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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停在古香古色地青石板小巷前,身着新中式制服的迎宾员为阮绾打开车门。

“中午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荣先生应该预约过了。”

迎宾员态度愈发恭敬,身体微躬,五指并拢为阮绾指引方向,“荣先生已经到了,您这边请。”

阮绾跟随他穿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踏着不规则的石板路绕过小桥流水,进入一个半封闭的湖心亭。

隔着清透的玻璃,阮绾见荣修明一身中式西装,手握紫砂壶正悠然品茶。

他儒雅温润风度翩然,与周遭的亭台楼阁水榭廊桥并成了一幅颇有意境的山水画。

阮绾将脚步放轻放慢,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月白旗袍才迈进亭内。

这份静谧和雅然也感染了她身后的单子星,她也一并放慢脚步,闭紧嘴巴放慢了呼吸节奏。

月白的绰约身姿一下就抓住了荣修明的眼球,恍惚间像是阮沁溪带着温婉的笑容朝他走来。

“荣先生,让你久等了。”

清越温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放下手上的茶杯,他换上温和的笑容,“我也刚到不久。”

阮绾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浓情,很明显,他大概又想起自己的母亲了。

阮绾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给他介绍单子星:“家里的一位妹妹,您叫她小星就行。”

单子星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气度不凡的大叔,乖巧笑着伸手问好:“荣先生好,久仰大名,今天沾我嫂子的光,终于见到真人了,我很荣幸。”

“小星,你好。”荣修明握住单子星的指尖,短暂停顿后松开手。

他身后的秘书给阮绾和单子星斟好茶退到亭外吩咐侍应生上菜。

清鲜醇爽的老白茶滑进阮绾的喉咙,湿润的香气舒缓了心底那一丝凌乱的心绪。

“荣先生这杯白茶和这周遭的水榭亭台应该是今天的最佳搭配了。”

荣修明朝阮绾赞许地点点头,“看来,我找到同道中人了。”

单子星可品不出来什么最佳搭配,在她嘴里茶就是水,反正没有奶茶来得香。

眼见阮绾和荣修明一人一句已经划定了阵营,她心中警醒的小铃铛开始丁铃当啷摇晃起来。

刚好一杯茶品完,摆盘雅致的菜肴逐个放上玉石板桌。

一道道菜美得好似精致的国画,名字也雅韵至极。

红香绿玉、辋川小样、素醒酒冰、雪霞羹、汤浴绣丸、樱桃煎、蟹酿橙……

阮绾觉得这顿午餐简直是感官的极致享受。

好听好闻好吃好看,听觉、嗅觉、视觉、味觉,四大感官都被照顾到了。

吃了几口清淡的菜,嗜辣的基因开始蠢蠢欲动。

扫了餐桌一眼,阮绾将筷子伸向了那盘火辣爽口的牛肉,刚触及盘沿就碰到了另一双紫檀木筷。

两双筷子同时收回,阮绾和荣修明相视一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相见恨晚的默契。

“我以为荣先生这样光风霁月的人应该不吃辣,没想到您好像还挺好这口?”

荣修明夹起一块牛肉放进阮绾的餐碟里,爽朗笑道:“我还以为你这样清丽可人的天仙也不吃辣,结果你不是也好这口吗?”

阮绾回赠他一块牛肉,“荣先生都说我们是‘同道中人’了,那这自然要有些同道中人的样子。”

荣修明连连点头,将阮绾给他夹的牛肉送入口中,眼里满是暖融融的笑意。

阮绾也笑得眉眼弯弯,吃着牛肉,表情惬意。

单子星心里的警铃叮铃作响,越看越觉得这帅大叔像他们老大的潜在情敌。

愤愤的往嘴里塞了一口虾,大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视线在笑得和谐那两人身上来了又回,默默拉起心中的警戒线。

午餐结束,宾主尽欢。

阮绾不想打扰刚刚那阵轻松愉悦的氛围,吃饭的时候便没有提起自己的母亲,没曾想用餐结束荣修明倒是主动提了起来。

“我今天下午的时间也空出来了,丫头你要没事我们可以再坐会儿,喝喝茶。你母亲的故事你还一个没听着呢,我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阮绾怎么可能拒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提议先顺着水榭在回廊走一圈,赏赏景的同时也消消食。

这个建议正合他,意荣修明欣然答应。

他们起身朝前方的水榭绕去,身后各自跟了一个小尾巴。

单子星瞅了眼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悄悄撞了撞秘书的肩膀,“秘书先生,你家荣先生今年贵庚啊?”

秘书偏头报以礼貌的微笑:“单小姐,您可以叫我尹秘书。我们荣董已经过了天命之年了。”

天命之年?

单子星在心里默背了一遍: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好家伙!这大叔都五十多了?!看不出啊!

她又扯了扯尹秘书的衣袖,神秘兮兮地凑过去问:“那……你们家荣先生的儿子女儿啥的是不是跟我嫂子一般大了?”

尹秘书有些无语,“荣董至今未婚未育。”

单子星心里那颗小铃铛疯狂的甩了起来:至今未婚未育?!他莫不是就想老牛吃嫩草,挖我老大墙角吗?!

