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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毓说要走,阮绾窝在沙发上,送都懒得送她,还是裴行舟礼数周到的将迟毓送到门口。

在迟毓第二次表示不用这么客气的时候,裴行舟就收了脚步,站在原地目送她,等她轰着油门驶出院落裴行舟才回去。

他回到客厅时,阮绾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声音也懒洋洋的。

“回来了?阿毓不用跟她那么客气的,让她自己走就好了。送什么送,没那个必要……”

声音越说越小,也越来越迷糊。

裴行舟见她眼睛都合上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阮绾下意识往他颈窝靠了过去,下一秒猛然瞪圆了眼睛,惊呼:“你的伤!!”

“更激烈的运动都做过了,抱你上楼而已,没事。”

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稳重得很。

阮绾红着脸又将头搁回去,看到他滴血一般的耳垂,顿时就发现了他萌新强穿老手马甲的慌乱。

她抿起嘴角,贴近他耳朵轻声叫他:“行舟。”

“嗯?”

声音还是很稳的。

“你耳朵好红。”

裴行舟身形一顿,下颌线都绷紧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音也沉了下来:“今晚还想不想睡觉了?”

“睡!”阮绾毫不犹豫的认怂,小小声嘟囔,“我现在已经犯困了……”

裴行舟还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想睡个饱饱的觉……行舟,我好几天没睡够了……”

近乎撒娇的语气让裴行舟收回了视线,稳稳地抱着她上了楼。

两人简单洗漱之后,阮绾撑起眼皮给裴行舟换完药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裴行舟这时才拿起手机,查看迟迟未读的信息。

还是没有任何备注的陌生号码,那人说:最近两次行动失败了,拦截下来的东西一切正常。他们变得更机警了,你多注意下。

裴行舟沉了口气,回复:收到。

信息发送出去后,他捏着手机思索了一会儿,又发了个信息出去。

裴行舟:提前跟你通个气,她是荣修明的女儿。荣修明的就任仪式上,她要认祖归宗。辛苦你暗中加派些人手,以防意外。

等了十几分钟,他收到回复:这是你的计划? 还是……

裴行舟:不是计划,是事实。

这次的回复又是十几分钟后:我当年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或者说,是忽略了什么……

裴行舟看了眼身边睡得毫无防备的人,回复那人:不只你,很多人都一样。

片刻后,裴行舟又补了一条信息:那些腐烂的从前伴随着他们父女的相认,很快就要被撕开最后的遮羞布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跟他们是同一个战线上的人。但该捂紧的,你那边别松了。

这次的回复很快:阿舟,不要让过去成为你的负累,人得向前走的。你母亲的事情瞒不了一辈子,阿毓这次探查我拦了下来,但荣修明已经查到了部分信息,小绾迟早会知道……

裴行舟捏紧手机,打字的手有些颤抖:我认为,她现在知道的已经足够了。

过了很久,对方只回他一句话: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放下手机,裴行舟躺进被窝,一点一点收紧手臂,将阮绾完完全全嵌入怀里才稍显安心的闭上眼睛。

阮绾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日上三竿都还没醒。

裴行舟已经开完了一个视频会议,给她备好了早餐才唤她起床。

结果阮绾黏黏腻腻的瞌睡老不醒,像个软乎乎的小奶猫贴在裴行舟怀里,睡衣散乱,香肩半露。

这美景,硬生生把裴行舟看饿了。

已经成功跨入食肉界的裴行舟,饿了,自然是要先饱餐一顿的。

等喂饱了肉食系的裴行舟,阮绾全身都开始抗议起来。

尤其肚子,闹腾得最厉害,咕噜噜的叫。

裴行舟很是周到的给阮绾进行了事后一条龙服务,把她收拾得清爽干净,又给她喂下两小碗炖得鲜美的海鲜粥。

各自得到满足的两个人又黏糊了一阵阮绾才开始收拾自己。

11点半单子星和杜尤来接他们的时候,那两人连衣服都还没换。

不过是裴弘业的寿宴而已,迟到也无所谓。

本着这样的想法,单子星和杜尤坐在沙发上一个玩游戏一个处理事务,也不去催促他们。

裴行舟就倚在阮绾的衣帽间门口,看她在一堆华美的布料中挑挑拣拣。

“我穿这个吧?”

裴行舟将她手上的黑色礼裙从上到下审查了一遍。

高领,长袖,长摆,庄重肃穆得像是去参加葬礼。

他笑着点头:“嗯,眼光不错。”

阮绾朝他眨眨眼,又拎起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轻盈的藏蓝色羽毛在绑带上飘摇。

“挑好啦,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裴行舟挑挑眉,阮绾耳朵有点烧,立马换了个说法:“你也去挑挑你的衣服,最好跟我搭配一下。”

不由他反应,阮绾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裴行舟知道她脸皮薄,笑笑转身进了自己的衣帽间。

同样一身黑的裴行舟站在阮绾面前时,阮绾脑子里忽然响起迟毓昨晚说的那句话。

“这头身比,这腰,这腿,再加那他那张禁欲清冷的脸……”

阮绾想,确确实实对得起“不亏”这两个字。

裴行舟唇上的小伤口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是喉结上那圈结痂的红痕在着实太过打眼。

阮绾挑了一条丝质的藏蓝色方巾往裴行舟脖子上绕。

打好结她往后退了一步,细细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忽然她觉得自己不仅不亏,好像还有点小赚……

她脚背上的羽毛还在颤动,裴行舟看着那圈绒毛,笑着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阮阮眼光真好。”

一句话逗出了阮绾的小得意。

她也不甘示弱地给裴行舟唇上染了点红色,在他想加深动作的时候阮绾往后退了一步,牵起他的手,狡猾地笑着:“我们得出发了!”

