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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不懂正伦在说什么,但从其言语间的新词判夺,千冥觉察到了一丝高深莫测。

依往常他对正伦的了解,想必是暗门又将有新的动作。

只是这次,他再也没有无双来帮他收拾出远门的行装。

默默退出学堂,千冥的情绪越发难以自控了。胸口隐约的刺痛让他难以在前堂待着,更难以心平气和的面对正伦。

离开的千冥不知,自己的沮丧神情,被入不得前堂的絮妍尽收眼底。

看着正伦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开始有了变化,絮妍也不知这样下去,昔日的暗门子弟,还能否保留对组织的忠诚之心。

再次望向前堂正伦所处的方向,絮妍迷茫了……

徐温大将军府上近来不太宁静了。

刚刚历经丧子之痛的大将军,此刻正为了民间传言‘徐温纵子行凶’的事,准备迎接着淮南百官和望族耆老们的盘问。

蝼蛄近来受鬼手的牵制,倒是让王竹和漆轲忙的不可开交。

漆轲一心只妄想那丞相之位,也不怎的掺和王竹的一举一动。尽管扒着蝼蛄里的高位,漆轲依旧只在乎大将军何时能搬倒老丞相。

王竹花言巧语的哄着漆云曼,日渐在漆府上的威望,开始稳扎稳打的生根。

正伦插了一手好棋,那王竹的确也没让他失望。

蝼蛄擅追查细末情由,鬼手们连日来在城中的小动作,却是逃不过王竹眼睛。根据当下手里追查的线索,鬼手刺客们的目标已明确,正是前段日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梁帝真身现世’。

梁人自己的皇帝都被传现世了,再不来几个人‘认领’一下,想必情理上是说不过去吧!

王竹麻利的处置了第五批可疑之人,将那些胆大妄为,还想混入蝼蛄的鬼手们,统统砍了脑袋丢去乱葬岗。

这仇,无论今后淮南与那梁人会不会交好,总之大将军的蝼蛄,是与鬼手刺客们结下了。

依照金陵王氏那边的指示,王竹可谓是不遗余力的从中挑事。

只要是这大将军的人,他们就不可能放过。

不日,公审大将军徐温的日子到了。

漆轲以琚垧司院长的身份陪审在列,看着满堂七八个大司院长的阵仗,漆轲静默的蜷在角落,生怕他琚垧司的官面被人注意。

毕竟才背弃老丞相一派不久,新投的大将军府上,貌似屁股都还未坐热乎,新的主儿就有了当下这尴尬局面。

可在公审的堂上,竟没有任何人议论他,这也叫他漆轲心里极不是滋味。

若是有人公然指骂,这也便说明,他漆轲也曾在老丞相跟前占了些份位。便是他弃了旧主,惹来曾经的同僚谩骂,他还倒觉得有些荣耀。

眼看并没有谁注意他,也没有谁在意他的存在,强烈的自尊心受挫,使得漆轲又好一阵窝火。

自相矛盾的蜷在边角,就在其他司院长交头接耳,聊得热火朝天之时。大将军徐温在持枪护卫的指引下,姗姗来迟。

与之同行的,还有淮南吴王杨氏一族,自上次兵变尚存边关的杨氏族人。

徐温朝杨氏族人轻蔑一瞟,满脸不可一世。

当年吴王杨渥专横跋扈,在朝堂上没少挤兑大将军,后又设计徐温一门亲眷被诛。这样的深仇,又岂能同立厅堂之上。

果不其然,杨氏族人与徐温形同水火,还未开审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就弥漫在整个厅堂内。

只听大将军徐温呜呼一声,堂上瞬间噤若寒蝉。

“呵,八大司公审,好大的阵仗!”徐温身仗八尺,顿足不前,生是挡了杨氏族人们入堂的路。

杨氏族人中一位年长者亦被徐温挡到,兴是这长者伸手推了徐温一手,瞬间惹得徐温扭头怒斥,“推我作甚?找死不成?”

伸手便要打的徐温,正好借题发挥。

刚要落下的巴掌,当即被杨氏族人青壮者挡下。

这一闹,堂上八大司都被惊吓的不轻。

尤其缩在角落的漆轲,更是恨不得寻个地缝躲起。据他所知,这堂上的诸公,单说哪一位的身份,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琚垧司能比肩的。再说这八大司中至少有五位院长,都追随老丞相。如今老丞相暗中召回杨氏族人,以欺主名义定夺大将军,意图在削其权。

他才刚过聊表忠心的坎,大将军在是否用他的决断上还未辨明态度。

唯一个王竹入了蝼蛄,他又怎甘心自己止步一个琚垧司。

只不过,这堂上神仙打架,他如今连个小鬼都不算,又如何能既保住自己,还能在将军面前摈除嫌隙呢?

