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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人听到这里,也都面露恍然。

总算搞明白了,三毛一路上为啥板着脸。

也都纷纷点头,表达自己的愤慨。

都说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还有人敢这么吃绝户,一定要送他们去吃枪子!

可以说这个时代,只要不是自己人作恶,大多数人大抵还能做到满腔正义。

比起后世那种哪怕作恶的不是自己人,愿意站出来伸张正义的人也没几个世风日下的情况,还是强得多。

当然,至于作奸犯科的是自己人。

从古至今,法律上都有个词叫“亲亲相隐”。

“大义灭亲”,大半时候都是有悖人伦,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边上的小伙子拍了下三毛的肩膀。

“难怪你跑里面那么久,出来以后也什么都不说。”

三毛狡辩:“我那是出来以后,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再说了,你们一个个看到赵麻子他们,嘴巴就没停过,我想插嘴都没来得及。”

几个人也嘿嘿笑起来。

双方这关系,冰冻三尺。

这半年得了轧钢厂的活儿,也用不到再跟他们抢那些鸡零狗碎。

所以,但凡看到当然得数数嘴儿,都养成习惯了。

三毛接着说到:“我看赵麻子他们拉了材料往这边走,就猜到是他们接的活儿。”

“搁后面磨蹭了一会儿,看着他们把东西弄进西跨院去的。”

“一路上就琢磨这里面的事儿,也才想明白很可能就是有人想吃绝户占房子,找了赵麻子他们分隔房子。”

刘师傅也点点头,觉得自己这外甥能想到这些也可以了。

却也存了考校几个人的心思。

毕竟,迟早这些孩子都得自己待人接物,总指望自己哪儿成。

“那你觉得这事儿怎么弄?”

“我觉得吧,二舅你该跑趟轧钢厂,把情况反映给厂领导。”

“具体怎么样的,让他们去查,如果是正常买卖也就算了。”

“如果是帮着人家占房子,咋也想办法让赵麻子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们几个怎么想呢?”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咱这报告了估计能在厂子里落点好处。”

“是哦,毕竟万一以后这吃绝户被上面发现,那肯定要找轧钢厂这里的领导。”

“毕竟轧钢厂的房子都在这片,他们都没发现,那恐怕有人的位置都不稳当了。”

刘师傅点头,“那要是人家真的买的房子呢?”

“那也无所谓啊,应该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影响。”

“咋说咱这也是警惕性高,保护牺牲的职工的财产,总不会有那个脑子有病的跳出来说我们诬告吧。”

“只要这房子不是正常交易,甚至李工程师家里人都不知情。那就是有人想要吃绝户,侵占财产。”

“李工可是为保护轧钢厂财产牺牲的,这事儿轧钢厂肯定得管!”

三毛笑着说:“反正咱就举报怀疑有人吃绝户,他们这帮子帮着改房的,反倒是顺带的事儿。”

“就说怀疑群众里面有坏人,助纣为虐,帮着恶人吃绝户也就够了。”

“具体的让轧钢厂去查,真是吃绝户的,估计他们这帮子干活儿的,怎么也跑不掉处分。”

“到那时候,咱给他们宣扬出去。他们这帮人吃绝户,名声能好了才怪,他们在这一片儿也别想混了。”

刘师傅听了,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烟袋锅里面的烟丝都烧得噼啵作响。

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成,具体的我再想想,都去干活吧。”

“上午咱把过木装好,再砌两层就收工。

下午就不来了,咱们换个院子去干活,过两天我再去找胡科长。”

三毛有些着急,“为啥不中午就去?”

刘师傅笑笑,“举报这事儿,总没那么光彩,咱得把自己摘出来。”

“往上,最多到厂子领导那一小圈人知道是咱们举报的就行了。”

“听你说的改成这样,十天八天他们也未必能忙活完,过几天怎么都能抓个现行。”

“这样也省得他们想到是我们举报的。”

“哪怕咱不要这举报的好处,也不能被卷进去。”

“传个小话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咱们关系一直不好,不说好话才正常。”

“举报这事儿,可是在砸人饭碗。传到他们耳朵里,搞不好他们要找咱们拼命的。”

“咱也都不是孤家寡人,你们哪个真出点事,我咋跟你们爹妈交代?”

“所以这事儿绝对不能往外传,就连回家嘴巴也都给我闭紧了。”

几个人听了也想起这里面的风险,都说自己绝对不往外说。

交代完了,刘师傅这才领着他们出了厢房。

刘师傅打发几个人继续干活,自己溜达着,沿着抄手游廊去了西厢房边上。

所以说这院子以前的主人是高门大户,这院子不止有四进。

每个院子都挺宽敞的,就连后罩房前面都有东西厢房连过来的游廊。

原本这游廊西边尽头就是角门,过了角门又是西跨院的游廊。

真的进了二门以后,哪怕雨天,不用打伞也能走到西边的跨院。

不过不知道当初考虑保暖还是什么原因,西边的院墙没有就着厢房的后墙。

反倒是在厢房外面三尺多远的地方重新起的一道院墙。

但是,隔着这边的耳房,却能看到西厢房北边靠着耳房的地方,跟院墙中间起了一道墙。

墙那面的房檐也用椽子和薄板做出房顶。

这房顶也向前一直延伸到了院墙那边。

想来那里就是后面藏着的门的位置。

再走到房子对过,估摸着距离,想来应该是把边儿这一整间都被扩建到了后面,拿着人家的院墙当成厢房的后墙。

就是不知道房子里面这墙有没有敲掉。

占了人家的墙,房檐水也滴在人家的院子里。

本身就犯着忌讳。

想来,中院那里也是这样操作的,他也没特意去看。

毕竟中院那里,俩妇女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外面。

不是缝补衣服,就是纳鞋底儿的。

自己去看,也难免会让人怀疑甚至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