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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沙沙,渐渐覆盖了观澜府门口的路,一片片雪花在台阶上堆了一层绵实的白绒毯,室内敞亮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映得植被上的碎雪晶莹闪亮。

厨房升腾着袅袅的热气,裴行舟不紧不慢地搅拌着锅里的红豆,等到一颗颗饱满的红豆撑破了表皮他才关了火。

单子星躺在沙发上抱着毛毯睡得正香,单子晋坐在地毯上抱着电脑不停滑动着鼠标,时不时和拿着手机忙不停的杜尤碰个头。

“这得让小五出马了,谢凌晴的生产档案被删除了。”

杜尤抬起头看向单子晋,黑眼圈明显,“巧了不是,江阿姨的档案也被删了。”

“删了?!”

单子晋惊得放大的音量,杜尤瞥了眼沙发上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把她吵醒了我们别想活了,揍不死你!”

单子晋扒下杜尤的手,压低了声音:“不是?这什么情况?我不理解了,嫂子删的?”

“我也不太理解了……”杜尤揉了揉太阳穴,“我去跟舟哥说一下。”

杜尤走进厨房,裴行舟正在软化黄油。

“舟哥,江阿姨档案被删了……”

搅拌的动作顿住,裴行舟没说话,又加了少量的糖粉继续搅拌。

杜尤看了他一眼,没察觉到异常,继续道:“邻居们也被转移了,我们查不到他们的踪迹……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好意。”

裴行舟弯了弯唇角,敲了一颗蛋进去,手腕用力地搅动起来。

接二连三的鸡蛋在裴行舟娴熟地搅拌下被彻底打散,他将那一小碗红豆倒了进去,一点点加入面粉开始搅拌。

杜尤看他做得认真,捏着手机站了半天,等裴行舟揉出一碗面团他才再度开口:“子晋说谢凌晴的档案被删了,需要小五出马。”

“那就交给小五。”裴行舟用保鲜膜将面团包起来放进冰箱,“兰俞从夏里特消失之后的那段线索查到了么?”

“没有,我们像大海捞针一般排查了好几个国家,都没有收获。”

“不一定在国外。”

裴行舟轻轻一推,冰箱门自动合上,看着不锈钢面板上模糊的倒影,他思忖着说道:“兰俞消失,谢家没有任何动静,她并不需要疲于奔命。换位思考一下,假设兰俞真的抱走了谢家的孩子,她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会怎么做?先排查一下她的关系网,或许会有收获。”

杜尤抓抓脑袋,“还是舟哥厉害……”

裴行舟没理他,开始融化吉利丁片。

东方的天边露出昏沉的鱼肚白,单子晋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杜尤的手机连着充电宝,屏幕一刻也没熄过。

厨房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香甜的塔壳出炉。

裴行舟将打发好的奶油内馅装在裱花袋里,一点点填进塔壳中,用小抹刀抹得光滑平整。

杜尤动了动僵直的脖颈,起身走到裴行舟身边。

“舟哥,小五在夏里特的系统里找到了极其细微的入侵痕迹,看这段位应该是嫂子那边的那个高手做的。谢凌晴那个档案太过于久远的,恢复起来难度很大,目前嫂子那边的人应该也在想办法。所以小五有个大胆的想法,他问你能不能跟嫂子那边的高手合作一次,这样几率会更大一点……”

裴行舟轻笑一声,“我看小五是想抱人家大腿,见人家能突破他的系统就心痒了吧。”

杜尤尴尬地笑着,“我猜也是……”

“让他自己去交流吧,合作不是我说了就算的。”

裴行舟将放好内陷的塔胚放进冰箱冷藏,开始准备酒香啫喱和水果片。

等结束一切工作,黑夜已经全部缩回了它的世界。

裴行舟用透明的礼盒将色泽诱人的水果塔装好放进冰箱,转身步入客厅中。

杜尤的手机在地毯上兀自振动着,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裴行舟给他和单子晋搭上一层毛毯,熄了客厅的灯,将室内调成睡眠模式,所有的窗帘都自动合上。

他去到二楼书房打开保险柜拿出了阮绾的项链,上面比之前多了一个配对的戒圈。

他手指轻轻拨动,两枚戒指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成了一个带着菱形图案实心戒。

“明明我比他更早遇见你,你怎么就忘了呢……”

手机开始振动,裴行舟将项链放回保险柜,拿起手机,是个加密电话。

他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按下接听键,威严的女声传来。

“事情我大致听破军说了,你目前的行动我暂且不提。裴允之的身份我这边会去确认,你先把那丫头按住。我认为你和我一样,应该不希望把她卷入我们的行动中来。”

“你觉得我现在能阻止她?”

