蚣一样的疤痕,她难免还是介意的。

要是以前的她,那因为这些疤痕她怕是要闹翻天了,现在嘛……她身上有没有伤痕也不重要了。

季伶舟没有在涟漪宫待着,李盛见到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黑着一张脸,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冷宫的这几个月,都有谁去过?让人去查清楚了来,今晚摆驾余妃的寝宫!”季伶舟余怒未消。

李盛默默低着头应道:“是”

陛下这是要算账了啊?还是冷宫的那些事情?

余妃上一次被季伶舟禁足后就一直待在宫里再没有出去过。今天突然听到季伶舟要过来的消息可是高兴了好久,还特地打扮了一番。

陛下果然还是念着她的,不会因为禁足就忘了她。

季伶舟来到余妃住处的时候,余妃已经等候多时了:“臣妾见过陛下!”

季伶舟直接从她身边掠过,甚至都没多看一眼。余妃身子一僵,随后起身跟了上去:“陛下?”

季伶舟自顾自的往后面走了去,到了正殿后便直接坐在了主位,他看向身后的余妃,眸色一凌:“跪下!”

余妃被吓得浑身一颤,完全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就跪了下来:“陛下……陛下,不知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余妃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

“淑妃在冷宫这段日子好歹保留着位份,哪怕身处冷宫也不该由着你们作践。你倒好,都做了些什么?”季伶舟单刀直入,说得非常直接。

余妃一听到这种话,眼里瞬间就闪过一抹怨毒:“所以陛下这是为淑妃出气来了?”

“在后宫对高位妃嫔滥用私刑,本就有违宫规。朕还问不得罪不成?”季伶舟大怒,抬手就在旁边的桌子上拍了一掌。

余妃怕归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淑妃害了臣妾的孩子,臣妾不能叫那个贱人偿命就已经是愧对了臣妾的孩子,现在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得了吗?”

“蠢货”季伶舟语气冰冷。

“陛下明明忌惮着程家,如今这么好的机会陛下怎么又轻易地放了她出来?要臣妾说,陛下就应该趁此除去程家才对!”余妃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后面说话都口不择言了起来。

“放肆!”后宫不得干政,这余妃好大的胆子。

余妃或许也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整个人的没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只是低着头跪在一旁。

“朕看你的规矩是白学了,来人!”季伶舟从来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随着他一声令下,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余妃此刻终于是知道怕了:“陛下,陛下……”她跪着就要去拉扯季伶舟的衣袖,但是被季伶舟躲开了。

“余妃御前失礼,冒犯天威,拖下去鞭刑三十,贬其为嫔!”季伶舟示下。

这么重?李盛都被吓到了,鞭刑?这样的刑罚在后宫倒是很少用上的,陛下这是怎么了?

余妃的求饶声被季伶舟忽略了个干净,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余妃的惨叫声,季伶舟一直端坐在殿内,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李盛在一旁眼观鼻观心的,完全不敢吭声。他心里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些猜测,今天陛下是从淑妃娘娘那里出来的时候才突然变了脸色。

紧接着就让他去查了冷宫的事情还直接来了余妃……现在应该是余嫔娘娘了才对。

陛下突然来到了余嫔娘娘这里,还出口便说起了淑妃娘娘的事情,后来下这么重的刑罚,想来就是跟淑妃娘娘有关了才对。

季伶舟去往余嫔处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不过余嫔被陛下处以鞭刑倒是让不少人有些意外。

这好端端的,陛下怎么突然对余嫔下了这样的惩罚?还贬了位份。

程茗染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刚刚季伶舟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浮现在了耳边。

她现在已经换好了衣服,书画正伺候着她准备歇息了。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程茗染却突然有些睡不着了。

“娘娘,陛下这怕是给你出气去了。”书画说了一句,手边还放着舒痕膏。

刚刚季伶舟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把这东西送来了,书画也给程茗染擦上了。

“我有什么资格让陛下这般大动干戈?”程茗染自嘲地笑了笑。

“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待娘娘自然是不一样的,娘娘可不要妄自菲薄了。奴婢瞧着,如今陛下对娘娘跟以往可不太一样了。”书画说了一句。

“你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吗?”程茗染突然问了一句。

书画一愣,随后又听到程茗染说:“陛下以前对我是什么样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如今态度大变,这其中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还不曾知晓,又怎敢去享受他的好?”

“娘娘是不是多心了?说不定陛下只是突然想到娘娘您的好了呢?”书画说了一句。

程茗染摇了摇头:“他那样的从来都不会对谁上心的,要能瞧见了,那早就该瞧见了。”她说道。

书画听到这话也不敢继续再说什么,她扶着程茗染到旁边的床榻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