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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易冰和卢家的覆灭,那笔高达八千万两的赃银便成了各方角逐的目标。万澜羽在早朝时甚至公开表明将由自己派人押运进京,皇帝也指望着这笔银子扩大军力,日后好跟他抗衡,哪里肯退步。

二人争锋相对,火药味儿越来越浓,一触即发之际,还是乌蒙出来打了调停。

万澜羽见皇帝如今越来越强势,明白他这是下定了决心要扶立祁疏玉的儿子。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他们万家怕不是得被祁疏玉碎尸万段?

索性趁着今日便将祁惟安的身世抖落了出来,说祁疏玉当日获罪关押,人在死牢,却有了这么大个儿子,怕是与哪个狱卒苟且来的都不知道。往日他自甘下贱也就罢了,如今易冰既还了他宗室的身份,那么他此番作为就是在为皇室蒙羞,必得惩治!

皇帝闻言大为光火,安安是谁的孩子大家心知肚明,可谁敢当着面这么捅出来?如今要想认下孩子,皇帝就得承认自己曾去死牢里强迫过祁疏玉,这简直是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下首的诸位大臣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都默然不语,只看着他二人你来我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万澜羽见皇帝脸都气红了,却不敢发一言,心中更是鄙夷。祁疏玉要是知道自己一腔深情都托付给了这种人,会不会后悔呢?

自己究竟有哪里不如这个无能又自大的表弟?他万澜羽如今碾死祁疏玉跟碾死只蚂蚁没什么两样,祁疏玉又凭什么不来找他摇尾乞怜?

他越想越生气,干脆使了眼色就要让爪牙们一同上前,给皇帝施压,逼皇帝惩治祁疏玉,处死野种。

正在这时,李四通却接到了外间的禀报,说是端王求见。皇帝闻言,如见救星,忙命人宣他进来。

端王爷最是圆滑势力,平日里神龙不见尾,哪里会来这些场合?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皇帝如今绝嗣,安安本就是宗室血脉,现在还成了唯一的皇嗣。他有心与祁疏玉修好,近日正琢磨着投其所好,要不要为祁疏玉重归宗室办个宴席什么的。

谁料帖子还没有发出去,就传来万澜羽逼宫,要皇帝处死安安的消息。他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带了令牌就要来闯金銮殿。

他来得也正是时候,万澜羽带着他的党羽们跪了一殿,都是闹着要皇帝维护宗室颜面的。端王爷险些没被气死,他这个宗亲之首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这些外姓人倒是把嘴伸得比谁都长。

他立时将脸沉下,没忍住讥讽起来:

“我竟不知万大将军何时连我祁氏皇族的主也能做了?有那些时间不如先去给太后好好上柱香吧?以求她老人家宽宥您挖坟掘墓之罪!”

万澜羽被他提到痛处,哪里能忍,立马站了起来,也对着端王爷痛骂起来:

“说起来,这不也是您祁氏的孝子贤孙祁疏玉干的好事吗?若非他当日‘指点’,陛下又怎么会做出挖自己生母棺椁的事?”

皇帝见他将自己扯进来,也怒了:“澜卿,你当真要和朕再论论护国宝藏的事吗?”

万澜羽闻言一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但一双眼睛还是不服气地瞪着端王。

端王爷也是脸皮厚,见皇帝终于将万澜羽压制住了,赶忙将自己现编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说自己私德有失,早些年有个私生子流落在外。他本不欲理会,谁知那逆子是个有福气的,四年前外出游玩,正和失意的皇帝遇上。皇帝那时追求祁疏玉不成,刚好见他那小儿子和祁疏玉有五分相似,一时没把握住,二人露水情缘,竟是珠胎暗结,有了个孩子。

万澜羽简直笑了,“那孩子就叫祁惟安,而除夕那夜冲着我们发疯的便是你的私生子,祁静文。端王爷,你简直是拿我们……”

皇帝哪里管他,端王爷这一招简直是神来之笔,既给了安安一个身份,又避免了他日史书工笔,给他套上个强迫死囚的污点。

他忙不迭就要认下,百官们见他态度,又想到皇帝如今绝嗣,这棵独苗苗说不得就是日后的太子,哪里有不配合的。都说是天公垂怜,不忍皇帝膝下孤独,所以才赐下麟儿,直夸得皇帝龙心大悦,竟要直接将那孩子封为太子。

万澜羽哪里肯干,嘴上说着要维护皇室血统的纯正,明里暗里地却是在说祁惟安并非皇帝亲生,坚持要皇帝滴血认亲。

皇帝实在无奈,只得同意。反正只要过了这一遭,安安便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儿,是他独一无二的小太子。登上那高位的终究是他和元元的血脉。

于是皇帝便立马安排了李四通去接安安和祁疏玉入宫。祁疏玉似乎早知道有这一遭,临走前,他难得的抱了安安一把,又给他整理了一下今日穿的金纹小红袍,这才随着李四通入了宫。

端王爷今日演技绝佳,一见祁疏玉和安安便开始痛哭,嘴里唤着:“我的儿啊!是父王让你受苦了!”

一边哭一边还来祁疏玉怀里抢安安,祁疏玉这回却没有反抗,他露出个温柔的笑意,把安安一把放进了端王的怀里。一边还拿出了个虎头娃娃逗安安,看起来真是再和谐不过的一幕。

众人都一边暗叹端王爷的厚脸皮,一边又在嘴里恭维着端王爷有福气。皇帝见到祁疏玉久违的温柔笑意也愣了神。这一刻,他恨不能把这世界的一切都捧了来给他们。

万澜羽冷笑出声,若不是祁疏玉,他万家的小太子现在也该出生了。没道理他一家团聚,自己却功亏一篑吧?

“陛下,恕臣直言,皇嗣事关祖宗社稷,不可不慎。如端王所说,小公子长年流落在外,谁知品性如何?万一……”

这话与当众羞辱无异了,众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万澜羽一心只想阻拦皇帝认回安安,自然也没有多想。

祁疏玉却抬起了头,他的双眸是赤红色的,不知道是因为极度的愤怒还是羞耻,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轻声道:

“原来我在万大将军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人吗?哪怕换了身份,改成什么祁静文、王静文都没用,只要我还是我,我就还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他似乎被伤到了,一行清泪从那赤红的眸子里缓缓流出,唇边却扯出了一抹凄苦的笑容,颤声道:

“哪怕到了今日,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世间最肮脏的人?世人欺我辱我,我无力反抗。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万大将军呢?我曾以为你是这世间唯一懂我的人了。”

他定定地望着万澜羽,眼中蓄满了泪,那声音轻的宛如一缕叹息。

“万将军,你真的是如此看疏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