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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芙的脑子嗡的一声,呼吸止住了一瞬。

“殿下。”逢公公皱着眉头开口,顶着一张苦瓜脸,“皇上说,以后,商......商为序就是伺候您的奴了,不再......不再是丞相之子,商府的大少爷了。”

逢公公说完,秋芙都没有反应,只是怔怔看着商为序。

“唉。”逢公公重重叹了口气,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才走。

“你......”秋芙终于开口,可也只能说出一个字。

商为序垂下眼眸:“殿下,我可以起来了吗?”

秋芙感觉商为序好累啊,她也好累啊。

“起来吧。”秋芙轻声道,随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商为序只是站起身,低头看着她,一动不动。

眼前人的反应让秋芙心慌,她希望商为序只是逗她玩罢了,她希望商为序没有将这件事当真。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闷声道:“坐啊,站着干嘛?不累吗?”

商为序的话击破了她最后的希望,话像淬了毒,长了倒刺的刀子一样捅进她的心。

商为序轻笑一声,好似嘲讽:“奴怎配和主子坐在一起?”

秋芙站起身,抓着商为序的衣袖,低着头不敢看他,憋着一股泪,尽力将话说得平静:“是不......呼......是不是,我父皇他......他派人在暗中看着你,你才不敢坐,我们进屋说。”

她也不需要回话,自顾自拉着商为序进了屋,关上门。

转身,秋芙对着商为序强扯起笑脸,比哭还难看:“好了,现在没人了。”

“砰!”

只一瞬,秋芙便被商为序抓着肩膀压到门上。

疼得她闷哼一声。

商为序终于有了情绪,眼底是怒气,是怨恨,是不解,是悲伤。

他红着眼眶,有些哽咽:“秋久安,又是秋久安,你那天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秋芙的肩膀好疼,商为序的手指好像要扎进她的肉里了。

“什么说什么?”秋芙看见商为序要哭的样子,自己也憋不住了,泪水像断了的珍珠一般,接连落下。

“那日,他让你去见他,你和他说了什么?”商为序的眼底闪过一瞬心疼,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秋芙带着哭腔解释:“我什么也没说,我和他只是......”

“只是下棋?”商为序抢过话。

秋芙点点头。

“秋久安也是这样说的。”商为序道。

秋芙在商为序的脸上再找不到往日的意气风发,玩世不恭。

“你是在怀疑我吗?”秋芙质问道。

商为序不信她。

商为序竟然不信她?

“那为什么这样巧?”商为序的语气透着痛苦,他的心在地狱里挣扎,被凶兽啃咬,快烂了,“你去见了秋久安,然后那封信就来了,白玉迟一送过来就出事了,杨改根本不知道我们将白玉迟救下了。”

秋芙不合时宜笑出声,她已经找不到正确的情绪了:“那你是说这件事是我和皇兄串通好的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知道,你那日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商为序感觉无力,手上的力道开始松了。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什么都没有说。”秋芙趁机挣开商为序的手。

她用衣袖使力擦干脸上的泪水,将脸都搓红了。

商为序摇着头往后慢慢退着:“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我和杨改,你选杨改,我和白玉迟,你选白玉迟,我和秋久安,你选秋久安,你从来都不选我。”

“我现在是你的奴了,你满意了吗?殿下。”

秋芙觉得商为序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她看着商为序往后退去,只是走几步而已,但她就是觉得商为序再退她就真的永远抓不到了。

她忙走上前去,两只手抓住商为序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

商为序没力气站稳,一个踉跄往前走了几步,将秋芙又压到了门上。

他伸手抓住秋芙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秋芙的手扯开了。

他低头看去,秋芙的手掌上有不少擦伤,深红发紫的伤口和白皙娇嫩的皮肤对比起来,让人心惊,他终于落下一行泪,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弄的?”

秋芙本来还能忍住,可商为序一句询问就让她对眼泪挥了白旗。

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低着头,边哭边断断续续道:“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我没有!你冤枉我!你是混账!你是王八蛋!我......我想去找你的,他们不让我去,狗洞那也有人守着,我......我爬墙爬树!我摔得好疼啊!我身上好疼啊商为序!”

“我讨厌死你了!你冤枉我!你不信我!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商为序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秋芙哭完。

秋芙又大哭了一场,直到最后哽咽之时,商为序才松开她的双手。

“哭够了吗?”商为序淡淡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这么娇蛮,这么不讲理,该哭的人是我吧?”

秋芙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讲理啊,明明受了难的是他,可为什么秋芙哭得那么可怜啊?可怜到他的心都碎掉了,眼底还有乌青,是不是一夜没睡啊?

秋芙的眼泪都带了刺,一滴不少全刺进他的心里了。

“对不起。”秋芙发泄完,冷静下来,抽着鼻子向商为序道歉。

确实是她执意要将白玉迟藏起,商为序本想将白玉迟杀了的。

“摔哪了?”商为序双手捧起秋芙的脸,轻轻柔柔为她擦着泪,“哭成花猫了,丑死了。”

商为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秋芙的脸,她的脸很凉,商为序的手很热,相触一瞬让她腿都要发软。

“你才丑。”她反驳道,感受着身上的疼痛,随后低头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身上的各个部位,像小孩子告状一样,“摔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了,这里也有,还有这,那里。”

见秋芙不哭了,商为序就松开了手。

“你又去哪?”秋芙看着商为序又往后退去,急忙问道。

“就这样吧,殿下。”冷静下来后,商为序狠了心,“以后,你是主子,我是你的奴。”

秋芙方才的哭泣让他忘记了所有,只剩心疼。

如今秋芙不哭了,他的心也不该软了。

“你还是不信我?”秋芙问道。

“我不知道了。”商为序答道。

他真的不知道了,他的心让秋芙给搅得一团乱,什么都不能想了。

自上次商府平冤还没多久,现在又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秋久安。

秋久安是秋芙的亲哥哥,他商为序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玩伴而已,若不是自小相识,他对高高在上的秋芙来说,可能连玩伴都不算,玩物罢了,她不想要就扔了,她总不缺男子给她献殷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