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姑姑噤了声，她侧身看向皇后。
皇后与之对视一眼后一拍桌子，“朝雾，你怎么说话的，本宫可是皇后！”
“臣知晓娘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那若是臣将太后娘娘与皇上请过来，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你！”皇后瞪眼，“你敢！”
“臣有何不敢，臣未过门的新妇在娘娘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臣什么都敢。”
两人目光对上，皇后一时间被看得头皮发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怕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尤其是每次沐玘寒说话声音一大，她就觉得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般。
皇后眯眼，“你在威胁本宫？”
“娘娘言重了，臣只是在提醒娘娘。这宫中，并不是娘娘能只手遮天的，往上还有……”
他话并未出口，但皇后已经明白后头的意思。
还有皇上，还有太后。
尤其是太后，这孙辈中，她只当沐玘寒与沐玘宥是亲孙子。
“呵呵。”皇后嘴角扯笑，“本宫不过是叫阿兮过来坐坐，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谁知给她喝茶也不喝，还打翻了本宫的心意，吴姑姑护主，一时就失了规矩，冲撞了阿兮，阿兮不会介意的吧？”
千宇仙点点头，“介意。”
“……”
皇后语塞。
千宇仙道，“你还拿指甲划伤了我的脸。”
她对上沐玘寒的眼睛，“还很痛。”
皇后：“……”
沐玘寒一愣，他竟是没有想到这是皇后的杰作。
他还以为是底下丫鬟干的。
少年顿时冷了脸，正欲开口，却被皇后抢先一步。
她解释道，“本宫只是见阿兮生的貌美，羡慕不已，就伸手抚摸上，哪知底下人做事不仔细，本宫指甲缺了一块都没发觉，这才划伤了阿兮的脸。”
细听，还能听出皇后的底气不足。
他问，“哪个底下人做事不仔细？”
皇后蹙眉，与吴姑姑对视一眼。
沐玘寒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看来是吴姑姑。”
“……”
“一个奴才，做事不仔细，娘娘觉得该当如何？”
皇后瞧着沐玘寒的容颜，突然觉得这句话莫名熟悉。
“娘娘不开口，那臣便替娘娘说了吧。奴才的本分便是伺候，若是连事情都做不好，那还叫什么奴才......”
这话也莫名熟悉，皇后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些画面。
“奴才的本身就是伺候，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是什么奴才，”说着，她长长的指甲抚过身着太监服的小孩子，声音慵懒，“奴不奴，才不才，像什么规矩。”
她侧目招呼身后年轻的吴姑姑向前，“来人，将他赐死吧，没有规矩，怕是要带坏小皇子。”
“求皇后娘娘手下留情。”稚嫩的声音响起。
皇后笑着扶起跪着的沐玘寒，“朝雾啊，地上凉，莫要感上风寒。这低贱的奴才，宫里头多的很，你喜欢，本宫明日在送一批过来。”
皇后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低贱的奴才，臣的王府多的很，娘娘若是舍不得，臣明日差人送过一批过来便是。”
她神色一怔，这些话，隔了这么些年，竟然又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传进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