公审如期举行了,方才入场前的一段小插曲,并没有让杨氏族人们受到影响。

杨氏一族近几年一直被徐知训欺凌,有成年青壮,都会被徐知训百般刁难。一个曾经辉煌的庞大家族,一经行差踏错便跌落深渊。徐家人就像发了疯的豺,疯狂的撕咬践踏,以至杨氏九族都或多或少受到牵连。

稍有城府的人,或许都能看得出来。

这些被早早发配的杨氏族人,其中就有吴王杨渥的庶出叔伯们。

若非老丞相派人提早与这些人达成某些共识,久被欺凌的杨氏族人,若第一次参与八司公审这种能当众喊冤的时机,定是会拼死与徐温搏一场。

可这些人自出现在公审时,就一副坦然冷静的模样,若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漆轲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他们遇见徐温,还能这么克制灭族世仇。

徐温傲慢,不过是因为手握整个淮南实力最庞大的军权。

听说龙虎军自解体后,是被削走一批肋轴大将。只不过这对徐温父子来说,犹如雁过拔毛的把戏。

当年吴王杨渥忌徐温功高盖主,忧心自己的王权压不住这个两朝老臣,确实做过些有违道义的缺德事。这也就是徐温从一个信奉忠义的将才,变成了而今这般态度。

堂上率先出来说话的,是杨氏族人中一位老者。

经其自荐,原来老者是吴王杨渥的庶出大伯杨理罕。早年因触了老吴王杨行密的禁忌,被赶到边军里烧火做饭三十多年。

“诸位,小老儿今日重回扬州,就是想让诸位念在旧主老吴王的情份上,为我们杨家再主一次公道。”

徐温安静的看着杨理罕,就仿佛看戏般冷漠。

八大司都未有人敢接话,倒是坐在第一司院长身侧的耆老副首,激动的指着杨理罕说,“老吴王深明大义,将你这种买卖官爵的祸害发配,已经是给足了你一家情份,还有脸来扬州现眼,不赶你回军里就已经不错了。”

杨理罕被如此点破,也不慌不忙,眼角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徐温,又说,“小老儿的确当年做了这等错事,在边军烧火三十载,终日都懊悔难受。”

杨理罕当年的这事,只要是稍有年岁的朝官,那可都能拉出来作证的。

漆轲为官前那二十余载,且还是乡秀,自然不清楚这些陈年旧事。

那杨理罕又接着说,“可小老儿听说,淮南这些年,法制赏罚都未有改制。老吴王当年所推行的政法,更是至今未有召令更改。请刑罚司这位大人明鉴,小老儿此话是否虚假?”

“不假,的确三十年间,都未曾变更。”刑罚司院长当即回应。

“那好,那小老儿有冤要喊了。”

听到此处,徐温不屑的一声,“哼!”,顿时让堂上众人议论纷纷。

“既然法制未变,为何同是卖官,他淮南徐公就不用发配,还能继续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

“杨理罕,公然诬陷朝臣,那可是重罪啊!”第一司院长明决说,“你这般指责大将军,可有什么证据?”

杨理罕像是有些怒了,脸色也逐渐因为兴奋,而变得黑里透红。

“你们天天相见朝夕,难道他身边天天围绕着那些人,看不见脸吗?”

的确,徐知训这些年做过太多荒唐事,最终都是他爹徐温帮其兜着。就连徐知训透过府中下人,频频出卖淮南各州的地官官印,惹得各大州府之间苦不堪言这样的丑事,最后还不是被徐温在朝中给震住的。

可毕竟徐知训惨死,就算这样明码标价的事实可以定罪,却不足以撼动徐温。

杨理罕直接明指徐温身边的那些,所谓的谋臣们,这便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混杂在其中的一些,并未历经每三年一次科考的上品朝官。

“这些人,到底给了什么好处,未经科考便能入仕。简单一个‘秋试’,就能名垂青史,光宗耀祖。这对那些寒窗苦读,本份考级的儿郎,又是何等不忿?”

杨理罕这番话,就像一颗炸弹,投入这些经过层层筛选,严格考级的各大司朝臣耳里,就仿佛炸开了一道缺口。

“这与卖官是何区别?为何尔等还在放任其安坐朝堂?”

一阵稀碎的议论声后,明决示意大家肃静,然后问徐温,“将军可认同,这位杨老的证词?”

就在大家都摒气全神贯注时,徐温默默的说了句,“认同,还有什么指证,不妨悉数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