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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生命垂危

银环使劲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清醒。

姑娘热的厉害,她决定让徐珊守着姑娘,她冒险下山,看看能不能找个郎中。

忽然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姑娘的名字。

银环以为自己幻听了。徐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银环,你听到了没?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姑娘的名字?”

“真的有人叫姑娘?原来我没听错,别吵,我再听听。”

“丁蔓!丁蔓!你在哪里?”

“丁姑娘,丁姑娘,我是单广义,和魏少爷找你来了。”

“徐珊,姑娘有救了,魏公子和单师傅来了。徐珊,咱两个一起喊,一二,魏公子,姑娘在这里。”

魏帆听到有人回应迅速的飞奔过来。

“丁蔓在哪里?”

“魏公子,您终于来了,我们姑娘有救了。呜呜呜,姑娘,魏公子救您来了。”

魏帆奔到一处山凹处,一眼看到丁蔓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魏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下意识的伸手试了试丁蔓鼻子底下,微热的气息呼出。

还好,还好。魏帆伸手抱起丁蔓,一边急促的说:“光亮,速去找郎中去丁姑娘家里。”

“是!”

光亮扭头向山下奔去,魏帆安排人照看着徐珊和银环下山。

他抱着丁蔓向山下纵去。他不停呼喊:“蔓妹妹,蔓儿,你一定要挺住。好不好?等你好了,我就去提亲可好?我再也受不了你离开我眼前。

蔓儿,求你,一定挺住好不好?求你。”魏帆的声音都哽咽了。

这一刻的魏帆软弱极了,他只是本能的抱着丁蔓往下奔,拼着一口气。

其实他的腿是软的。心是怕的,魏帆这一刻深刻知道了丁蔓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缘分这个东西,真说不清楚,十二岁时初见六岁的丁蔓,小丫头瘦瘦的,头发黄黄的,衣服破旧,在雅间里像个经商多年的老商人。

小丫头大大的眼睛,眼神清亮,狡捷的一步步占领上风。

那时候他不由对小姑娘感兴趣,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他见证了丁蔓从小姑娘长成少女,也见证了她从无到有。

她对家里所有人都好,对她好的,像陈木家,齐明,杨天成等都因为初时对她露出善意。

因为靠林村接纳了她们,她就回报了所有人。甚至是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抵挡流寇。

丁蔓就像太阳,温暖了所有靠近她的人,也温暖了魏帆。

魏帆父亲病重时,嫡母迅速的动作,族人们推波助澜。

他回去时用了很多阴私手段,他的心是冰冷的。

从小受到的各种让魏帆不相信任何人。程凌志救了他,并和他肝胆相照,也只限程凌志。

谁知道他见到丁蔓,莫名的他就感到心里暖,感觉舒服,愿意靠近她,再靠近她。

和丁蔓在一起的每一刻,他会忘记小时候受到的伤害,心灵的创伤,总是被丁蔓不经意的抚平。

他只有见到丁蔓,心才不会再冰冷,心门才会打开。

如果丁蔓出了事儿,他的余生没有丁蔓,他的心就会像雪山,终年不再融化。

魏帆抱着丁蔓,单广义提前一步跑回丁家,让返家的丁家人赶紧的收拾好铺盖。

陈兰丁大石等人正收拾房间。房间里被匪徒糟践的不成样子。

衣柜被打开,里面翻的乱糟糟的。被褥的脚臭气熏死个人。

地面上到处是鸡骨头,幸亏现在是九月底,天冷了。

不然不知道会引来多少苍蝇。他们一听丁蔓受伤了,都慌张的不行。

李氏哭的什么也干不了,陈兰忍住担心,快速的把婆母的炕收拾好。

炕上的铺盖全不要了,家里女人们做的棉服匪徒们穿不上。

扔在一边,陈兰把棉服铺上,又找了几件衣服全当床单了。

陈兰说:“大哥,您去借匹马,去买些被褥回来,天太冷了,晚上大家都受不住。”

丁大石丁二石急匆匆出去,找到府兵统领于成孝,请求借马。

丁统统让府兵一起和丁氏兄弟去采购,丁大石抱拳道谢。

丁统领忙抱拳回礼:“丁大人不用客气,卑职受世子吩咐,保护丁家人,护好丁姑娘。您快去吧。”

丁大石和丁二石迅速的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他们刚走,魏帆就抱着丁蔓冲下。于成孝在王府,和魏帆是认识的。

魏帆虽是商户之子,却非常受世子看重。他本人看似很随和,却非常不好相处。

魏少爷只有看到郡王时才会露出真心的笑。

他第一次见到魏帆失态成这样,头发散乱,外袍被树枝刮破。脸色比他抱着的姑娘的脸还白。

姑娘?于成孝吓了一跳,他收住自己乱飞的思绪,急问:“魏公子,您抱的是谁?”

