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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无眠之人何止李钊,李擎、蒋英都难以入眠,翠娥亲自带人给三公子铺床,可李擎哪里睡得下去,挨了母亲一顿打,他满腹心酸,也不顾下人在侧,对着一盆炭火就低声饮泣。

蒋英一个头两个大。

“擎表弟,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莫要落泪,姑母今日确实不对,只是母子哪有隔夜仇……”蒋英绞尽脑汁才挤出这么几句安抚的话。

谁料李擎哪里理会。

“英表哥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嘴巴子没有打到你脸上,你自然不疼。”

哪里像他,脸疼,心更疼。

蒋英忍了几忍,才忍住想要抽这泼皮猴子一顿的冲动。

“姑父也与你做主了,明日你牵着小马到大公子府上,避开姑母就好了。”

李擎抹了把泪,“如不是这会儿牵着鸣音出门不便,我定是早过去了。英表哥你是去过我大哥府上,你瞧我那大哥,对我这后娘养的弟弟没有半点藏私。我在个异母兄长跟前,竟然比亲生父母这边还要自在。”

说来说去,又看向蒋英,“表哥大我几岁,可知我真实身份?”

什么?

蒋英不明,“真实身份?你什么身份?”

李擎垂头丧气,眼神暗淡,“我是不是父亲同哪个外室生的?之后抱回到母亲跟前养着,不然——”

“不是!”

蒋英气笑了,“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乱说些浑话,这话儿若是让姑母知道,定然伤怀。什么外室之子,你可是姑母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当日生你,姑母差点因难产惨遭不幸,你可不得再提这个。”

亏他想得出来!

李擎一听,更是绝望。

“原来我还真是母亲亲生的,可她如此对我,哪里像是亲生的?”

两个姨娘的庶出之子,也没有他这么凄凉,三天一大打,每日一小打,京城上下只怕他的屁股茧子最厚实。

蒋英再熬不住,只得撇了他独自就寝。

天将明,李擎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点了昨日的护卫提了他打好包的物件儿,又亲自去了隔壁马厩,远远就看到了自己的小马鸣音。

再顾不得昨日受的委屈,小跑到跟前,抚着小马的长脸,亲昵的磨蹭着,“鸣音,好鸣音,最近可有吃好睡好,我今日来牵了你去放风。”

说完,就去马房找下人。

管马厩的是个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留着一头髯须,此刻被他弄醒还觉得见了鬼,半天缓过神,“三公子——,您这是不睡觉吗?”

看看外头天色,不过五更天的样子。

李擎在他这方寸之地四处打量,“快些与我找了马鞍缰绳,我要带着鸣音出去些日子。”

黑脸汉子应了个是,早已下地亮了烛火,刚找了马鞍准备出去,却听得外头有人呼了声,黑脸汉子连忙小跑出去,“方哥儿,可是侯爷要用马?”

来人正是李朗秋身旁的随行,唤李方,他模样端庄,又透着已一股憨厚。却是跟着李朗秋十来年的侍卫。

李擎听出他的声音,故而躲在马房。

那李方只嗯了一声,“我与侯爷要外出,寻两匹脚力好的马匹,再带上一日的马草料。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去准备,我即刻牵了去。”

李朗秋有要事外出。

黑脸马夫进了马房,看到三公子立在暗处,也赶紧赔了不是,“三公子赎罪,侯爷急用,小的只能捡着侯爷的马——”

李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去快去,打发了李方才是要紧。”

自己就蹲在这味道别致嗯马房,硬生生等到马夫按李方的要求,给两匹精壮的马匹配了马嚼子、马镫、马鞍一并物件,又各自绑了一袋精细草料在马鞍后头。

“方哥儿,如若有闲时,并放了马儿吃些青草。”

李方嗯了一声,大踏步拉着两匹马出了角门,趁着黎明青色,又转到正门前,等着侯爷出来。

黑脸马夫一刻不得闲,又给李擎的鸣音配了相应物件,“三公子,鸣音近日有些脾气暴躁,您还得多哄着它些。”

李擎抚着鸣音鬃毛,裂开嘴笑道:“定是鸣音思念主人,愁肠百结,放心,这番我带着它出去必然会好好哄它。”

在他即将牵着鸣音离去时,翠娥带着一般人步履飞快来到跟前,“三公子,夫人有请。”

李擎少年玉面之上本是喜悦之色,一听这话,瞬时阴沉下来。

“回去禀告母亲,来日我再回府探望她,今日大哥布置的课业我还未做完,就不去招她烦恼。”反正她见了他,不是生气就是哀戚,避开就是了。

翠娥看着眼前混不吝的少年,想到哭了一夜的夫人,心里一横,左右使了个眼色。

几个护卫跑上来,左右钳制住李擎。

“诶!你们干嘛!这是要作甚?放开——我让你放开!”李擎反应过来,开始剧烈挣扎,可是平成侯府的护卫也不是混饭吃的,三下两下就抓稳了高高壮壮的少年。

跟着翠娥,往正房走去。

唯有黑脸马夫,手里拿着草料布袋子,傻愣愣的看着远去的三公子。手上的东西是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好。

里外看了一圈,只有鸣音大鼻孔喷气,不解主人为何又丢下他。

李擎几乎是被捉拿到了蒋道芳跟前,正房屋子里,烛火明亮,炭火盆子中的木炭烧得火红火红。靠窗的胡床,蒋道芳一夜没有解了钗环发髻,就这么歪靠在胡床之上委屈着。

她红肿的眼睛,在看到李擎怒不敢言的面孔时,瞬间涌上了泪水。

“孽障,你这是又要偷偷跑到那废世子府上?连了父亲母亲跟前拜别的礼数也失了,是也不是?”看着梗着脖颈全然不知低头求饶的李擎,她终究忍不住,又上了手。

“你是要做踞了嘴的葫芦,我就让你做。”说罢,一把拔下发髻中的簪子,就往李擎嘴上戳了过去。李擎在左右钳制躲闪不及,立时被戳了两下,瞬间嘴里就流了血。

翠娥连忙上前挡住。

“夫人使不得,三公子受伤了。”

李擎一口血沫吐了出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我算是知道了……今日你是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