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看他，“警察叔叔聊天都习惯刨根问底的！”她去看菜单，“先点吃的吧。”
齐天盛全部心思都在肖湘答案上，点餐也不给她机会，“老板，两碗招牌面，小菜随便拼一个。”
肖湘皱眉看他，“我吃啥，你都帮我决定了！”
“信我的，他家就这面最好吃，我住这附近，常来。”
“好吧。”肖湘坐下开始翻包，“我们做这个项目可好，又给自己加个餐，现在还得一天三遍喝中药！”
“行，喝药把胃养好，是正事儿。”齐天盛敷衍完，再发问，“你辞职，还带着活回来？”一个问题，他换三个角度问出来，感觉问肖湘句话，快和审犯人差不多了。
“嗯，我们这行业临时建组、外聘合作是常事。辞职就是不挂靠在某一家固定公司了，有项目都可以合作的。”肖湘说完又一叹，“不过，我还不属于这类情况，我只是跟老板提出辞职，目前公司离职手续还没办，公司安排的工作还得做。”
“我想也是，桑导怎么可能放你走呢。”
服务员来上菜，肖湘这功夫把手里中药喝进去，“桑老师没说不放，应该是挺生我气，让我自己和周老师谈，就是我们大老板。”
“就刚刚那个周导？”
肖湘摇头，“不是他，他是我们其他组的导演。现在公司业务还过得去，又召回一个摄制组。周老师没在国内，他在国外做一个海洋项目，还不知猴年马月回来呢。我给他发邮件了，他还没回复呢。”
齐天盛往椅背靠，明白了，桑导这是用缓兵之计，拖着肖湘呢。
肖湘挺无奈的，“你说，桑导都那么生气了，就直接签字，让我滚蛋呗！他还不签字，他不签我不到岗，公司还得给我发底薪交保险的，公司多亏！”
“你这不是有活。”
“这活，就是个助理工作，他们临时找谁都能做。我这是想着反正来滨江，顺便帮导演联系一下祖研那两位老专家，明天摄像师过来他们可以直接跟拍。这样能帮组里提高工作效率、节约成本，友情帮忙而已。没看我都不住酒店，不想再产生费用走公司财务报销，还得住肖皖那。”
服务员送面，肖湘拿起筷子，“喝完中药，胃里饱得饭都吃不下。桑导还非让我带着喝，也是服了。”
“他是关心你。”
“超级难喝，这种关心不要也罢。”
“你还挺有情绪！”
“有吗？桑老师也说我还戒指、辞职都掺杂个人情绪，被批评不高兴就撂挑子。”
齐天盛吃口面，听肖湘说还戒指，马上放下筷子，“你把戒指退回去了？”
“那戒指是上次我受伤，桑老师来看我时当生日礼物送的。当时手疼得我都没力气打开看，后来还是小晴打开玩，我发现是个古董戒指，就想着之后见面还给他。”
肖湘放下筷子摇头，“可后来就不知道丢哪去了，见到桑老师没还成；更尴尬的是，我妈出事前糊里糊涂给他写张字条，又是姑爷、又是领结婚证的，他就此误会了。”她耸耸肩，“命运是那样的调皮，爱跟我们开玩笑！”
她叹口气，“其实我没有情绪，我就是遵从自己真实想法，先前做音乐那项目，我是看桑老师面子回去的。现在项目做完，辞职不正常吗。我是真在北京漂够了，回去都没租房子，一直挤在圆圆那住，和她一起付房租，就想着忙完回家呢。”
齐天盛吞吞喉，“行，不想漂就回来，和辛老师弄老年公寓也挺好。我还在愁呢，我要是回滨江忙起来，剩辛老师自己在莲池洲弄老年公寓，怕是她太吃力，正好你回来了……”
“我回来，你倒走了。”肖湘重拿起筷子吃面。
齐天盛心里懊悔，4月底张队第一次打电话征求他意见时，他正失意着，就想换个人多的环境，换个忙碌的岗位，可以换个心情，没想到达哥会突然离世，更没想到肖湘会突然回来，命运不也是和他开个玩笑。
齐天盛斟酌道，“我还没回队里报到，你若是不希望我回滨江，我就留……”
“齐警官，公安局可不是私企，就是私企也不能随便调岗调部门啊，你本就应该属于这，干嘛没回来先打退堂鼓呢！”肖湘放下筷子，“莲池洲就是个养老的地方，那老年公寓我和辛老师不会弄，可以学、可以问嘛，有事那么多同学呢，找谁不能帮忙。别为个养老院，放弃自己的追求提前养老了！这是我走前，桑导对我说的话。”
肖湘低头吃面，齐天盛也吃几口，“今天要忙到很晚吗？”
“不用，就是陪导演提前找专家沟通跟拍细节，看看拍摄环境提前做准备。老专家门诊是4点半下班，我们就可以那个时间收工。”肖湘放下筷子，“不想吃了。感觉哪做面都没有你做得好吃！”
齐天盛放筷子抬眸看肖湘，她最后这话让他无比受用，可看她剩大半碗面，他不太满意，“你吃太少了，以前吃面不都得加量。”
“胃还得养一段时间。”肖湘收拾包，“桑导在北京那组跟拍的老中医是行业权威，这不给我把脉弄出来一日三顿苦咖啡。咱走吧，我要去买奶茶，喝完中药嘴里都是苦的。”
齐天盛看看时间，“等你晚上忙完，我带你去祖研后面的老年公寓看看啊，感觉他们家的装修我们可以借鉴。”
“行啊。”
肖湘出门看到对面的饮品店，“我去买奶茶。”
“我去。”齐天盛把车钥匙递给肖湘，“你先上车。”
肖湘坐车里没几分钟，齐天盛回来了，递奶茶时还叮嘱她，“小心烫！”
肖湘满脸嫌弃，“现在什么天啊！大夏天的，你给我买热奶茶！”
“让你喝都不错了，我这还给你要的12分甜。喝中药忌生冷，否则中药全白喝！”
肖湘小心翼翼触摸杯壁，“这家伙跟热水袋似的，要个温热的还不行，年纪轻轻跟桑导似的各种养生！”
“温热的你喝不完下午就凉了，这热的到你喝光都不会凉。”
……
齐天盛送肖湘到酒店，两人约好晚上见面时间。他下午跑趟建材市场，订购瓷砖、涂料，等货都发完，又去超市买几大袋东西，再到祖研大门外，就看到肖湘和周导走出了门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