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吴榭几人拎着礼物又去霍家，是昨天那个女孩子来接他们，“吴家小哥哥，好久不见，昨天奶奶在场，我不好跟你叙旧。”
吴榭有些懵圈，想了很久都没想起这是谁？
霍绣绣一看就明白，感情吴榭到现在都没认出她是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吴榭，戏谑道，“吴家小哥哥，亏我小时候还想嫁你来着。我是绣绣，你不记得了。”
王胖子揶揄的看着吴榭，“天真，看不出哦，你小时候行情这么好，男女通杀。”
余一捂着嘴偷笑，光看吴榭现在的样子，也能想象他小时候有多可爱，而且肯定很好玩，要不吴三行也不会老是把他当玩具耍。
吴榭尴尬的笑笑，小的时候他来京市就待了几个月，那么久远的事，他真给忘了。
霍绣绣也不在意笑笑把他们带到院子里。
这次解语辰没有一起来，因为他短期内不想看见吴榭三人的脸。
霍仙姑这次坐在院子里喝茶，见吴榭他们提着东西来，脸色还好至少没甩冷脸子。“坐吧，还算知礼，昨天怎么干出打砸饭店这么赖皮的事。”
昨天跟在霍仙姑身边的女孩子给每个人倒上一杯茶，又乖巧的站回她身后。
余一几人安静的当背景板，喝茶的喝茶，发呆的发呆，把主场交给吴榭。
余一还暗中给吴榭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吴榭苦笑一声，还不是你个老太婆下套让我往里面跳。“霍婆婆，这是那儿的话，当时只是情势所逼。”
“要不是有解子，你们三个不死也得脱层皮。”霍仙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吴榭。
吴榭尬住，这话让他怎么接。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买样式雷，都跟我来吧。”霍仙姑把他们带到一个收藏间。
最里面的墙上挂了好多张样式雷的图案，余一数了数，一共有七张，其中两张之间还空了一段距离，显然还缺了一张，估计就是吴榭手上那张了。
“这是‘雷八层’，你是学建筑，应该懂这些。霍家耗费大量人力财力，查出这是一座叫张家古楼的图样。最低下那层我估计在你手里。”霍仙姑把图纸全都取下来。
余一偷偷看眼张起灵，看现他看着图样发呆。
黑瞎子笑得意味深长，这些图一点用都没有，也不知霍家傻不拉叽收集来干嘛用，有这钱还不如送给他。张家古楼开门密码可是会实时变动，也不知道张家的脑子怎么长的，想出这么先进的防盗装置。
“我有个女儿，她曾经手的一个项目就跟这栋古楼有关。她去了那个地方几个月，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每天神情恍惚，就像在房间里藏了一个人。可是我这里是军区大院，外人进来不是易事，我也不止一次独自一人进她房间寻找，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当她再一次离家之后就失踪了至今未回来。我动用手头上所有关系也拿不到她参加那个考古队的资料，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霍仙姑神色凝重。
余一欲言又止，她大概知道霍仙姑的女儿是谁了，想不到她女儿随她姓，当年小丫头真有魄力。
吴榭此刻脑子有点乱，古楼？他想到一个关键点，“霍婆婆，他们发现古楼的地方是不是在广西巴乃？
霍仙姑闻言脸色大变，“你知道这个项目？”
“我刚从广西巴乃回来，在那里碰到一座古怪的楼，那里也曾去过一支考察队。”吴榭眉头紧锁，他还差一点点才能解开这个线团。
“吴榭，还记得你三叔写的留言吗？”余一听霍仙姑说她女儿回来之后变了个人，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这不就是替身梗，心中咯噔一下她想起之前吴三行的留言。
“原来如此，霍婆婆，我相信从广西回来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你的女儿，她给你的感觉那么奇怪，是因为她在冒充你女儿。”吴榭恍然大悟，原来三叔说的是这个意思。
“天真，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做？”王胖子听得一知半解。
“这显然是两股势力在博弈，一股势力将另一股替换掉。”
“吴榭，你说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一个关于五十年代考古队的一件密事，当年解九爷他们将队里的人员替换掉带走一些重要的东西，逃往杭州找狗五爷帮忙，沿路还是张日山带人扫的尾。”
