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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收到徐染走了的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是徐染给他发的信息,让他照看好同事们不要出事,车留给他,以备不时之需,小林恭敬地回复了好,让她放心。

小林环视一周,严季科也没有在,其余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对此一无所知。

KtV的位置离c市最繁华的酒吧一条街不远。

凌晨1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昏暗不明的路灯下,有情侣在拥吻,有三三俩俩的年轻男女在讨论什么,有人在打电话,有人抱着酒瓶立在街边旁若无人的哭。

街边的原本缺了手脚的流浪汉不知从哪变出了手脚,麻利地收着地上装满钱的盒子,起身,收工回家,这在c市,早就形成了产业链,骗一骗远道而来的外地人。

徐染和严季科等了很久都没有打到车。

严季科倚在徐染身侧,还在牵着的手磨蹭了下徐染的小拇指。

“染姐,要带我去哪里呀。”尾音上扬,男人微微低头,看着徐染,徐染冷不防和他对视,一瞬,偏过头,“给你仍水里去醒醒酒。”

严季科笑,往日干净的嗓音含了些沙哑。“那可不行。”

徐染没有问为什么不行,不再说话,跟醉酒的人没有什么话聊。

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前面还排了70多辆车,有些后悔心软带他出来,准备送他回家,但现在把他仍在街边也不合适。

连续一周没有休息好,徐染这会脑子也有点犯晕。

一阵风吹过来,徐染打了个冷颤,脑子也清明了些。

严季科立马就挡在了徐染身侧,松开牵着的手,把徐染拥在怀里。

“这样就不冷了。”他说,严季科今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

静止了一分钟,徐染叹了口气,轻轻地推开严季科。

“我们去酒店。”

有身份证的成年男女开房异常顺利,但酒店火爆,只剩下一个标间。

徐染心想,还好是个标间。

给严季科牵进门。

“你睡这个床,我睡那个床。”

“现在,去睡觉。”

严季科瞅着徐染,乖巧地点点头,走到床前,开始脱衣服和裤子,双手交错,t恤上撩,露出精壮的上身。

徐染没动,看着他。

严季科开始解皮带,裤子下滑,徐染转身。

“你要走了吗?”严季科问。

“不走。”徐染留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下楼,问酒店有没有一次性的床单被褥,被告知没有。

拿出手机软件,在某团上点了外送,送来要25分钟。

酒店不负责将外卖送上楼,徐染干脆就在大厅找了个地方坐着等。

想了想,给心理医生发了信息。

“我好像,有点心动了。”

“具体有什么表现呢?”心理医生秒回。

“会心软,触及一些往事,会心头发颤。”徐染回复。

“是不开心的感受吗?”心理医生又问。

“不是,但也没有开心。”徐染诚实回答。

“最近还有梦吗?”心理医生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最近都没怎么睡觉。”徐染打字。

“......”那边发来一串点。

“那今天晚上睡一觉,看看有没有反应。”心理医生给建议。

“今天晚上又要和他在一屋睡觉。”徐染老实说情况。

“......”那边又发来一串点。“那我祝你好运?”心理医生开始跳脚。

徐染露出一抹笑,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明天告诉你结果。”

“行。”

“注意安全。”心理医生补了一句。

“嗯”

聊完,也没有删记录,徐染的私人号没有删记录的习惯。

再刷了五分钟手机,外卖电话就切了进来。

徐染拿好日用品和一次性床单,上楼。

刷卡进门。

在床边坐着的严季科瞬间起身,松垮的皮带在腰间,竟还是她出去的那个模样。

徐染挑眉,“你怎么还不睡。”

“想你,睡不着。”他说,又要来牵徐染的手。

徐染躲过,“回床上。”

严季科刹住脚,后退几步,又坐下,皮带发出磕碰的响声。

徐染开始铺床单,铺过很多回,轻轻一抖,一套,床单被罩就如同长了手一样,规规矩矩地套好。

没有睡衣,徐染简单地在洗漱台洗漱。

回来看见严季科还是坐在床上看着她,没搭理。自顾自地回床上和衣而眠。

本就穿的西裤和衬衫,脱是不可能脱的。

一会,徐染听到隔壁脱裤子的声音,然后是人钻进被窝的声音,扯了扯嘴角,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徐染被一副滚烫的身体热醒。

严季科从那边的床上,挪到了她的床上,并把她抱在怀里,就穿了一条内裤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

“严季科!”声音多少带了些咬牙切齿。

“嗯,我在。”声音在头顶响起。

“去你自己床上睡。”徐染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肚子,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徐染瞬间收了力道,他没穿衣服。

“不去。”严季科将身子往下挪,抱住徐染的手却是没松,将头埋进徐染的颈窝,身体贴紧她的,闷闷地声音传来,似乎有些难过。

“染姐,你身上的牛奶味,我怎么闻不到了。”

徐染原本挣脱的动作一僵,回忆席卷而来,半晌说不出话。

七年前毕业前的那一晚,并不是徐染和严季科第一次同塌而眠。

他们第一次住酒店,是因为出去玩,回来晚了,学校宿舍都已经关门。

第二天俩人都有早课,无奈只能在学校旁边的小旅馆将就一晚。

一间房,严季科确实存了那种心思。

那天他们什么都做了,严季科含着她的耳垂,轻声说:“染染,你身上的味道是牛奶味的。”软软糯糯,让人想咬一口的那种。

徐染被亲得晕头转向,有些害怕,但也没有拒绝。

严季科多年的理论知识终于要付诸实践,但在跨过最后一道坎的时候,又良心未泯,忍住了。

说是良心未泯,其实是他不想负责,也害怕负责。

后来,严季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一个讲座。

那个老教授说,人的五感是跟随着心走的,如果你闻到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是你喜欢的味道,那一刻,你们是同频的。

他问教授,那是她喜欢自己还是自己喜欢她呢?

教授反问他:为什么没有相互喜欢这个选项呢?

当时严季科愣了很久,后知后觉,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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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染愣了半响,实在是太热了,用力掰开他的手,脱身,但床不大,也不敢挪太远,再远就得掉下去了。

转身,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

“严季科、严季科”徐染拍了拍他的脸,皱眉,但没有反应。

他真的睡着了。

徐染端详着他的脸。

浓眉、丹凤眼、挺鼻、薄唇。

这是薄情的面相,如今的徐染看得分明。

稍稍拉开距离,将严季科的手弄弯曲抱着他自己。

徐染这才在他身侧躺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