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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庄子上的管事说,小娘送去的树苗都养死了…”

“都养死了?!”

林噙霜差点一口老血呕死。

“管事怎么说的?”

“管事没说什么,就说...咱们这不适合种。”

林噙霜心在滴血,面上却沉寂了下来,稍缓一阵后才道:

“我知道了。”

雪娘是知道林噙霜打算的,也知道林噙霜为了这些树苗花费颇多,眼看林噙霜就此轻拿轻放了,也有些着急,但主子就是主子,她听命便是。

日入时分,林噙霜坐在桌前等着盛纮下值。

“主君还没回来吗?”

“昨日主君还跟小娘说,最近礼部事多,前朝礼仪,外邦来使等相关事宜让重新整理成册。还从别的部门借了不少人。主君现下应该也忙。”

林噙霜想起此事,悠悠叹气,是她心里着急,难免急躁了。

“主君回来了。”

外面小丫头通传,林噙霜立刻站起,往门口紧走两步。

“纮郎回来了。”

刚走至屋前,就见到盛纮进了院门。

“让霜儿等久了。”

“纮郎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等着纮郎心里也是欢喜的。”

盛纮拉着林噙霜进屋,雪娘也机灵,转身出去传膳。

等菜上齐了,林噙霜拿起筷子给盛纮夹了块鱼。

“纮郎快来尝尝,这是庄子里刚送的小鱼炸的。”

盛纮也顺着她的意吃了块:“嗯,果然不错。”

“这个季节啊,正好是鱼肉鲜美的时候,这道酥骨鱼选得都是这种小鲫鱼。”

“看来这次庄子上送的东西正好合了霜儿的意啊。”

“是啊。”林噙霜笑着点头,“也要多谢纮郎给的庄子上有一个大大的湖啊。”

盛纮拿着筷子的手也没停,听了这话也笑了:“贪吃。”

想了想,盛纮又说道:“别着急,等夏日一到,那满塘的荷花才叫好看,你要是想吃点什么,就叫他们给你摘些莲子,清香鲜甜你绝对喜欢。”

林噙霜一听,笑得更欢喜了,她握着帕子的手置在胸前:“纮郎对我真好,这么好的庄子都送给我了。”

听了这话盛纮终于停下了筷子,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转头看着林噙霜:

“霜儿啊,我这一生所求不多,但至少有一份为你而求。”

这话一说,林噙霜这个来自现代的人也难免触动,最真实朴素的情话。

她眼里渐渐含了泪,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哭什么。”盛纮放下筷子,揽住林噙霜,轻抚她的肩。

“没,没哭。”林噙霜笑着抬头,眼角还挂着泪痕,“只是想去看看纮郎给送的庄子了,自从纮郎送了,我还未曾去过。”

“这有什么,想去便去啊,多带些人,只当散散心了。你这些日子为了枫儿墨儿也操了太多心了。”

“嗯,那便带着墨儿一同去,待墨儿出嫁,这个庄子就给她做嫁妆,是纮郎和我一同送的。”

盛纮听了这话甚是怜惜:“你啊...手里有些东西就想着孩子们,你也为自己打算打算。”

“我打算什么,自有纮郎为我打算了。”

第二天一早,林噙霜便带着人出发了,庄子在城郊,前后有一大片地。

“白芷,去李镖头那借一些人手,让他们装扮成小厮跟着。”

林噙霜一直奉行有备无患,还不知庄子上什么情况,她只管多准备些人。

“雪娘,账本带着了吗?”

“带着了,小娘。”

林噙霜坐在马车上,墨兰坐在一旁,也不问,她听小娘的便是。

林噙霜回忆了一下这两年的账。

她不是没发现问题,但水至清则无鱼,她要给他们些油水,更何况这个庄子是盛纮给的,前两年还不到能动的时候,不然在盛纮那就显得她急于掌控势力了。

只是,现在...不动大概是不行了。

“雪娘,快到了吧?”

“回小娘,还有几里的脚程。”

“嗯,你点些人,先去前面打探一下,莫要声张。”

她坐着车在后面也不着急,不多时便看到了田间地头,正值春耕,地里自应是一片忙碌的身影。

“这还真是看着让人心生欢喜啊,春耕种的也是希望啊。”

不少人自田间抬头,看向这支陌生的队伍,却没人说话,只是看过便低下头接着农作了。

这使得林噙霜不由的好奇。

几人停在庄子门口,提早到达打听消息的几人也归了队。

庄子管事听得了消息,连忙自庄子里出来。

看着那个肥胖的身体在这个不算热的天气里跑出一头的汗,林噙霜险些笑出声来。

“林小娘!”那人一见林小娘便直接跪地行礼。

“起吧,没那么多规矩。”

“您舟车劳顿的,先进屋休息一下吧,您的屋子我日日遣人打扫。”

几人进屋,林噙霜带着墨兰刚坐下,雪娘便带着人收拾出一套茶具并几碟点心。

那管事看着摆在屋门口的小炉子,嘴角都抽了抽,他是不懂这些贵人们出行的规矩,但连小炉子都自己带着的,他却是看着惊奇。

“行了,你先下去吧,一刻钟后叫庄内所有下人女使来前院集合。”

看着那人行礼告退后,墨兰才忍不住出口:

“小娘,这人还挺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

“你看咱们不来,他还天天打扫,忠心倒是忠心,就是有些傻。”

林噙霜先肯定她:“你说的对,但也不太对。”

墨兰显然听迷糊了。

林噙霜也没管她,只说:“你只管多看。”

她叫来刚才打探消息的几人。

“林小娘,我们起初去地里找了些人问收成,但奇怪的是他们对此都闭口不言。”

一个小厮说完,便指着另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厮说道:

“也幸亏小五带了些糖,我们便拿糖勾的几个小孩子说了说话。

那小孩都说家里人吃不饱,听家里大人常常抱怨租子收的多。”

几句话间,林噙霜便明白了这个庄子的管事欺上瞒下,只是看刚才那个管事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多么周全的人啊。

一刻钟后,庄子上的人便聚在了一起。

林噙霜坐在椅子上,雪娘和白芷一左一右的站着,其余有几个二等丫鬟端着茶壶,捧着手护立于一旁,还有一些小厮站在廊下。

那庄头管事一见这个阵仗,顿时心里有些发慌。

林噙霜也是没有办法,整个庄子上的人都知道她是妾,如果不拿出点装那啥的样子,怎么唬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