对方沉默了一瞬,“那就尽量让她远离谢家相关的事情。”

“您这话可能说迟了……”

“什么意思?”

“如果您和SI谈判顺利的话,我认为您也会亲自回来加快行动进度的。”裴行舟停顿了一秒,“阮阿姨的死是谢凌晴的手笔。”

长久的沉默之后,对方只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先把我的直属分队调遣回来,务必保护好她。”

“好。”

“还有,”中气十足的女声少了些威严,多了几分长辈的柔和,“煦洋对她来说是尤为特别的存在,裴允之的出现难免会让她迷茫彷徨。阿舟,你需要及时牵住她的手,别让她迷失了。”

“嗯。”

挂断电话,裴行舟望着窗外那束冲破阴霾的光束轻声喃着:“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风雪骤歇,荣府院内一派热闹忙碌的景象,宅院门庭的积雪皆被清扫一空,花匠也将园林精心修整了一番,青翠的常青树在冬雪吐露着勃勃的生机。

阮绾已经换好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战袍。

化妆师正在阮绾脸上细致地妆点着,微挑的眉峰,凌厉的眼线,都是无形的“杀器”,唇上那抹略显温柔的棕调豆沙红刚好中和那些分明的菱角。

焦渔的手机振动了一下,片刻后,她出声询问阮绾:“主人,裴行舟那边的人想跟利耕合作,利耕让我征求下您的意见。”

“来征求我的意见就意味着利耕觉得可以合作,那个档案有些棘手是吗?”

“是有点棘手。”焦渔看了眼手机,“利耕认为合作的话,恢复几率更大。”

阮绾睁开眼睛,“告诉利耕,这件事他自己做主就好。”

“是。”

化妆师为她微微卷了卷及胸的长发,再给她戴上华丽的钻石项链,又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退到了一旁。

焦渔在她耳廓上方贴上一枚镶钻的磁力耳夹,“主人,这是微型追踪器,也是微型通讯器,以防万一,别取下来。”

阮绾点头,门外传来荣修明爽朗的声音:“小绾儿,准备好了吗?”

佣人拉开大门,阮绾将脚塞进高跟鞋中,接过焦渔手上那件珍珠白的长貂披上,朝荣修明迎了过去。

“爸爸,我们可以出发了。”

荣修明披了件黑色大衣立在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内里墨蓝色的中式西装衬得他愈显儒雅俊逸。

他将手腕放在身前,朝阮绾曲起手臂,“走吧。”

迎着第一抹刺破云层的光霞,阮绾抬脚迈出门槛,挽住父亲的手臂与他一同走向未来。

数辆黑色轿车并排停驻在瑞华酒店大门前,层层安保为最中间的三辆轿车拉开了3米的警戒空间。

车门打开, 荣老爷子在阿福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下了车。

尹博韬也为荣修明拉开了车门,他站在老爷子旁边嘴角含笑,眼神挑衅。

“老头,你养的旁支那些个白眼狼还没死心,今天上午我又宰了几只,你不介意吧?”

老爷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回头望着阮绾的车笑眯眯道:“我介意什么?肖想我孙女东西的畜生,宰了就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荣修明撇撇嘴,和他一起站在原地等着中间那辆轿车上的人下来。

未受邀的外围记者嗅出了些不寻常的味道,立即将相机对准中间那辆车,闪光灯疯狂闪烁,生怕错过任何一秒的信息。

焦渔从包里取出一副太阳镜递给阮绾,“主人,外面闪光灯有些闪眼睛,带上吧。”

“不用。”阮绾将太阳镜推了回去,褪下貂衣,拨了拨头发,“走吧,别让爷爷和爸爸等久了。”

焦渔收起眼镜,从副驾驶下来,为她打开车门。

一双尖利的红底鞋首先摄入镜头,12cm的高跟,黑色的漆皮,都在彰显它主人的气场。

镜头收下一双纤瘦的腿,莹白的肤色比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竟还要耀眼几分。

一瞬间,快门声加快了数倍不止。

阮绾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群忽然有一瞬的寂静,之后便是爆发式的惊呼、猜测和议论。

看着面带笑容的父亲和爷爷,她径直走到他们中间,一手挽住一个,三人一齐朝酒店内走去。

“荣先生!请问阮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参加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荣先生!请问阮小姐就是您挑选的下一位继承人吗?”