吴榭一脸惊讶的看向余一，这事他都没听爷爷说过，这丫的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余一耸耸肩，没办法，这事她也是昨天才听说。昨天被那笔天文数字刺激到了，她一下子给忘了，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共享消息。
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放出一个消息，“当年考古队考古的张家古楼可是哑巴的祖坟。”
吴榭这回眼睛都快要瞪出眶了。
余一尴尬的笑笑，“那之前这些人不就是在挖小哥的祖坟？”
霍仙姑脸色变得非常奇怪，“瞎子，你说的哑巴是哪位？”
黑瞎子好心指指张起灵。“就是他。”
霍仙姑身形有些站不稳，“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也不等张起灵同意，直接抓起小哥的手，只看了一眼，霍仙姑突然后退两步一声不吭跪了下去。她神情复杂，一是为了感谢张家族长当年救命之恩，二是为当年九门食言之事感到愧疚。当年即使解霍两家尽力周旋，还是让张家族长背上行动失败的锅，更是被关一个地方二十年。这一件事，是他们九门做的不地道，坑了他一把。
“奶奶！”霍绣绣不明所以也跟着跪在霍仙姑身后。
张起灵面无表情，神情淡然的看着她们跪在地上，周身浮现一种疏离感。这段时间，他或多或少想起了一些事，也想起了九门没按照约定去守青铜门，这些旧事他不愿重提，但并不代表他不记得。
“小哥。”吴榭看着这个样子的张起灵有些心慌，忍不住碰一下他，仿佛这样才是他熟悉的闷油瓶。
低着头的张起灵对着吴榭微微的勾起唇角。
“小哥？”余一被这变故惊了一下，有些不忍的看着霍仙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么骄傲的小丫头跪得这么沉重和坚决。“阿齐。”余一又看了一眼黑瞎子，帮忙。
只需一个眼神黑瞎子就懂余一的意思，和她一左一右强行把霍仙姑扶了起来。
王胖子眼疾手快的把霍绣绣扶起来。
张起灵突然开口，“霍灵是你女儿。”
霍仙姑震惊的点头，期待的看着张起灵。“张家族长，你有她的消息？”
王胖子脸色古怪，小声嘀咕。“那霍灵不是变成禁婆了！”
“你说什么？”霍仙姑脸色有些阴沉，看着王胖子的眼神都透着刀子，胸口起伏不定，她女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怪物。
一时间进入紧张的气氛。
张起灵就这么淡然的看着霍仙姑，一句话没说，他打心底不相信她。
“奶奶。”霍绣绣担忧的扶着霍仙姑。
吴榭心想坏了，死胖子怎么秃噜嘴，把这事说出来，这是要霍老太太大义灭亲的节奏。
“老太太，你还别不信，小哥对这事再清楚不过，胖爷我记得是在那个格尔木疗养院。”王胖子根本就不看吴榭眼色，继续戳霍仙姑的肺管子。
吴榭急的都想手动给王胖子消音，一屋子人就你长嘴啦！一直叭叭说个不停，把这老太太气死了，谁都别想竖着走出去，当然闷油瓶黑眼镜除外。
“别急，深呼吸～呼气～吸气～”余一走过来拍着霍仙姑后背帮她顺气。“这是个好消息，至少你知道女儿的下落。虽然她变成禁婆，也算是另类的活着。霍家家大业大，难道还怕养不起。你可以在偏远的地方建栋房子或者在自家挖个地下室养着她就好了，我记得禁婆好像不吃东西，最多就是废点洗发水。实在不行你就把格尔木疗养院收购下来养着，多大的事。”
吴榭和王胖子一脸懵逼，禁婆还能养着，这想法听起来不错，要不下回碰到也养一只。
黑瞎子笑得很开心，一一跟他越来越像了，想法都这么叛经离道，谁说遇到禁婆就要灭掉，有钱咱就圈块地养着。
霍仙姑按着余一的口令慢慢平复心情，表情有些复杂，想不到她的女儿也在那个疗养院，真是报应啊！不过她没想过事情还能这么干。“其实，连续几年我都收到神秘录像带，这几张样式雷也是通过邮寄方式和录像带一起寄给我。一开始是我女儿在梳头，后来是一大群人在地上爬来爬去，气氛诡异阴森，但是2001年以后我就再没有收到。这些录像带都装有自毁装置，这几年明面上我一直阻止绣绣追查真相，对女儿的下落不闻不问，实则我仍然在暗中调查我女儿，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张家古楼。看来是有心人想把九门再一次引向那里。”
众人表情耐人寻味，心疼，惊呆，疑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