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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看。”

颜良勒马一观,见张扬、曹操会于两军阵前,当即眉头蹙老高。

不悦道:“这张稚叔何意?既投我主,与那曹操有甚好说的?”

副将吕旷进言道:“不若挥兵掩杀过去,杀了曹操贼军自溃。”

“杀曹操?”

颜良冷哼一声,斜眼去睨身侧吕旷。

新投之将果然不知天高地厚。

那曹操可败、可擒,是能随便杀的吗?

且不说袁曹共争上党是一时争利,尚未彻底撕破脸皮。

就说有那疯狗般的陈无敌在,闲着没事干杀他岳父,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

“本将点你二百飞骑,要杀你杀。不过记得留好姓名,莫要连累旁人。”

吕旷莫名道:“有壶关相阻,将军何惧陈丛?”

“壶关?”颜良冷笑道:“虎牢关尚不能阻,区区壶关能挡几刻?再有,你若不惧,到时本将军自许你下城与之搦斗。”

吕旷:.....

他不过是进言两句而已,说得好好的,咋还使他去与陈丛单挑?

他又不傻,那厮赫赫凶名在外,大将颜良、文丑听了都变颜色,他如何去斗?

...

两军阵前,枭雄会首。

“孟德兄,几月不见,风采依旧啊。”张扬拱手招呼同时,轻磕战马后退几步。

作为旧识。

他虽然不知那典韦底细,但跟在曹操身边那许褚可是悍勇的紧。

若对方骤然发难,他身边五十亲卫保准抵挡不住。

曹操佯装不悦道:“稚叔别来无恙,操可念你的紧,还欲表为河内太守再续旧情。岂料稚叔非但不领情,还领袁军来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张扬深吸口气:“非是不愿,然司隶校尉王公节之事在前,扬实难看透孟德兄几分真心呐。况,孟德兄身居上党之地,破我阳阿斩我大将,如今说我攻你,未免欺人太甚吧?”

曹操嘿嘿一笑:“稚叔不奉并州牧在前,岂说曹操无理?罢了罢了,操不欲与你分辩,稚叔唤操前来也不是来叙旧的吧?还请直言。”

“孟德兄请看,四万大军一动,再无回头路。扬不欲坏了孟德兄性命。孟德兄若愿退军,弟愿献粮草万斛,自此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司隶、晋阳两地通行,必不阻拦,如何?”

“哦?”

曹操面作沉思状,实则心里门儿清。

似上党这般战略要地,袁绍必然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的。

张扬投袁,调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想在四世三公袁本初的手底下玩什么听调不听宣的戏码,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

这一套在他曹操手底下就玩的通吗?

上党同样是连通并州、司隶的腹心位置。

除非曹操疯了,才会将这样一块战略要地许人。

良久...

曹操笑了:“好!稚叔仁义,便请退军十里,操自横渡漳绛而退。”

张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憋死。

他急吼吼地收拢各地兵马,出城堵截曹操,怕的就是对方掘河灌城。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不在东岸掘河,而在西岸结营。

张扬没疯,此时放任对方再渡东岸,一泼大水下去,三万上党大军并一万袁军,转瞬即覆!

“孟德可从右翼突围,扬必不阻拦。”

曹操冷笑不止。

曹门耍奸?

坐收渔利那一套是他幼时撒尿和泥时就玩剩下的老套路了。

当即回道:“也不是不行,稚叔退军五里,操便自右翼突围。”

“这...”

张扬想在袁曹之间左右逢源,则必须最大程度上消耗两家军力的同时保全自身实力。

但若退军五里,摆明恶了袁绍,到时他便只能让出上党,调任河内成为曹操附庸。

若如此。

他还有何必要费劲演上这么一出?

但是直接拒绝...

岂不是摆明了告诉曹操,所谓的秦晋之好就是一句诓人的屁话?

张扬实在编不出像样的说辞,只得硬着头皮道:“孟德兄信不过张扬呼?”

“罢了罢了。”曹操摆摆手:“若稚叔引军后退百步,操便应你之言。区区百步,一箭之地而已,若稚叔还是不应,操便要怀疑稚叔何为了。”

百步...

应无干系吧?

要是颜良问起,便推说后军有异。若是颜良卒于乱战,自然更好...

张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一言为定?”

曹操重重抱拳:“一言为定!”

...

颜良见张扬回阵久不击鼓。苦等良久,正不耐烦时忽闻左翼大军鸣金缓退,顿时一脑门子问号。

随手指个斥候,不耐道:“去,问问张稚叔意欲何为!”

“喏!”

片刻斥候得归:“禀将军,张太守说后军有异。”

颜良愣了愣,后军有异?

不待他多反应一刻,忽闻前方战鼓冲天起,伴随滔天喊杀曹军直接发起了冲锋。

嘈杂剧烈的喊杀中隐隐透出:‘无敌将军铁骑杀至,杀杀杀!’,‘陈无敌来了,随我杀敌!’,‘戴金盔的是颜良!’的字样。

颜良猛然瞪大了眼睛,瞬间将张扬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个遍。

既惊且惧。

就内心而言,他是不信陈丛能这么快杀到,况且后阵斥候并无回报。

可张扬退军在前,传信在后,又有曹军佐证,难免动摇三分。

关键是他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普通士卒全信了...

不仅袁军阵中出现短暂骚动,曹军士卒更是红着眼埋头猛冲,持刀步卒都敢找着骑兵玩命。

“稳住阵脚,不许乱!稳住阵脚!结阵杀敌!”

颜良挥动马鞭催促传令兵发旗令,可传令兵早已吓得腿软,连续三次抬腿,愣是没有迈上观楼。

尤其是经历过讨董之战的精锐老卒。

他们更清楚‘陈无敌’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此消彼长下。

黄忠纵马杀至,闪电般的快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几度横扫,便在亲兵丛中杀出一条血路。

随后揽缰一跃,翻转长刀呈劈山之势直取颜良。

铛!!~~~

金鸣炸裂,火星乱飞间。

跨下战马前蹄一软跪倒在地,颜良滚地几圈,顾不上发麻的双臂,挥刀扫开一片乱兵,赶紧扶起马儿重新上背。

黄忠将过夏侯又至,挺矛直刺顿时穿透战马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