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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已经加快了脚程,行至一半,徐黑大打马从前而来,对宗自沉说:“王妃,前面有人倒在了路上!”

宗自沉拽了下缰绳道:“有多少人?”

徐黑大道:“十几个,有男有女还有孩子,看样子是个老人晕了过去。”

宗自沉点头:“带我去看看!”

队伍的前方不远处,确实有一伙人围在一个老人的身旁,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泛黄,眼下乌青,像是日日夜夜吃不饱睡不好。

不过他们面上不见多么担忧与悲伤,更多的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几个男人抬着老人像是似乎在商量着怎么处理老人。

老人的手指还在动,只是像彻底没有力气了!

女人紧紧抱着孩子冷漠的注视着,只有小孩眨着一双大眼露出害怕。

宗自沉让徐黑大打前,上前道:“我们带了大夫,把老人家放下吧!”

又看向孩子:“还能熬个米粥,给孩子喝点!”

一伙人乍一下的看见宗自沉和徐黑大两人吓了一跳,他们长久来的食不果腹,让五感都下降了许多,以至于到现在才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庞大的队伍。

不过他们很警惕,男人们放下老人,将女人和孩子护在后面,握着拳,呈一种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搏命的状态。

因为这一路上有些穷凶极恶的人,饿急了专逮女人小孩下手,这种他们见多了,不得不防,还有好不容易有口吃的,旁人就要过来抢。

虽然看着宗自沉的队伍不像缺吃的,但是这个年头是个人都得防。

宗自沉看出他们的警惕,招了招手让后面队伍的将士过来,他才对这群人说道:“我们是州府派来赈灾的,无需害怕!”

话一落,这群人仔细打量了过来的将士以及身后的队伍,忽然宗自沉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传来。

那女人小声的哭着,轻轻的埋怨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她的哭声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几个女人渐渐哭了起来,孩子看着母亲哭,也跟着哭,站在前面的男人们有的垂下双手,深出一口气,仰着头,眼眶红润。

有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笑着,有一个人坐在那个晕倒的老人身旁,又哭又笑着:“爹你不用死了!你不用死了!”

宗自沉让队伍暂时休整,又让人给这群人安排米粥,给他们先填一顿。

一顿吃食结束,宗自沉让将士带着队伍继续前行,他和徐黑大两人留了些粮食等问完了这伙人的情况,随后再追上去。

队伍再次启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宗自沉又叮嘱了领头的将士:“夜路难走,小心一些。”

“是!”那将士领命。

他们也不是非要夜里还赶路,可是时间不等人啊,晚到一天,一天就要死掉多少人。

这群难民休整了一下,精神恢复了一些,宗自沉看着刚才坐在老人面前哭的人,宗自沉走了过去:“有几句话想问你,可以吗?”

那人见宗自沉过来,急忙起身,眼中带着感激:“大人,您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多亏了你们我们才有口吃的。”

宗自沉让他坐下,然后席地坐在他的一旁,道:“你们来自哪里?”

“我们是从北黑城来的。”那人回道。

“北黑城!”宗自沉接着问道:“可以说说北黑城的地动吗?”

那人接着道:“大人,我们不住在城内,我们在南城郊的一个村落里,我们是一个村的,也幸亏我们村地动那日正巧有个习俗,载歌载舞至夜半,这才使我们村活下来的人比较多。”

宗自沉看了四周的人一眼,他们是一个村的,难怪会结伴。

那人说:“可是地龙翻身,我们无处可逃,我母亲就被卷进去了。”

他低下头,情绪低落:“来不及救她,是我没用!”

他懊恼的捶打着自己,宗自沉安慰他:“非人力所能及,怪不得你!”

那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接着道:“等地动结束,我们看着整个村里的房屋都没了,人也没了,就打算赶紧告诉郡城的父母官,请他们救人。”

“可是,城门都塌了,我们根本进不去。”那人摇了摇头:“我们只好自己救人,但是活下来的没几个。”

宗自沉喃喃道:“没进去吗?”

这时一个不远处的女人小声的说道:“我进去了,那里面情况比我们村还要糟,路没有一块能下脚的地方,等我找到我父母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气了。”

说着她抱紧了怀中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闻言宗自沉沉默了良久,他又问道:“你们怎么没去天安郡?”

那女人道:“去了,天安郡也就比北黑城好一点,在那里没吃的,我们这才想去其他郡城的。”

宗自沉盘算了下,这地方离宁平郡较近,他道:“是要去宁平郡吗?”

那女人点了点头:“嗯。”

宗自沉又接着道:“我留了粮给你们,足够你们到宁平郡了,而且州府已经给各个郡城慢慢的赈灾发粮了,撑过这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起身走向女人,从包裹里翻出了一块丽日塞进去的糖,给了孩子:“小家伙吃吧,好好长大!”

孩子懵懂的接过糖,递给自己的母亲:“娘,你吃!”

女人的眼眶又湿润了,摇了摇头,催促着孩子吃下。

宗自沉让徐黑大将粮分给他们,然后转身上马,他要和徐黑大去追队伍了。

难民们站了起来,那个老人的孩子向宗耀走近了几步:“大人,如何称呼您,等我和我父亲安定下来,我去报答您。”

宗自沉调转马头,笑道:“不用,赈灾是北都州府和景王的本分,你们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报答。”

他说完看向徐黑大示意走了。

两人骑着马,虽是轻装简行,但是夜路太黑,走的也不快。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宗自沉已经看到队伍的尾巴了。他看着前方道:“天亮了,快走!”

“天亮了,还不快去!”此时的华宸川一条腿蜷缩着,一条腿伸直,背靠在石壁上,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满头脏辫的男人道。

那男人在旁人的搀扶下慢慢的向外挪去。

直到男人走了出去,他又看向外面,一丝光亮射了进来,他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