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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神无关善恶。

「丰饶」是「巡猎」的敌人不假。

可你无法否认,「丰饶」在大多情况中,符合着世人善恶观中的善。

只是一些践行在这一命途之上的存在,扭曲了这一命途。

他们以极端的方式践行「丰饶」,并为其戴上消除苦难的冠冕。

很显然,倏忽便是后者。

而受倏忽血肉侵染,在意识受到污染的前提下,踏上「丰饶」的白珩。

究竟又属于哪一方呢。

白衡不知道。

带走倏忽,与仙舟为敌?

倘若她真的坚定的踏上此间的道路。

在此之前,她有着许多向自己或是景元动手的机会。

而那令使级的战力,只要取得两人的信任,白珩也可以在今后轻易的潜入幽囚狱深处,带走倏忽。

或是明目张胆的放走其余关押在仙舟「罗浮」的重犯。

可她并未这么做。

那么原因呢。

是念及往日的情面,不愿彻底与仙舟撕破脸。

是自信自己能够只身带走倏忽。

还是说另有其它的目的。

白衡看不透。

............

手中灵矢旋握,白珩搭箭上弦。

箭矢之端,荡漾起浓郁的生命气息。

仿若令朽木生花,令枯骨生肉。

当那一箭穿云而出,如万般利刃锋芒齐聚一心,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那青石砖瓦全然掀起。

而此刻,一尊威灵赫然现于景元身后,巨刃搠下,金色的刃气将灵矢截断。

只是这时,白珩却已向后退出一步,遁入那阴影之中。

“寿瘟祸祖,烬灭天君,帝弓司命......这是神明对垒的棋弈,而在那之下,从来没有胜利的一方。如今,祸使白珩,罪犯十恶,当受重惩。”

景元眸光静沉如水,或许那些许的感伤,已经被他嚼烂至了口腹之中。

作为纵观「罗浮」全局的棋手。对于他来说,落子无悔,一招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权力。

白衡只是沉默,片刻后,道:

“这七百年的恩怨,也该了断了。”

话落之时。

白衡按照与景元提前商定备用计划。

若是从那冰中复苏之人并非白珩,他便会以一种名为“黑域”的媒介将幽囚狱隔绝开来。

他无法确保将白珩与倏忽困于其间。

当她们一个是因为倏忽意识侵染,并非对「丰饶」拥有着纯粹信念的新生令使。

一个虽是老牌令使,却因伤势未愈,部分身躯落在白衡手中而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

即便黑域对于她们来说仍然薄如蝉翼,也足够短暂的束缚她们的行动了。

而到那时,便是尘埃落定之际了。

待白衡向前踏出一步,蓝色的涟漪沿着幽囚狱卒的青石扩散开来。

在那虚拟的数据逐渐笼罩整片空间时,那本该被矢浪掀起的青石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逐渐复原。

已经行至幽囚狱深处的白珩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

她也同样发觉,一种奇特的力量对她带着倏忽离开此地产生了阻碍。

可不知为何,她的神色却没有显露任何的变化。

她只是默默的将手搭在了那封存的血肉之上。

那个声音还在她的耳边环绕。

倏忽就这样指引着白珩解开祂的束缚。

这一切都是那般的顺利。

待那金色的枝蔓从红匣中伸展开来,攀上她那纤细的手腕之时。

白珩便明白。

祸使倏忽,已然再度复生。

“让吾等融为一体,让吾等同领药王的恩典,让吾等同登极乐!”

无数狰狞的声音自枝蔓响起,它们来自不同的人,接连成句。

可就在那枝蔓即将攀上白珩的身体时,她却冷声开口:

“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落,那枝蔓上尖异的声音微怵,随即狞笑道:

“也对,如此殊荣,怎可在这肮脏之地进行。是我吾太心急了。”

倏忽的肉身早已在七百年前的那场战役中被那位毁灭令使燃尽。

如今的祂,只残存了那抹血肉以及寄托于血肉之上的意识,如同岁阳这样的能量体般苟延残喘。

可「丰饶」的赐福却不会令祂如此轻易的死去。

祂只能等,等待获得一个新的身躯的机会。

而由祂所引导,所塑造的白珩,便是那最好的容器。

若是祂的血肉,祂的意识彻底,融入白珩的身躯。

那到时候,便是两位令使的融合,祂的实力,将远超于自身的全盛时期。

「巡猎」之狭隘,「毁灭」之偏执,再无与其抗衡的可能。

金色的枝蔓从白珩的藕臂之上褪下,千面怪树「倏忽」以那惊人的生命力恢复着自己的肉体。

苍天的巨树自那幽冷的囚牢之中攀出,祂试图破坏着束缚了祂七百载的囚笼。

可待那枝蔓触及穹窿之时,却萌生了一种触及虚幻边界的似有若无感。

对于祂来说,那似一道屏障,虽薄如蝉翼。

可真要对付起来,仍然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看来他们还是提前为吾等布了局,不过也正好。待我将其撕裂,夺回那部分属于吾的权柄。”倏忽的声音冰涩,裹挟着一种彻骨的恨意。

白衡与景元想要在今日结束这场恩怨。

祂这七百年来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一天。

况且。

祂不认为自己会输。

星核,建木,绝灭大君.......

那个毁灭的小卒子,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将这个情报传达于祂。

祂的实力不足曾经的六成不假。

可那「罗浮」的现任将军景元,也在与幻胧的交手中从吃了亏。

再者,就连那以勇武着称的腾骁也全然不是祂的对手,那这小小的景元,又何来底气,以那狭隘的「巡猎」,挑衅「丰饶」的伟力呢。

至于他......倏忽不清楚祂的上限到底在何处。

也因七百年前险些被祂诛杀而稍有忌惮,但如今在此地的,可不止祂一人。

即使是那最差的情况,祂也可以提前进行那伟大的仪式,将大局逆转。

于是,那金色的枝蔓再度攀起,直贯天穹。

只是,那股熟悉的气息还是来了。

祂听见了落雨的声音。

那肮脏的血雨腐蚀着生命的葳蕤,一如七百年前那般,令人生厌。

白珩同样也抬头仰望。

那天顶之上,黑日遮蔽,星陨潮汐。

仿佛抹去了朝阳的愠色,只留下的地狱的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