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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先生不要着急,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张东亮就把怎么认识的许文强,以及自己在北平跟燕京大学的渊源,都跟鲁秋白说了一遍。

鲁秋白的脸色和缓了很多,起码不像一开始那样对张东亮戒心重重了。

“那张先生是从事什么工作呢?”

“我说出来秋白先生可能不一定喜欢,我就是你们口中说的那种买办,我和英国人合伙,在外滩开了一家药房。”

看着鲁秋白脸上不屑的表情,张东亮接着又说到:“不过我这个买办,可能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我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那种买办,我跟英国人合伙开药房,我是大股东,我说了算,这方便我及时拿到西药来帮助国人。”

鲁秋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唉,跟这样性格刚直的人打交道就是累啊。

“秋白先生,我有些事情要和先生说,不知道秋白先生有没有心情听?”

“说来听听。”鲁秋白依然不动声色,他现在还猜不透张东亮到底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秋白先生经常在报纸上揭发社会的一些黑暗面,忧国忧民之心我是能看得出来的,但我能不能给秋白先生提个建议?”

“说说看。”

“有很多斗争是要讲策略的,一味蛮干不光会造成无谓的牺牲,而且无助于事情的解决。”

“有很多时候牺牲是难免的。”鲁秋白对此不以为意。

“秋白先生,我并没有否定你的理想,我也是个三观很正的人。”

“三观很正是什么意思?”

“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鲁秋白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下,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没想到张先生对哲学之道也颇有研究。”

“惭愧惭愧,我这都是拾人牙慧。”

张东亮决定深入引导一下鲁秋白。

“秋白先生,你觉得当今华夏的局面,是冯敬尧这些流氓造成的吗?”

“不是他们还有谁?”

“不,秋白先生,他们只是表象。他们只是一个人身上的癣疥之疾,真正的病根儿不在这里。”

“虽然看起来国家得到了统一,但那只是表面。一个真正统一的华夏,怎么会有那么多外国人,在上海滩拥有租界和治外法权呢?”

第一次跟鲁秋白见面,这个宏大的话题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其余的就让鲁秋白慢慢思索吧。

张东亮决定把话题再绕回来。

“秋白先生,我们现在谈谈斗争策略的问题。”

“东亮先生有什么高见呢?”

“凡事要形成一股势,推动向前发展,才能事半功倍。

秋白先生虽然在报纸上揭发社会黑暗面不遗余力,但目前单打独斗,很难形成一股浪潮。”

“那要如何去做?”谈到自己的本职工作,鲁秋白的兴趣明显提了上来。但他不相信张东亮作为一个外行,能提出什么有效的点子来。

“就像目前这个事情,我们应该先从丁力和老金的爱恨情仇入手,这是公众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通过这个事情切入,再引申到丁力和许文强协助汉奸逃跑的事情来,最后把战火烧到冯敬尧身上。这样才能形成一股浪潮,层层递进,达到我们的效果。”

鲁秋白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看来这个张先生也不是不学无术嘛,对人心把握的很准确,传播的效果也很好。”

“其实我和许文强、丁力也无怨无仇,但是为了上海滩民众的安宁,我还是愿意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张东亮诚恳的对鲁秋白说道。

鲁秋白看向张东亮的目光,已经带上了赞赏之色。

“秋白先生,我要郑重提醒你一句。”

“何事?张先生请说。”鲁秋白看张东亮突然严肃起来,也不由得面色一正。

“金钱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当你们报纸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或许出手,把你们的报馆全部买下来,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哼,他们还能挡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鲁秋白对此不以为意。

“秋白先生,狗急了要跳墙,你挡住了这些人的财路,要小心他们对你做出不利的事情。”

“在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总是要有人来做的,我辈义不容辞。”鲁秋白的脸上带出了慷慨之色。

“那秋白先生多保重。”

“给我也倒一杯酒。”鲁秋白端起酒杯:“谢谢张先生。”

没有人知道,张东亮和鲁秋白这次会面之后,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许文强和丁力这对搭档,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每次他俩和冯敬尧见面,许文强还没表态,丁力就抢先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哪里有做小弟的觉悟啊!

许文强是一心想自己当大佬的人,丁力则是心甘情愿要当冯敬尧的打手,这是他的理想。

这注定了许文强和丁力的结局不会太好。一个团队一开始的目标就不一致,那怎么能发展起来?

目前还好,他们都在冯敬尧的手下,准备大展宏图,没有暴露出大的分歧。

丁力逐渐忘却了自己不愉快的过往,努力表现想得到冯敬尧的赏识,这时候对他的打击随之而来。

鲁秋白采纳了张东亮的建议,第一波火力集中攻击丁力,丁力和金荣之间的那点事给翻了个底朝天。

豪门、黑帮、女人、虐杀,这种话题永远不缺热度,何况丁力和老金的事情集中了上面所有的要素。很快坊间就沸沸扬扬,丁力的名声响彻上海滩,不过是臭的。

丁力有没有虐杀贾依人?现在人都死光了,死无对证,丁力怎么辩解也不会有人信的,何况他也没地方辩解。

丁力对冯敬尧来讲,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一张牌,属于招揽许文强的一点添头。

“老板,有报纸连续报道丁力的事情,恐怕对我们影响不好。”阿祥拿着报纸汇报给冯敬尧。

“哎,阿祥不用担心,无非就是有些帮派不死心,想拿此事做做文章,从这里换点好处罢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冯敬尧叫来许文强:“文强啊,你告诉丁力,近期不要出现在公司里,也不要出现在公众面前,等事情平息了再说。”

“是,冯先生。”

和丁力只会在家气得发疯不同,许文强却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嗅到了味道,他也没法改变什么,因为不等他开始行动,对他的攻击也随之到来。

许文强和丁力为了掩护汉奸逃跑,在冯公馆门口对蓝衣队大开杀戒,这事也被报纸捅了出来。

借着丁力和老金事件的热度,许文强和丁力又事涉汉奸,广为传播之下,一时之间引得群情激愤。

大批人群聚集在冯敬尧公馆门口,“打倒汉奸,铲除流氓”,人们高呼口号,对许文强和丁力愤怒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