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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袁予拙走后,忘川在平城候府侧院处徘徊许久,幸好天寒地冻,无太多往来之人,不然只怕早已把他当做宵小之徒拿下送官。

可时间不等人,眼看阴雨不停,愈发昏暗。

最后,他鼓足勇气,奔着那李府牌匾下的大门就奔了过去。撩起铜鼻子门扣,他哐当哐当的叩了起来。

没多久,就有人叫叫嚷嚷的过来开门。

“我说是谁呀……”话音未落,忘川又哐哐哐几声拳头捶门。

门房小厮以为是要紧的人,也顾不得埋怨,赶紧放了门销子,开了半扇门,探出头来,“谁呀?”

这般要命的锤。

细看,肺都气炸了。

眼前这邋里邋遢的臭道士扛着个幡子横眉竖眼的瞪着自己,小厮早见惯了这些江湖骗子,只摆手驱赶,“去去去,哪里来的臭要饭的,不知道这门不能随便敲的吗?”

忘川冷笑几声,“我来要口将死之人的饭,不为过吧!”

小厮一听,咦,这货是来求死的是吧!从旁拿过木棍一根,提在手上就跨出门槛走了出来,“口出狂言的破烂货,你是想找死啊?”

忘川小腿肚都在打抖,却还是硬撑着呵斥道:“不长眼的小混子,还不进去禀告你家大公子,我忘川来要口他带不走的饭吃上一吃!”

门房小厮才要举起木棍,就被门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呵斥住,“住手!”小厮一听,赶紧收起木棍,抄手而立,“克叔,这臭道士满口浑说。”

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赵克也不露面,只吩咐道:“请进来。”

小厮无声横了忘川一眼,只得带他进了门,忘川一眼就看到站在院落回廊上的赵克。

“敢问道长刚刚所说之意是?”赵克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步过来。

忘川扯了扯自己拖地的道袍,假装不以为然,“贵府大公子即将西去,我一落魄道人饿了几日肚子,听闻大公子高洁,我便来沾沾光,吃上几口白米面,送送他。”

赵克闻言,脸色铁青。

突地飞身上前就掐住了忘川瘦弱的脖颈,直接抵在几丈之外的墙壁上,死死扣住。

忘川哪里想到这么一息功夫就面临死亡,求生欲让他不停的蹬着离地的双脚,涨得红肿的脸与鼓出来的双眼,让他不得不求饶。

“我知道怎么救你们家大公子!我知道!”

不管是真是假,赵克在他即将吐舌翻白眼之际,松了对他的钳制,冷冷说道:“装疯卖傻嫌命长,你找错地儿了。”

忘川落地就佝偻着身躯大声咳嗽喘息,许久之后才勉强直起身子,“大公子重疾在身,缠绵床榻多日是也不是?”

赵克眼神凌厉,“谁与你说的?”

忘川揉了揉酸疼的脖颈,冷笑道:“这还用说,看看这李府,正房悬山顶正脊阳气渐衰,阴气攒集,已从垂脊渐渐侵袭正脊,瞧瞧——”说罢指向正房屋檐下的斗拱处,“小鬼哀嚎,阴差正在请令,只待生死令一来……”

赵克看着眼前不怕死的臭道士,居然还敢胡言乱语。

“是谁告诉你的?”

李嶝身子孱弱之事,庆郡王与平城候都在全力封锁,到底是哪里传了出去!?赵克可不认为眼前骗吃骗喝的穷道士真有几分能耐。

其实忘川有些撑不住,但此时已由不得他退缩。

只得假装一切胸有成竹,“我命苦,又穷又饿,这些时日绕过京城大大小小的府邸,只卜出今日之后,贵府能于我几餐饱饭,于是我便徒步而来,不畏风雨。”

恰逢容向笛带着下人先行回府,此刻听闻忘川胡言乱语,想到表弟今日呕血不止,看上去是时日不多,不如……听听这疯道士如何说来。

赵克见容向笛走了过来,只拱手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

忘川一看眼前之人气度非凡,非富则贵,并躬身行了个礼,“贫道忘川,与大公子素未平生,此番从边州行路过来,师从清平道长。”

清平道长?

容向笛表情一紧,“清平道长是你师父?”那个十年前名满京城的清平道长?他为当今圣上也就是曾经的三皇子批了命格,一语成谶,后来又替几个京城权贵纷纷卜卦,只两年时间,说中说不中的,各自心中都明了。

直到有一日,清平道长佛尘落地,再不行占卜之事。

自此,京城上下多少达官显贵都再找不到他的踪迹。

此时……竟然有人敢冒其徒弟之名行不义之事,真是胆大包天。

忘川哈哈大笑,“十年前师父收留我一年有余,赐我道号忘川,我师徒十余年未见,虽无建树,但……我也不能妄称不是师父孽徒吧?”

容向笛与赵克对视一眼,“你知清平大师俗家之名吗?”这可是鲜有人知的秘密,忘川诡异一笑,比黄豆大点的眼睛眯了起来,“贵人赏我顿饱饭吧。”

赵克面色铁青,“你既然敢称是清平道长的弟子,怎么,还记不得他老人家俗家姓甚名谁吗?”

说罢,就待容向笛一声令下,并把眼前的宵小之徒拍成肉饼。

近日里,随着李嶝身子越发的糟糕,赵克的脾气也异常火爆。

谁料容向笛不以为然,如今这番局势,还有人装疯卖傻行骗至此地,不若先看看再说。他挥挥手,也暂时停下回府的打算,直接差人把忘川连着他那破幡一并连推带拽的弄到了倒坐客房之中。

赵克让人速速去厨房要上几碗热菜汤饭,连着拢了个火炉子,一并提到客房。

忘川捋了捋袖子,倒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并吃了起来。

直到胃中有个十二分饱,才摆下筷子,左手抻了衣袖,往嘴上一抹,丝毫不顾容向笛在场,还有得斯文可讲究。

这一饭也花了些许时间,容向笛捧了茶,轻轻吃上一口后才缓缓问道:“这下可说了吧?”

忘川嘿嘿一笑,娓娓道来,“我师父前朝政平三年出生,如今若还在,已年过八旬。他是岭南县人氏,俗家姓赫,名知蝉。十七岁入了道家,二十七岁得师祖看重,赐道号清平道长。”

说到此处,看向容向笛,“贵人说,我说的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