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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明送来学习插秧种植的五个人,在饭堂里吃饭时听大家念了这个安全注意事项后。

主动找到教他们的陈三,问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带走一份这个安全书。

往年农忙时节,在庄子上,他们都会听到有人被雷劈的事。

那时大家只以为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被老天爷惩罚,今天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因为那块地方容易被雷放电。

陈三上报给林亦楠,林亦楠大手一挥,让林福誊写了一份给他们。

南蛮府。

怀州城,钟府。

钟府管家提着衣摆,急匆匆穿过大厅,直奔后面的书房,书房门紧闭,他伸出手轻轻敲了两下。

书房里很快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请进!”

“老爷!”钟管家进了书房,给端坐在书桌后的钟家主躬身行礼。

钟家主五十出头,身形挺拔,长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张脸更是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

他撩起眼皮瞥了下首的钟客家一眼,在纸上勾下一笔,然后慢慢收笔。

“可是有事?”他不紧不慢道。

钟管家感觉到上首家主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得他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回禀家主,东水县的人来报,他们在东水县靠近西河县位置的一处海滩,救起一名身受重伤的东赢浪人。”

钟家主的手一抖,笔上的墨顿时滴落在写了半张的纸上,他淡淡看了眼被墨滴毁掉的纸张,瞬间失去兴致。

把笔放下,他脸上仍旧云淡风轻的,“那东瀛浪人可有说什么?”

“他拿出这张余家令牌便昏死过去了。”

钟管家从袖袋中取出一枚令牌呈到钟家主面前。

钟家主接过令牌拿在手上反复细看,确实是余家令牌,“莫非是西河县出事了?”

余家与倭寇占据西河开采一处铁矿,这在南地世家眼里几乎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只有这个可能,我们要告诉余家主吗?”钟管家问道。

“让我想想啊。”

钟家主搓着手,在书房内踱着步,他一脸好奇地问管家,“你说,谁会动西河县?敢明目张胆与余家作对?”

管家思忖片刻后道,“前段时间不是说有帮流民去了龙潭安家,老爷,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又或者是陈家?”

钟家主摇头,“不可能是陈家那只老狐狸,那就是龙潭那帮流民了,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一来就敢与余家叫板?”

“老爷,那东赢浪人的事要告诉余家吗?”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说个屁,不说,余家居然妄想用自己生的烂货来毁我精心培养的儿子,别以为大家不知道,她女儿做的那些烂事,试问南地哪个世家不知。”

说起这个钟家主就一肚子火,真以为钟家要仰仗余家,他们就可以登鼻子上脸。

他越想越气,指着管家道,“你亲自去,把那东赢浪人给杀了,处理干净,别露出马脚。”

“老爷,你不怕余家怪罪下来?”余家只手遮天,管家有些惧怕。

钟家主眸光狠厉地瞪着管家,“让下面的人嘴巴闭紧点,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就算见过,我们也要咬死不认。”

“是,我这就去办。”

管家说着就要退下,钟家主再次叫住他,“找两个机灵点的人去龙潭探探情况。”

管家出去后,钟家主重新回到书桌旁,将墨汁晕染开的纸张撤走,重新铺上一张新纸。

“余家老东西,只怕这次你要栽大跟头了。”钟家主心情极好的开始磨墨,嘴里喃喃道。

俗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利益发生冲突时,就很难再成为朋友。

余家倒霉他是乐见其成的,范家那么大块饼,余有独吞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把算盘打到他们钟家身上,就未免太过分了。

永清城,陈家。

陈显明坐在小花厅边品茶边核对账本,他咂吧下嘴巴,今年的夏茶品质不错,只可惜产量不高。

“爹,爹!”陈固人还没进屋,大嗓门就传了进来。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陈显明不悦地瞥了眼自家儿子一眼。

陈固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灌下。

简直就是牛嚼牡丹,陈显明脸上的嫌弃掩都掩不住。

“龙潭送的盐到了。”陈固笑嘻嘻道。

陈显明打算盘的手一顿,“才过去多长时间,这么快就出盐了,送来多少?”

“二十万斤,粗细各半。”陈固比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咱们要放在铺子里出售吗?”

陈显明道,“不急,先入库,如果现在放出去,肯定会吸引一些闻风而来的小世家,咱们先囤上两三个月的量。”

“爹,这样一来,我们陈家就站在风口浪尖上,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陈固有些担心,毕竟这些年他们陈家都是稳打稳扎,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

陈显明眯起眼睛看自家儿子,陈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爹,你这样看我干嘛?”

他们陈家蛰伏太久,连培养起来的新生代都失去了拼搏奋斗的精神,做事畏畏缩缩。

沉吟片刻后,陈显明道,“固儿,这是我们陈家的机会,陈家还想要发展就不能一直龟缩着。”

父亲的一番话让陈固陷入沉思中,这几年,他们陈家做事确实怕这怕那的,生怕引起哪个世家大族注意,惹来麻烦。

此时,陈管家捧着账本走进来。

“老爷,所有盐按照吩咐入库了。”

陈显明点点头,“叮嘱下面的人别走漏了消息。”

“老爷放心,今天去的都是府上的家生子。”陈管家说着呈上另外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是我那侄子托人带回来给老爷的,说现在龙潭所有人都在开展学习这个册子上的东西。”

“是什么?”

陈显明好奇,以为龙潭又折腾出什么新奇玩意,接过来一看,他越看越心惊。

“爹,写的什么?”陈固在边上伸长脖子,有些迫不急待想要知道册子的内容。

陈显明一目十行很快看完,把册子递给陈固,瞪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不悦,“你好好看看。”

到此时他才惊觉,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跟龙潭的人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陈固被他看得胆颤心惊,接过册子一看,他转瞬忘记了父亲那别有深意的目光。

高兴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老天爷那么忙,怎会多管闲事,尽劈些偷奸耍滑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