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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手中死气缠绕的离魂,翻腾的黑炎顺着剑身向外蔓延,足以熔炼一颗星球的温度灼烧着周围的空气。

【这家伙受重伤了,速战速决。】

古龙的提醒在他的耳边响起,在问心试炼过后,他便与白衡达成了共生的关系。

如今,便成了白衡头顶的那对漆金龙角。

而受到了纳努克赐福,再加上和岁阳达成共生关系,白衡虽然名义上没有位列毁灭手下的绝灭大君。

可他这位新生的毁灭令使,却早已超过了那几名末席的绝灭大君。

倏忽还未来得及收回枝条,翻腾的死气便像是浪潮一般沿着白衡落在的枝头向下涌去。

不断枯萎,腐朽,毁灭的力量扭曲着丰饶的血肉。

倏忽全身的枝蔓开始颤抖,那枝头的果实,数千张血肉人脸的表情变得扭曲,狰狞。

它们共同发出呻吟:

“毁灭的虫子,区区一尊新生的伪神,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你猜猜看?”白衡微笑着,不再跟祂废话。

他的右手中,由极致的死气缠绕,坍缩而成的黑洞中爆发出擎天的黑炎,朝着这棵金色的千面怪树倾泻而下。

倏忽伸出的金色枝蔓开始战栗,对那股黑炎产生了来自本源的畏惧。

它们共同收缩,组成了一张金色的蛛网,试图阻挡甚至捕获黑炎。

可当金色蛛网接触黑炎的刹那,那股死气便浸透入了枝蔓的深处。

翻身的黑色火焰并不足以熔毁祂的枝蔓,却在不断的扩散。

仿佛一场黑色的风暴,一场肆虐的瘟疫,将要把这株上通穹顶,下抵大地的千面怪树包裹。

暗褐色的天空仍在下着血雨,可那流着血泪的妖星却已变成了灰褐色。

倏忽感到不甘。

作为药师座下的闻道弟子,祂还未将药师的道义,将丰饶的福祉赐予这片寰宇。

不甘,愤怒,压抑的情绪使这棵千面怪树上的每一颗头颅都在颤抖。

金色的枝蔓褪去了祂了外皮,转而化作血肉构成的巨大触手。

“明明我可以赐予尔等永生,赐予你们丰饶的赐福,让你们不再感受到血肉苦难,可尔等却如此固执,哈哈哈哈........”

所有的头颅齐齐狞笑,看向白衡,齐声道:

“毁灭的虫子,每一次克服死亡,皆是无上喜乐。和他们一样,你的血肉微不足道,但你的痛苦或许能取悦我。”

褪去外壳的血肉枝干分为两条。

其中之一,向着鳞渊境的古海之水伸去。

而另一条,则突破了黑炎的束缚,滋生的血肉不断和扩散的死气抗衡,朝着白衡穿刺而来。

白衡抬起手,那柄离魂悬浮于身前,漆金色的龙角浮现一抹通透的血光,他看向不远处的金色虚影,道:

“神君,不要让那条枝干靠近建木。”

因为失去操纵者而显得身形有些虚化的神君再次抬起金色阵刀,用尽最后的力量,最后一次将巨刃从天空当中搠下,贯穿倏忽的枝干。

而另一边,白衡好似十几年前第一次御使飞剑那般御使着如今的离魂。

“吾等云骑,誓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永不落地。”

“丰饶的孽物,仙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离魂向下坠去,被黑炎包裹,渐渐浮现出一头浑身黑色鳞甲,生如山岳的巨龙虚影,它裹挟着滔天的巨炎,又似带着万般利刃的锋芒,朝着倏忽扑去。

祂想阻挡,可血肉枝干被死气瞬间切割,沦为血沫残渣。

龙影穿过巨树,一口咬断倏忽的血肉枝干,撕裂整片暗褐色的苍穹。

黑炎炽热的温度渐渐散去,倏忽滋生的血肉如同蒸发的液体,上下翻腾,直到化作灰烬。

星槎海的天空被揭开,露出一抹星海该有的亮色。

侵蚀了所有不死孽物的血雨也就此停下。

自此,祸使倏忽被成功镇压。

这片战场之上的所有将士,目睹着这场战斗的发生。

哪怕这场战争给他们带来的苦难有多深,这一刻,他们也都无一例外的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和释然。

是的,他们赢了,并且成功活了下来。

“卫蔽仙舟,云骑长胜!”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在场所有的人开始齐声喊道:

“卫蔽仙舟,云骑长胜!”

“卫蔽仙舟,云骑长胜!”

“卫蔽仙舟,云骑长胜!”

他们的声音,响彻整个星海,震天溃地。

而此时的白衡,也落在了倏忽被焚毁的地方。

在那里,仍有一颗被死气萦绕的种子尚存。

白衡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迹,朝着那颗种子靠近。

说实话,他刚刚其实并没有把握战胜倏忽。

所有的从容不过是他为了气势上胜过对方装出来的。

毕竟哪怕他拥有不属于绝灭大君的力量,他也无法熟练运用,发挥出来的效能甚至不到一半。

最后的那一击,甚至对他自身造成了反噬。

就在他朝着倏忽留下的种子靠近,准备回收祂的种子时。

白珩驾驶着星槎,带着陷入昏迷,刚被她从龙狂中唤回的丹枫,以及浑身是伤的镜流,落在了距离白衡不远的位置。

跳下星槎,白珩扶着镜流,朝着他这边跑来,问道:

“小白,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白衡回过头来,勉强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

“师尊姐姐,白珩,没事,受了点小伤,腰酸背痛的,回家让师尊姐姐帮我揉揉就好了。”

白珩听了这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向镜流,道:

“镜流,你现在可打不过人家了,只能任人摆布了哦。”

镜流瞪了白珩一眼,语气虚弱:

“闭....闭嘴,谁说,我打不过。”

白衡看着安然无恙的二人,心中有着一份释然,可他刚想开口,却感到大脑传来一阵刺痛。

率先察觉到异样的镜流看向白衡,想要上前:

“白衡?”

可他刚迈出一步,白衡便捂着自己的额头,声嘶力竭的说道:

“别靠近我!”

下一刻,白衡那痛苦的表情瞬间被一抹微笑取代。

他缓缓挺直了身子,那股不着调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他没有在意一旁的镜流和白珩,只是款款朝着倏忽留下的种子走去。

待到靠近,白衡伸出手,将倏忽的种子握在手中,笑道:

“毁灭的赐福,丰饶的种子,以及这副身躯,看来,我也可以成为更高的存在。”

……

有礼物才有动力加更,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