“荣老先生!如果真是这样的安排,请问您接受吗?”

“荣老先生……”

“荣先生……”

……

记者们嘈杂的声音此消彼长,疯狂朝着那祖孙三人涌去,层层壮硕的安保将他们阻拦在外。

阮绾他们已经进入酒店,记者们更加疯狂。

尹博韬站在门口朝他们朗声道:“各位媒体朋友们稍安勿躁,半小时后你们的一切疑问都将得到解答。”

语毕,他也转身跟在荣修明身后步入酒店。

瑞华酒店最大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应邀前来的记者、新闻界及媒体负责人、行业部门主管、各协作单位代表及政府官员。

吊顶壁灯的光束打在巨大的背景板上,古兰繁复的暗纹包围着几个大字,“荣氏负责人更迭新闻发布会”。

老爷子在阿福的搀扶下坐在了“更迭”二字下面,最正中的位置。

荣修明与阮绾分别落座于他的左右手位置。

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拐杖,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会场一圈,在荣家旁系的几个老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才收回视线开始徐徐发言,被岁月浸润过的嗓音响彻会场。

“各位嘉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下午好!首先我谨代表荣氏对各位的光临表示由衷的感谢。”

今天有幸与各位一起见证今后引领荣氏兴衰的掌舵人接舵交接,我们特此在这里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我已是年逾古稀的迟暮之人,无法再负担荣氏的未来,幸而我的儿子愿意替我承担这份沉重的责任。

我儿——荣修明,想必大家对他已经十分熟悉,在此我就不再赘述了。

他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他的能力更是毋庸置疑。相信在他的领导下,荣氏定会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且,荣氏也能够为景城、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

我荣家最近喜鹊登门,好事成双。荣氏不仅有了一位更加优异的领导人,荣氏的下一任继承人也回归了我荣家。”

老爷子转头看向阮绾,眼神中有股稳定人心的力量,他鼓励阮绾:“我的孙女,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老爷子的话掀起了发布会的第一波浪潮,“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密集地达到了最高峰,会场内响起低密的私语。

阮绾迎着刺眼的闪光,面色沉静,嘴角噙着抹笑。

“各位嘉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下午好。很荣幸在此与大家见面,相信各位对我应该也是不陌生的。我叫阮绾,刚接下阮氏的大旗,现在也是荣氏未来的继承人。以后,请多指教。”

老爷子见自己孙女沉稳有度,毫不掩饰地赞赏道:“将门出虎女,我的孙女不比她父亲差,荣氏往后值得大家翘首以盼!”

顿了片刻,他悠长的叹道:“我这一辈子最欣喜的事情唯二,一是与我夫人共结连理时,二就是我孙女归宗时。我夫人已辞世多年,现在能放在我心尖尖上的就只有我的孙女了。还望在座各位卖我荣瑾瑜几分薄面,对我家绾丫头多加照拂了。”

老爷子将视线移到荣家旁支那几位代表身上,锐利的警告毫不遮掩,“倘若有些不识好歹非要给我添些堵,我也不介意将手上握了许久的佛珠先放一放。”

这话里话外十分赤裸的维护之意精准的传达至会场每一个角落。

闪光灯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各大媒体的记者们疑问已经堆到了嗓子眼儿,就等着答记者问的环节。

老爷子撑到此刻着实耗了不少精力,后续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会场。

荣修明接棒之后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问答环节。

“现在进入答记者问环节,各位记者朋友有什么问题请举手示意。”

尹博韬声音输出的瞬间,会场内的记者齐刷刷举起了手。

荣修明扫了他们一眼,大致都能猜到他们想问什么,他连人都懒得挑,开口道:“我知道你们的疑问大致都相同,我索性就一次性解答了。”

他看向阮绾的方向,徐徐道。

“如你们所见,小绾儿是我爱人拼命给我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当年有不少的误会导致我们分开,这才让秦邑捡了这个天大的便宜。如今我能够和女儿相认我认为是她母亲在天上的指引,是她让我们父女偶遇,让我偶然间发现我们父女某些具有遗传性的共同点,这才让我找回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