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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赫没有动那条蛇蜕,只站在一旁说:“这东西放了很久,有几年的时间,但灰尘落得没地上多,是有人定期清理。”

时尽折半蹲下身,拿着打火机往地上照,压低视线后,浅灰色大理石地砖的确能看出一些脚印的痕迹。

“铜钱是驱邪的东西,再加上蛇蜕,是陆小慧想驱赶脏东西和庇佑酒店里的人,至于做这事的人,我怀疑还是张经理。”

舍赫:“张经理知道陆小慧的一切,这么信任对方,她们俩的关系应该很紧密。”

“亲密?”时尽折脑子里想到一个词。

“莫非这两是什么亲密爱人?”

“你是说同性之间的爱吗?”

时尽折惊异:“你不是不看伦理片,这个也懂?”

舍赫很平常似的说着:“爱是自然的,我见过两只雄狮,一只受伤死亡,另一只在它身边守了很久,为另一半驱赶食腐动物,最后力竭,绝食而亡。

我还见过两只雌性水羚,一只被猎食者紧追不放,另一只脱离大部队,主动回来攻击,吸引走了猎食者的注意力,自愿牺牲。”

怕时尽折不信,她还添了两句,“不是兄弟,不是母女,我见过它们之间的亲密行为。”

“那很好,它们的感情很纯粹。”

大自然里,动物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就是活下去。

违背本能,舍弃性命,这大约就是它们之间的至死不渝。

感叹的同时,时尽折心中也出现一种顾虑。

犹豫半晌,他问舍赫,“那异性之间的你见过吗?”

“也有,一对鸿雁,在伴侣死亡之后,另一只不愿意随大部队去温暖的地方,最后冻死在了寒冬,被我发现时,它身下还捂着伴侣的尸体。”

舍赫转身往房间走,“不过我说的都是个例,大部分的天天换伴侣,你听听就是了。”

“没事,个例也挺长见识的。”

时尽折安心了一些,没再多说什么。

他和舍赫一起离开第七间房间,继续检查下一个。

迈步在走廊里,他轻声说:“如果她们真的是同性爱人,那以张经理来酒店的时间,这个关系维持的时间不短。”

舍赫总觉得同性恋人这个推测有哪里不太对:“如果陆小慧和张经理是一对,章安国的死因还能说是为了扫清两人在一起的阻碍,那伴娘呢?她的死因是什么?”

时尽折猜测:“伴娘会不会是章安国杀的?也许陆小慧爱的是伴娘,但两人意外被章安国横插一脚,所以陆小慧一气之下杀掉了章安国,为爱报仇。”

“那张经理呢?她又怎么解释?伴娘死的时候四十来岁,距现在也没几年,陆小慧会这么快就爱上另一个人吗?”

“不好说,不过陆小慧和伴娘都选择结婚,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同性情侣,她们真的只是好朋友,是我们猜错了。

舍赫叹口气,觉得人类真的好复杂,“你说的也是,我们没必要一直往爱情上猜。”

她手中析出腐蚀液打开下一间的房门:“先把这个推测留做备用方案,待定吧。”

检查完第八间房间,二人继续往下走。

第八到第十三间房间还是空无一物。

待走到第十四间客房,时尽折和舍赫再次看见红绳铜钱和蛇蜕。

时尽折盯着门牌号:“都是七的倍数,不出意外,第二十一,二十八,三十五间房间我们都能看见这东西。”

两个小时后,如时尽折所说,前三十五间房间,他们一共发现五串铜钱,五条蛇蜕。

第四十二间客房门口。

舍赫把手放在门锁上,在推门前,她通知时尽折:“我们要有新发现了。”

随着房门被推开,时尽折走进第四十二间客房。

摇曳的火光照出地面上的杂乱脚印,脚掌位置清晰,脚后跟位置留下的面积有点小,鞋码不大,大概率是个女性。

放低打火机,时尽折发现地面出现拖拽痕迹,他顺着痕迹照过去,看见一个满身血的长发女人被绑在椅子上。

她坐在房间中央,人是昏迷状态,脚下有一大片血迹,身上也是血淋淋的。

干涸的血迹让女人头发打绺,场面有点惊悚。

舍赫轻嗅:“是那个被附身的筱晚,不过鬼已经离开她的身体,没受伤,身上流的不是人类的血。”

“不是人类的,那就是被泼了其他动物的血,你能闻出来是什么血吗?”

时尽折心里隐约能猜到答案,估计不是鸡就是狗。

“鸡。”舍赫很喜欢吃鸡,对这种生物的味道最是熟悉,不会认错。

“那就是张经理把被附身的人带到这里,还泼了一身鸡血。”

时尽折轻点手指:“又是放无患子,又是泼鸡血,她在想办法不让鬼伤害这里的住客。”

“是她和陆小慧都在想办法不让鬼伤害这里的住客,你别忘了那几条蛇蜕。”

舍赫没管被五花大绑的筱晚,拉着时尽折在这间豪华单间里沿墙开始找东西。

地上的脚印只有屋里有,那张经理进来一定是有其他的方式。

她送筱晚上楼不走电梯,不走正门,那肯定就是这屋子里还有其他的门给她进出。

忽然,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窄门出现在打火机的照明范围里。

时尽折比划了一下,这门和他肩膀一个宽度:“一间屋子,头尾两扇门,这是个中转站设计。”

“中转站…”舍赫想起四楼尽头被封上的走廊。

那面墙从楼道里把房间一分为二,住客只能看见外侧的这扇门,殊不知这屋里还有一扇门能从房间内到达墙的后面。

“也不知道四楼和这里的构造一不一样。”

舍赫话里带着不快,如果一样,那刘润就是又给她耍了小聪明。

时尽折关掉打火机:“开门看看就知道了。”

房间重回黑暗,舍赫压下门锁:“你握紧我。”

她轻轻推门,空气里立即传来一股霉味,像泡在水里三天还没洗的袜子,又潮又臭。

两人握紧手,一前一后从小门里走出去。

舍赫左右看看:“没人,点打火机吧。”

眼睛脱离黑暗,破旧掉色的墙壁让时尽折确认这里真的是墙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