她抬眼死死盯着荣修明挺拔的背影,刚巧阮绾踩到石板上的青苔滑了一下。

单子星一个健步冲上去,人到没到就见荣修明长臂一伸,揽住了阮绾的肩膀帮她稳住了身形。

单子星的警铃声已经冲破了心里的警戒线,她悄悄掏出手机咔了一张发给裴行舟,飞快打下一行字:危险!危险!危险!挖墙脚一级警报!!!!

信息编辑结束,她把定位一起发了出去,然后收好手机,继续死盯前面的荣修明。

转了一大圈,荣修明看了眼阮绾的高跟鞋,将脚步停驻在一段回廊中。

一阵悠风卷起阵阵花香从湖面掠过穿透回廊,带起了阮绾耳边的几缕碎发。

荣修明看着她鬓边飞扬的发丝,带着柔和的笑容问她:“丫头,其实你知道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吧。”

阮绾将头发别到耳后,坦荡回答:“我有所耳闻,但仅仅只是知道您和我母亲有段过往罢了。我对母亲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出于私心,我想通过您帮我丰满一下母亲在我心中的人物画像。”

荣修明很欣赏她毫不遮掩的坦荡,微笑着移步到她身边落座,开始向她娓娓道来。

温厚的嗓音很快就带着阮绾沉入他的回忆中。

他们的故事是俗套的一见倾心。

当然,倾心的人是荣修明。

拍卖会偶遇之后,荣修明特意打听了关于阮沁溪的消息。

得知阮沁溪有个娃娃亲,对象还是裴家独子裴弘业时,荣修明将自己的悸动按进了心底,只是默默关注着阮沁溪。

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半是心酸又半是满足的看着阮沁溪站在裴弘业身边露出生动清浅的笑容。

眼看他们婚期将近,荣修明已经说服自己藏起心思默默祝福。

可随后,裴家与阮家决裂,裴弘业即将迎娶谢凌晴的消息传遍整个景城。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窃喜,但那窃喜也只持续了一秒,随之而来是心疼和担忧。

他当时就想,如果她在自己身边会不会还有那么生动的笑。

消息传出之后,阮家断了和裴家的一切合作。

但裴家转眼就得了谢家的助力,开始飞速拓张商业版图。

与此同时,荣修明发现阮沁溪开始深居简出,景城上流圈子的社交场景已经见不着她的身影了。

他默默打探着阮沁溪的消息,观察了一段时间,还是忍不住开始行动了。

他开始了解阮沁溪的各种喜好,制造各种与她偶遇的机会,一步一步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在裴弘业和谢凌晴婚礼的前夜,荣修明第一次正式向阮沁溪表白,但被拒绝了。

他伤心了一小会儿,立刻又昂起斗志对阮沁溪展开了正式追求。

烈女怕缠郎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荣修明长达两年多的猛烈攻势下,阮沁溪的心终于松动了。

两人开始正式交往,阮沁溪被他滚烫的爱捂热了,渐渐开始在他面前也会露出开朗生动的笑容。

但是人生不会只有如意两个字。

在他们交往的第三年,荣修明亲手磨了一颗钻戒准备向阮沁溪求婚,但是他荣家来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岑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孙女。

岑家老头对荣老爷子有救命子恩,按照他生前与荣老爷子的约定,那位岑念小姐应该是荣家未来的女主人。

这个消息打得荣修明措手不及,但他哪可能屈服,不仅在家里跟老爷子闹翻了天,甚至还在和阮沁溪手牵手步入慈善晚宴,狠狠打了老爷子的脸。

但就是这次慈善晚宴,让他们的命运轨迹发生了转变。

荣修明带着阮沁溪在觥筹交错的会场里绕一圈喝了不少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了招。

等他再次头痛欲裂醒来的时候,那位岑念小姐衣衫不整躺在他身边,哭哭啼啼要他负责。

这么明显的圈套,荣修明自然是抵死要查个水落石出。

但作为荣家唯一的继承人,荣修明是荣家老爷子倾注了全部心血浇灌出来顶好的苗子。

眼看这颗好苗子因为一个女人,开始挣脱他搭建的框架自由生长了,老爷子自然不允许,当即将荣修明押回老宅,没有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从那天开始,他被关在老宅半步都出不去。

唯一的沟通渠道是秦邑。

那时秦邑还只是他的秘书,荣修明拜托秦邑去找阮沁溪帮他递信沟通。

但是故事的最后,荣修明等到的是阮沁溪的分手信以及她和秦邑的结婚证。

荣老爷子趁机让岑念住进了老宅,贴身照顾荣修明,以此来培养他们的感情。

但荣修明的心已经彻底被碾成碎渣,他痛恨眼前的一切,他决绝的以死相逼,彻底和荣家决裂。

离开荣家后,他去阮家门口守了三天三夜都没等到阮沁溪的出现。

最后出现的是秦邑。

他站在阮家的台阶上像看落水狗一样睥睨着荣修明,将一张孕检报告扔在荣修明面前,掐灭了他最后的希冀。

荣修明瞬间丢盔弃甲,决定要远赴重洋,斩断景城的一切,逃离这片让他痛苦的深渊。

离开多年之后他才偶然得知阮沁溪在他走后一年就香消玉殒。

那天他进了抢救室。

出来以后他悄悄地回了一次国,在阮沁溪的坟前站了一夜。

直到清晨的露水浸湿他的发丝和衣裳,他才带着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