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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副将,龙骧军的军符为何在你手上?若不给出合理的解释,我等就不服。”

常乾早料到会有人这么说,他也不急于辩解,而是从聂桑身上抽出长剑,剑锋直指那名提问的将士。“解释?我常乾在此替官家执法,需要什么解释啊?再说,我常乾在军中有什么比他聂桑差?凭什么先锋将军可以是他,就不能是我?”

“今日,我常乾就算越级惩戒,也是替官家惩戒。待回到军中,自会去跟主帅说明一切。”

“常乾!你先斩后奏本就无理,还敢在此混淆视听,我等又不是三岁小孩,岂能容你胡作非为……呃,你这……”常乾不待人说完,手中剑峰迂回,片刻割破那人喉咙。

血汩汩冒出,其他副将皆被惊的不敢抬头。

常乾见威慑效果已达到,随即下令活捉李嗣源父子。

对峙间,李嗣源将梁军的内讧看在眼里,只是这种时候,便是再荒唐的事情发生,他们也无心观赏。因为,那常乾手持据说是能支配梁军各层将士的帅印,这个常乾是何许人,李嗣源根本没有耳闻。至于聂桑,同他虽是敌对,却在对立的位置依旧不忘英雄相惜。看到其对自己的诚意,李嗣源还是有些佩服的!

抬头看看天,今日可是难得放晴,阳光照在脸上感觉不出一丝暖意。

他以为,时辰到了。死在战场上,是一个将士最荣光的瞬间,李嗣源如此想着,嘴角竟挂起了某种解脱的笑意。

‘等不到了,那就放弃吧!’

常乾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才在军中过了一把将军的瘾,周德威滞留在瑶州的援军杀来了。

从那小镇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晋军,人数可是常乾这支先锋军的几倍。

援军领队的先锋,竟是石敬瑭!这也是常乾没有想到的。

分明晋王妃的人向他保证,石敬瑭是安排在李嗣源军中,配合他里应外合的帮手,此时怎会领着援军杀回来?莫非,这是晋人计中计的陷阱?常乾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又找不到人能告诉他原因,慌乱之下,饥不择食的让人挟持了李嗣源父子,拉到阵前找石敬瑭换一条生路。

石敬瑭没有拒绝他,大军给常乾的队伍让出一道口子,供梁人撤出重围。

可是,常乾这个人,还是太低估了石敬瑭的狡猾。

待梁军走进那道口子,晋军们瞧见督帅被挟持,士气瞬间被点燃,高呵着“杀呀!”一拥而上。常乾来不及逃脱,身边拥簇的兵将也接连被打散,甚至顷刻之间,拥护常乾前行的队形也被击溃。

石敬瑭找准时机,单骑闯至常乾身边,与之缠斗起来。

混乱中,奄奄一息的李嗣源睁眼,映入眼帘的,正是石敬瑭的背影。他拿着李嗣源给他的佩刀,坚守在李嗣源身边,不容任何人伤及李嗣源。

“……敬瑭,是你啊……”李嗣源喃喃自语,在确认身边的人就是石敬瑭后,他安心的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睡到了三天后。

躺在周德威军帐的榻上,李嗣源睁眼便是周德威那张近在咫尺的老脸。

“哟嚯,终于醒了?突然睁开眼,吓死老子了。”

李嗣源总能轻易被这个老兄弄得难为情。

“先别起,你还虚的很呐!饿了这许多天,你们父子还能活过来都是个奇迹。”收起手中的细竹,周德威将喂他的汤药搁置一旁。

“别动别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李嗣源不习惯躺着说话,刚想撑起身,就被周德威按住。

“是你女婿救的你。他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正朝着汜水关赶去接应你,当时得知你为粮草所祸,急得我恨不能日行千里。好在你女婿半道出来拦了我,否则,等我去了汜水关,你今日便早已去见阎王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周德威突然话锋一转,满脸较真的问,“梁军为何会有驻军在河东境内?为何汜水关的粮草迟迟未归?那稻城几十万百姓,为何连储粮都空了?还有还有,你堂堂督帅,虽说是先行,可怎么能只领兵两万,就敢让你孤身冒险?”

“你呀,问一个大难不死的人那么多,要佶烈先答哪个?”李嗣源的声音嘶哑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嘿嘿,不问了不问了,你且好好歇息,我不叨叨了。这几日天天给你喂药,可苦死老子了。”周德威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一笑,可把李嗣源看懵了。

“给我喂药,德威兄怎么会苦?”