裴行舟很是纵容她,顺从的由她牵着迈开了步伐。

等他们携手来到客厅时,单子星和杜尤不由自主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很般配。”

“很应景。”

四个人的视线碰在一块,大家嘴角都牵起心知肚明的笑,这才不紧不慢朝裴家老宅赶去。

裴家老宅是一栋民国时期传承下来的洋楼,既有中式的青瓦飞檐和红木雕花,又有西式的圆弧穹顶和七彩琉璃,很是别具一格。

车子在院落中停好。

昨天的初雪在光秃秃的银杏树枝上挂了层薄霜,通行的阶梯和主路已经清扫干净,铺上了和墙垣一样深灰的地毯。

院落外的围栏和台阶上还留着一层毛茸茸的薄雪,平白给老宅添了些寒意。

裴行舟牵着阮绾的手走进古罗马式的圆顶大门,屋内壁炉烧得正旺,逼人的暖意扑面而来。

红酸枝的实木家具在水晶灯暖黄的光照下泛着厚重的釉光,同样是深系红棕的真皮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

谢晶晶听见门口的动静,欢快地朝那边迎过去,对他们这一身般配的穿搭赞叹不已。

谢凌晴正温柔耐心的给裴弘业喂着水果,那些水果都被切成细块,很好入口。

但裴弘业嘴唇紧闭,连张开都不愿意。

他唇上被果汁染得红红绿绿的,脖子上系着的围兜里面已经掉了不少水果块。

看到阮绾的脸,裴弘业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情绪很是激动。

谢凌晴趁机将那小块软烂的猕猴桃塞进裴弘业嘴里,下一秒就被裴弘业吐了出来。

没落进围兜里,糜烂那团黄绿色瞬间染花了米黄色的真丝地毯。

好似习以为常,谢凌晴也不恼,将银质小叉子扔回果盘中,叫佣人把地上收拾了。

听到谢晶晶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抬头就看到两个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黑得沉闷,和她身上正红的丝裙是鲜明的对比。

她掀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你父亲过生日,你们两个穿得还真是‘喜庆’。”

身旁的裴弘业艰难的抬起右手,想要朝阮绾靠近。

谢凌晴一把按下他的手,“见着你未来的儿媳妇来给你庆生就这么激动?我劝你省点力气,不然你就听不到你未来儿媳妇给你唱生日快乐歌了。”

裴弘业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有目光紧紧追随着阮绾,一刻不放松。

裴行舟和阮绾还没落座,谢晶晶还亲热地贴在阮绾身边给她介绍谢凌晴左边坐着的那对夫妻。

“嫂子,那是我爸爸妈妈。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爸爸看起来有点凶,但是他很疼我的,你别怕他啊!我妈妈就更温柔了,从来都舍不得不对我说个不字的。他们都很好相处的,你放轻松就好啦!”

阮绾笑着对谢晶晶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对夫妻。

碰巧,他们就是她和她父亲即将要翻阅的人物图之一,谢敬和岑念。

如谢晶晶所说,虽然谢敬长得不赖,但他眼尾的纹路刻得深,显得有些阴鸷,整个人的面相透着一股子狠戾。

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岑念身着一身天青色的丝绸旗袍,冲阮绾笑得温和,表情毫无破绽,活像一尊完美的汝窑瓷。

阮绾将沙发上这些人的脸都扫了一圈,发现唯一有人情味的只有谢晶晶一人。

其余人的表情或是冷淡或是冷漠,亦或是荒诞的假笑,她也挂起象征性的假笑。

但裴行舟没什么耐心陪他们演戏,他坐都不坐,直接催促谢凌晴:“时间不早了,开餐吧。”

谢凌晴给裴弘业擦了擦嘴,回头朝裴行舟笑得异常灿烂,“那就开餐吧!你大哥也等很久了。”

裴行舟眉心微蹙,心底的不安倏地破土而出,牵着阮绾的手稍稍紧了几分。

阮绾也同样皱着眉,不解地看向裴行舟。

她怎么不知道裴行舟还有个大哥呢?

“晶晶,去叫你允之哥哥。”

“好!”谢晶晶热情的回应着。

她刚要迈开步子,二楼传来温和的男声:“不用了,我正要下来。”

这声音让裴行舟和阮绾同时收紧了双手。

裴行舟先回头,看清裴允之那张脸的瞬间,瞳孔猛缩。

裴允之从二楼俯瞰着客厅的众人,缓步迈着阶梯,逐阶往下。

阮绾的手颤抖着,她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忐忑的探寻刚好和裴允之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她微张着唇,眼眶坠落的泪顺着唇纹漫进口腔。

伴着咸湿的泪,她呢喃出声:“哥哥……”

她立即转身,同时往前跨步,但身后更大的拉力让她不得前行。

手被紧紧攥着,越来越明显的痛觉让她回头看向裴行舟。

深棕色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惶恐、痛苦、不甘、不安……

浓烈得令阮绾一时间无法抽离,脚上好似坠着千斤重,想往前的那一步也再难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