“丁姑娘!快!府医跟来了没?快!找郎中!”

于成孝出发时府医母亲病重,脱不开身,只派了一个徒弟跟来。

于成孝急喊:“李秉义,快过来!快!”

李秉义快速的拎着药箱,急步跟上魏帆进屋里。

穿过堂屋来到里间,魏帆小心翼翼的把丁蔓放炕上,一把拽过李秉义:“快,给她看!”

李氏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哭倒在地上。

王氏忍着泪喝道:“妞妞没事儿,要哭出去哭去!兰儿,把你嫂子拖出去!”

李氏急忙捂住嘴,摇头表示自己不哭了,她不想出去。

陈兰拉着二嫂去烧热水,李秉义先给丁蔓扶脉,手一搭上他心凉了半截,这脉象似有若无,他又换了一只手,还是如此。

这姑娘就是师父来,生还的可能也不大。

他迅速的从药箱拿出一包伤药,添上一根小参须:“快,速去煎来!”

李氏踉跄着起身,抱起药包就往外跑,桃叶迅速的扶着自家太太。

王氏看着李秉义脸色凝重,提着心问:“郎中,我孙女没事吧?”

“老人家,丁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先给她灌药再说,我先给她处理伤口。”

魏帆的侍卫扶着徐珊和银环回来了。

徐珊伤了胳膊,银环胳膊,肩膀都有伤。最厉害的伤在腿上,已经肿的腿很粗。

银环一到家,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王氏忙叫桃叶喊人,帮着把银环也搬到炕上。

魏帆眼睛只盯着丁蔓,对周围的事儿充耳不闻。

李秉义从药箱拿出一瓶伤药,让她们先仔细清洗再抹上。

魏帆目光盯在李秉义脸上,李秉义没敢和他对视。

李秉义剪开丁蔓的袖子,李秉义倒吸一口凉气。

丁蔓的伤口外翻,边沿已经化脓,出着血水。

这么严重的伤李秉义第一次见到。

他扭头对魏帆说:“魏公子,这伤口太严重了,我处理不好。我。。没处理过这的伤。”

“你尽管治,放手治!”

魏帆浑身是汗,九月底的天,又是晚上,虽然在房间里,也不是很暖。虽然田氏在烧炕,温度一时间也提不起来。

魏帆的汗却一直不住的流。王氏看了魏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李秉义拿出小刀,用火烤了,丁蔓发脓的地方要割掉。

丁蔓活生生的被痛醒了,她睁开眼睛,眼神涣散不聚焦。

魏帆一下子扑过去:“蔓儿,蔓儿,你醒了?”

丁蔓呓语似的啷哝了句又晕了过去。

“蔓儿,李秉义,快点儿!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陈兰端进热水来。拧了条布巾给丁蔓擦拭脸,擦胳膊上的血迹。

徐珊包扎好胳膊,换好衣服回来,看姑娘还没醒,胳膊的伤口正出血,她着急的说:“怎么还露着呢?郎中,怎么不缝起来呢?我们姑娘后背也有伤,比这伤口还大呢!郎中,你快点缝起来啊!”

李秉义懵了:“缝?怎么缝?”

魏帆听到丁蔓后背也有伤,冷汗又出了一身。

他想起匪徒说有一个姑娘后背被砍伤,他抱起丁蔓时衣袍完好,他还松了口气,以为被砍后背的不是丁蔓。魏帆暗悔,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没记得多问一句。

他把丁蔓抱起来,让丁蔓趴棉服上。

手伸到一半儿,忙缩回手,他对徐珊说:“快点儿!解开你家姑娘衣服!”