目光随着周德威手里的细竹,李嗣源的脸色瞬间垮了。

“用这个给你喂,可不得含在嘴里才能喂上吗?嘁,莫非是饿傻了。”

虽说出门在外少些讲究,可这‘嗟口相投’的画面,还真让李嗣源一大把年纪了,都难免觉得浑身难受。

石敬瑭汜水关突围救帅的事,很快就被传回了并州城。

晋王府的内院中,王妃的房里又是好一阵打砸器皿的声音。

下人们都吓得不轻,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宁肯被飞溅的瓷器碎片划伤,也不敢挪动身体,就怕惹来王妃的变本加厉。

刘嬿是没想到那石敬瑭最后居然反水了。

李嗣源没死成,反而还浪费了常乾这么个难得的帮手。那可是她耗费了大量财力,好不容易才打开的一道‘大梁后门’。

好一个永宁郡马爷,竟跟她玩起恩将仇报来。

“石敬瑭……”刘嬿几乎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三个字,下人们皆不敢抬头,就怕自己会变成炮灰。可当刘嬿嘴里念出石敬瑭的名字后,众人皆是缓了一口气。因为,惹刘嬿的人,并不是自己……

张贞娘在石敬瑭走后的第三天,就察觉到了府外隐约流动的杀气。

她初来乍到,在并州除了师弟一家和刘知远夫妇,她几乎不认识任何人。为了以防万一,她要求石老爷及其旧族中,所有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从此统一口径,若是有人问起,都只说她是‘来自江南的孤女张贞娘’。

随之,她同石老爷商量后,在府内多处设置了机关。可那些来者不善的人,哪是一些简单的机关能阻挡的?见将军府内再无人独自出府,或三五成群的上街采买,那些人就开始按耐不住了。

石老爷担心玄氏族人的身份被人识破,曾忧心过度想将府内境遇写信说与千里之外的石敬瑭知晓,后被张贞娘拦下,才没有慌张行事。

至今,她们在府内日夜加强防备,已经熬过一个多月。

那股杀气她能分辨,近来似乎是稍弱了些。这也让她开始有些放松警惕,还信誓旦旦的准备着去寻那批宝藏。

她已经松懈了,自然不会清楚,自己的动向正被另一股杀气关注着。

李从珂正愁石敬瑭的归期将近,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这不,突然冒出晋王府的暗卫来插手,倒是让他乐开了花。

多方查了这个张贞娘的底,他甚至都私自动用了督帅的暗卫,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这个女人像是凭空出现的,在晋阳查不出来历,只有她‘自江南来’一条模棱两可的线索,便再也不知她其余消息。就连她是如何成为石敬瑭外室的,也是查不出半分线索。

谜一样的人,还是个女子,这还真让李从珂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从珂从中收手,将监视将军府一举一动的事让给了晋王府,自然接下来的时间,也变得悠闲起来。

他有许久没见到永宁了,猛然忆起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他的心情都会豁然开朗。

不知道当永宁听到他在调查那个张贞娘,会是什么表情。他好想知道永宁做为石敬瑭的正妻,是怎么看待这名义上丈夫的外室。感激?还是憎恨?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差人去晋王府送信,他知道,只要告诉永宁与石敬瑭相关的消息,她一定会来。

石府,内院花圃。

茯茶尽可能的拼接出记忆里的图形,当时族中老人叮嘱,这图只能存在她脑中,若是她记不住,那图也就从此化为乌有。她自小耳聪目明,虽不能过目不忘,却也能做到以形画物。

师弟走了这么久,她本该及早着手去找遗址。可这些,都因府外的眼线,让她一再搁置。

近来听说汜水关的援军终于抵达,作为开路先锋的李嗣源功成身退,很快就会返程。

茯茶眼看千载难逢的时机就快没了,不由慌乱起来。

两日后,茯茶说要出城去找人,婉拒了石老爷安排随行的家奴。

怀揣自制的地图,她的心情不能单用激动来形容。在族人的守护下,沉睡了三百年的巨大财富,终于要面世,她内心的刺激无以言表。

阿水姐姐曾说过,她的阿娘丹卜被上任神女卖给了族外货商,诞下她之后才偷跑了出来。阿娘知道她大腿外侧胎记的寓意,冒死也要将她带走,正是因为那块胎记身上的一个咒言。

茯茶很难想象阿娘当年带着她所经历的苦,一个连自身自由都难摆脱的女人,只因坚信天囚族守护的秘密里,那近乎谣传的‘圣天语录’,被某神女带进神墓和那些财宝同眠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