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文曲无意义的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也是哦，毕竟我现在也勉强算是大仙子的境界，以辛灵现在的状态，打平是没问题的，但没法形成压制。”
“辛灵手段不少，毕竟是浮云楼的主人，我确信她不会那么公平公正的任由一堆秘密放在眼前老实看守。”
王默的脸色阴翳了几分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太妙的事情。
“她应该是有自信自己不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也有借口，什么为了人类世界的，呵呵，人类世界才不需要她的保护。”
以人类的破坏力和创造力，以及发展的潜力，王默很自信，只要时间够，人类能拖垮仙境，甚至于现在的困局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当然，这就要涉及到人类的一些隐秘了，既然她都能修炼转化体质，人类的隐秘中，灵修者不可能会少……
“人类为万物灵长啊。”文曲感叹，“曼多拉毁灭人类，短期来看没什么问题，甚至能让仙境恢复，但……当这一代的仙灵死亡，仙境会覆灭掉。”
甚至当人类灭亡的那一刻仙境就会毁灭，因为仙灵，强大的仙灵，支撑仙境存在的仙灵的起源并不是自然，而是人类对于其的概念。
一点灵光开化，自然才有了灵，才能诞生灵，不然……
不然，仙灵的存在，怎么可能撬动世界的规则呢？
就像水王子，水受重力束缚，遵循着自然法则的水怎么可能会被掌握违背物理法则形成水龙之类的景象？
是因为水王子用自己的“念”在驱动它，而仙力则是动力，仙力从何而来？水王子的“念”从何而来？
并非自然诞生，而是依靠人类对于水的概念认知，一代代一个个积累，本身就极为庞大，聚合形成的“灵”，自然也强大。
不然，水的概念所形成的，不可能是水的主人，只会是遵照水这一规则的奴隶，而奴隶又怎么可能会掌握自己的主人？
“王默，趁着时机未到，我恐怕还要给你上一课。”文曲无奈的笑笑，因为自己突然的感慨，没有搭理王默的反应，文曲直接询问，“‘仙子’这一概念，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
“……”王默侧头看着身边白大褂的男人，他怎么突然讲哲学了？平常上课的内容不都是修炼科普还有法术？
“‘仙子’，指的是仙境中的仙灵，而仙灵的诞生与人类世界的自然息息相关，可以说，仙灵自自然中诞生。”王默回过头盯着叶罗丽娃娃店，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文曲的问题，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自己还是挺尊师重道的。
“不。”文曲毫不犹豫的否认了王默的答案，“这是标准答案，但却不是正确答案。”
“那么正确答案是？”自然兴则仙子强大，自然衰则仙子衰弱，自然过兴则仙子反噬，难不成还有其他答案？
“‘仙子’只是人的另一个类别，不客气的来说，是人类的另一个品种，当然品种差异过大。”
文曲的形容……有点出人意料了。
“所谓‘仙子’之称，出自人类，古人将‘仙’和‘子’合在一起组成了这个称谓，在云境的另一层面，这个称呼相当于‘宁芙’。”
“水泽仙女？古希腊神话中对于那些自然诞生的精灵，妖精？”王默思索了一下，然后她的脑子告诉她有问题，不太对。
“只是因为‘仙子’这个称呼更为好听，且高大上一点罢了。”文曲丝毫没有身为仙子的自觉嘲讽道，“事实上叶罗丽仙境的仙子放在古代应该被称为‘妖祟’，只是更强而已。”
“‘仙子’一词，由‘仙’与‘子’组合。”
“‘仙’者，人山也，《说文》载，人在山上，从人从山。篆形为四只手举起东西与坐着的人组合，后逐渐演变成单人旁和山的组合。本意指强大有才能的人。”
“以及神仙。老而不死曰仙，依然指的是人。而另外一层含义则是自在，自在者为仙。”
“‘子’这一字，古指婴孩以及其引申义，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为对人的尊称。”
文曲娓娓道来，空气中流光浮现着，随着文曲的讲述不断变换着形状。
“所以仙子，指的是强大的人？但是他们不是会随着自然的变化发生变化吗？”王默隐隐有所觉悟，不由得满脸好奇的询问。
“这是代价。”文曲面容沉凝，语气不容置疑，“作为拥有强大力量掌握规则的代价，他们必然拥有明显的弱点，以及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万物的起点都是一样的，这是自然的规则，即便是人类也是如此，没有前人的教导和指引，也不过只是比较弱的野兽而已。”
“而人类之所以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是因为人类与动物的基本差异啊，文曲的脸色复杂而柔和，“人类的存在是世界的奇迹，是千亿分之一的概率表现，不然仙境的那些仙子合该只是普普通通的物种。”
文曲的语气分外不客气，“星球这么多，比地球大的，物理性质强的，化学反应剧烈的数不胜数，为什么仙子只存在于地球之上？甚至星象仙子们，最开始诞生后也无一例外的在地球聚合。”
“羲和被称为仙境之母在于她的本源是为地球的生命源泉，而人类亦可称为仙境造物主，人类对于自然的观想，各类神话的描绘，对于天地的敬畏才是仙境诞生的原因，没有人类，仙境不存。”
这个理论……王默心脏直跳，这个理论要是曼多拉知道了恐怕会疯球吧。
这是在否认曼多拉的“道”啊，还是全篇驳斥。
她自己倒是对这种理念没什么意料之外的感觉，毕竟仙子的衰弱也很显然的表现出他们的弱点——自然破坏。
不过，好像他们的衰弱又有了另外一种解读的方式。
“所以，仙子们的衰弱消失，不是因为人类对自然的破坏，而是因为人类对于自然的敬畏，对于神话的信任逐渐消失的缘故吗？”
人类对自然的敬畏消失，于是开始接触自然，研究自然，掌握自然，于是凭借人类的“念”存在的仙子自然而然的会因为各种原因衰弱。
“没错。”文曲轻声低喃，“所以，仙子也在试图掌控自然，像人类一样，掌握着自己的源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