徐珊看看郎中,又看看魏帆,姑娘的后背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

王氏也犹豫了,可是不解开衣服妞妞怎么治伤?

魏帆单膝跪地:“王老太太,小生年十九,家中独子,我愿娶丁蔓为妻,请老太太允许。”

王氏定定的看着眼神真挚的魏帆。妞妞不治伤是个死。如果被郎中治了伤,避免不了整个后背被看到。

将来许了人家,被未来的夫君知道了,这将是这孩子一生的污点。

她扶起魏帆,问道:“魏公子,我们妞妞的后背被看到,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我只要蔓儿活着,其他的都不是事儿。王阿奶,我不讲虚话,我必会对蔓儿好。如若不然,天打。。。。”

“好了,不用发誓,我相信你。我答应你。”

王氏打断魏帆的话,这些年魏帆来过多次,她也算对他有个了解,这孩子一直对妞妞很用心。

那时候妞妞年岁小,魏帆很克制,却瞒不过她历尽千帆的眼。

她看妞妞不抵触他,遂也随之任之。妞妞是个有成算的孩子。

妞妞怕麻烦,一开始和锐哥儿多好,就因为韩氏拎不清,妞妞迅速的和锐哥儿保持距离。

妞妞有数着呢。魏帆发不发誓王氏不看重,她看重的是魏帆维护妞妞的心。

现在救妞妞命要紧,别的顾不了那么多。和命比清誉算什么?

一切等妞妞好了,看俩人缘份吧。她暂且应下。

魏帆得了王氏允许,伸手解衣口,棉服是银环的,后背完好,所以魏帆才误以为了。

魏帆轻轻的扶起丁蔓,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他解开胁下的扣子,把棉袍拿开。

王氏惊呼一声,眼泪瞬时落下。丁蔓白色的里衣整个后背被血染了,干涸的成了深紫色。

斜斜的一条明显的是里衣撕碎的布条从肋下穿过,胸前系了一个结。

里衣被血染透,干涸的沾在丁蔓后背上。

里衣只能用剪刀剪开了。魏帆问王氏要了一把剪刀,他剪开丁蔓的里衣。里衣已经沾在伤口上,魏帆给丁蔓一点点儿的撕下来。

丁蔓疼的大汗淋漓,魏帆也出了一身汗。

李秉义向徐珊问缝起来是什么意思,徐珊向他仔细的介绍了丁蔓给齐义缝合的过程。

李秉义眼睛亮亮的,他告诉魏帆能不能找个人把齐义请过来,他看一看伤口。

如果有这技术,丁蔓的生存率又多了两成。

魏帆闻言大喜过望,他忙叫侍卫去把齐义请过来。

齐明正点着灯和妻子还有儿媳妇儿收拾屋子。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靠林村所有居民家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齐明听到丁蔓生命垂危,急忙和儿子齐义跟随侍卫来到丁家。

前几天丁姑娘刚刚救了儿子一命,她自己却重伤在身。

也不知道是古代人从小没打过激素的原因,还是古人体质好。

丁蔓根本不懂怎么缝合,只是印象里知道伤口大医生会选择缝合。她只有用手把分开的肌肉捏在一起,像缝衣服那样缝好。

也亏得姜霞牢牢记住丁蔓的话,要按时用酒擦拭,用布条包好,不要碰脏东西和水,不要用力。竟然奇迹般的没发炎感染。

李秉义解开齐义胳膊上的布条,就看到歪歪扭扭的口子。已经结了痂。

胳膊已经消了肿,恢复了正常色,只是线结处还有些红肿。

李秉义惊叹不已,如果像齐义这么长的伤口,运气好的要恢复一个月左右才能好,运气不好的,会高热,红肿不退,最后丢了性命。

徐珊见识过丁蔓怎么样缝合的,她按照丁蔓的步骤用盐水一遍遍的冲洗丁蔓的伤口,把周围擦洗干净。

丁蔓疼的直皱眉。王氏让桃枝桃叶多点几盏灯,屋子里亮如白昼。

李秉义的手从来没拿过针线,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反倒把丁蔓疼的昏迷中都皱起眉头。

李氏把药端了过来,魏帆想把丁蔓扶起,又担心她后背的伤,不扶起来,丁蔓趴着又没法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