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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朝堂之上,一些头脑灵活的人也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更多的人都在竖起耳朵打算认真听一听秦礼会怎么说。

“陛下,这些州府都和定州府相邻,兖州府位于定州的西方,楚州府位于定州府的南方,汾州府位于定州府的西北方,盘州府位于定州府的北方。”秦礼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因此,微臣以为,这些州府的百姓之所以受到雪灾的影响相对较小,定然和定州府有关。”

端坐在龙椅上的夏哲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随后说道:“你们觉得秦侍郎此言如何?”

他并不急于表态,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表态就意味着将此事定性,如果事情又有反转,那么他身为帝王,就会颜面尽失,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如果他不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陛下,微臣觉得秦侍郎此言有理,不过定州府乃是康王殿下的封地,朝廷大张旗鼓的调查并不可取。”冯忠躬身说道。

大夏分封给藩王的封地基本上都不会连在一起,这也是朝廷防止藩王之间联系密切的手段之一。

从藩王到达封地就藩的那一刻,朝廷就不能无故插手藩王的封地的相关事宜。

至少明面上是不能这样做。

“冯右相的意思是想秘密调查定州?”宇文烈斜瞥了冯忠一眼,讥笑道。

他平日里就和冯忠不太对付,哪能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本相还没糊涂到这种程度,要是这么做了,没有被康王殿下发现还好,如果被发现了,这岂不是有损朝廷颜面?”冯忠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向宇文烈,继续说道:“朝廷只需要让定州府周边几个州府的知府在当地深入调查一番,基本上就可以得出结论,如果还是得不到结果,朝廷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前往定州询问。”

宇文烈也不恼怒,而是点了点头说道:“难得冯右相能有如此的觉悟。”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言语之中的讥讽之意。

冯忠嘴唇动了动,正想讥讽回去,却听到龙椅之上的夏哲威发话了:“好了,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都给朕收敛一点!”

“微臣知罪!”宇文烈和冯忠连忙跪伏在地,高声说道。

“起来吧,冯右相此法可行。”夏哲威看了一眼两人,随后将目光看向某一个方向,继续说道:“散朝之后,中书省即刻将诏令下发到冯右相所提到的几个州府。”

“臣遵旨!”中书令韩啸随即出列,躬身回道。

“至于赈灾之事,等此事有了结果再行商议。”夏哲威将目光投在宇文烈身上,淡淡说道:“宇文左相觉得如何?”

“陛下圣明!”宇文烈心中苦涩,但却没有反驳。

这些年对于雪灾的赈灾成效他很清楚。

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先不说底层的官员有没有贪墨,大多数时候百姓根本就等不到赈灾的援助就已经被冻死了。

针对雪灾的赈灾讲究的是一个时效性。

时效性一过,一切都晚了。

不像旱灾之类的天灾,只要赈灾的钱粮到位,事情就可以很快缓解。

现在的宇文烈只希望快一些得到结果。

“既然如此,那便散朝吧!”夏哲威说着,摆了摆手,起身就要离开。

忽然一个小太监从金銮殿外小跑着进来,嘴里急促的说道:“陛下,有北方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夏哲威的脚步顿住,转身用目光死死盯着那名小太监,一字一顿道:“八百里加急的奏报?”

一众朝臣听到这几个字全都面色一变。

“回陛下,正是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小太监连忙回道。

“让他进来!”夏哲威心中一惊,眼角微微抽动,沉声说道。

“遵旨!”小太监连忙退了出去。

信使很显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小太监刚出去没多久,那名信使就快步走进金銮殿中。

信使的衣服和脸上满是灰尘,虽然刚才休息了一小会,但是胸口依然不断剧烈起伏着,显然非常疲惫,就连腰间绑着标志性的黄色小旗子也有些脏污。

他正要行礼,夏哲威直接摆手说道:“奏报呢?”

需要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肯定是大事,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些礼仪了。

信使闻言,连忙拿出此行携带的奏报,双手递给了刘安。

而他也被带出了金銮殿。

很快奏报就到了夏哲威的手上。

夏哲威审阅着奏报的时候,整个金銮殿除了信使那急促的喘息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随着夏哲威审阅奏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就连拿着奏报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愤怒。

将奏报全部看完,他的目光中杀意迸发,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让下方那些偷偷观察的朝臣忍不住身体微微一抖,重新低下头去。

“岂有此理!蛮族,又是蛮族!他们当真以为我大夏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夏哲威直接将奏报揉成一团,向前丢去,随后重新坐回龙椅之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大多数时候一直保持着帝王的威严,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了短暂的失态。

而那被揉成一团的奏报刚好滚到了宇文烈的脚下。

宇文烈弯腰将其捡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摊开审阅。

很快,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随后将那皱巴巴的奏报递给了身边的冯忠。

冯忠正要开口索要,想不到宇文烈竟然主动将奏报递给了自己,连忙接过,也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又递给了其他朝臣。

随着看到奏报的朝臣越来越多,朝堂之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每个看过奏报的人都是和宇文烈一样,脸色难看。

“说说吧,此事该如何是好?”夏哲威淡淡问道。

此时的夏哲威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浑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意,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就握成拳,似乎想把什么东西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