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盛默默承受着肖湘宣泄不满，“为了辛老师，她现在需要我们保护，她不再是我们上学时护着一群小鸡仔儿的老鹰了！”
肖湘听言手上的力散了，齐天盛大掌顺势握住她小手，而后和前面走来的急诊科主任说话，“主任，病房我们腾出来了，您正常安排吧。”
“好。”主任看看手牵手的二人，“你们好好照顾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太痛苦了！”
“嗯，您先忙着。”
肖湘等主任走了，抽手用力打下齐天盛手背，“我名声全让你毁了！”
肖湘看到便民门诊那片候诊椅，“我去那等你们，可不跟你们去院办了。”
“肖湘对不住！等达哥的事情处理完，我补偿你！”齐天盛又拉住她胳膊叮嘱，“你可别跑了，待会儿这边谈完还得把辛妈交给你，我们还有事！”
肖湘无可奈何，“知道了！”
下午，齐天盛送辛飞和肖湘回家的路上，辛飞绷了一上午的神经才有放松，“大盛，有件事你得尽快帮我找人办。”
“嗯，您说。”
辛飞叹口气，“我前段时间不是说想开个老年公寓，本是想着退休没事发挥发挥余热，不赚什么钱，就是帮扶照顾一下莲池洲那些留守老人。我这岁数办不下来执照，五一陈达回来用他名字帮我递交了申请，正常这两天营业执照就能下来，我还没去取。”
“我回去，帮您取。”
“还不能取。”辛飞再叹气，“我没想到佳佳父母是这么……”她不知该用什么词汇形容，“总之吧，那个老年公寓挂到陈达名下，以后怕说不清楚，未来会涉及到盈利收入没法跟小豆子姥家人去掰扯。为了小豆子房子、财产我可以让，但这老年公寓不能让！”
“辛妈，我明白，您是想怎么弄？”
辛飞摇头，“我身边那些朋友、亲戚岁数都在这摆着呢，更名也不能往他们那更，你这职业也是一堆纪律。所以，我想你帮我找个绝对可靠的人，去更名。你找这个人，只他本人可靠也不行，还要他们家都托底，毕竟未来涉及到财务进账出账。”
齐天盛点头，“嗯，那得好好找、好好选呢！还得查查他个人有没有欠款负债，否则也容易出问题。我这两天，就给您琢磨这事。”
肖湘在后座安静半晌，“辛老师，您看我行吗？”
前面俩人听这话，都转头看她。
肖湘向前挪动一下，“我昨天晚上，听您说达哥支持您办老年公寓，我就觉得这事做起来特别有意义。在莲池洲拍片子时，我发现咱那留守老人特别多。尤其是我妈住那小区，近半数以上是留守老人，我妈去世、还有邻居刘婶给我触动相当大，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我妈，也不知道刘婶老到我妈那种程度该如何生活。”
她顿了顿，“所以，我想和您一起开办老年公寓。”
齐天盛从后视镜看肖湘，再看辛飞，他不想左右辛飞的想法，但他觉得肖湘可靠。
肖湘想了想，“辛老师，您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入股，我们合伙做。不过提前和您说，我没什么积蓄，手里只有我妈留的嫁妆10万。以我的名义申请证照，之后我们找的专业律师，签署协议、明析股权，这样不管将来有什么变故，谁都可以拿着协议用法律维权。”
齐天盛动动唇，想说哪能用人家嫁妆钱，但瞥见后视镜里辛妈严肃思考的神情他没出声。
辛飞考虑几分钟，“肖湘，你得好好想清楚，这个事不是随口一说就完的。”
“嗯，我想清楚才和您说的。”肖湘也是满脸认真，“您可以让齐天盛把该做的所有合作人背景调查都做了，留底备案。我们所有手续都正规化，后面万一有纠纷，法院也好有依据凭证。”
齐天盛接话，“不用查，我信得过你。”
“不，该查还是得查。”辛飞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即便肖湘知根知底，但她毕竟还没结婚，谁知道她将来嫁个什么样的人，谁知道她未来的丈夫会怎样对她，谁又能完全预知未来呢？我们所有手续合法化，将来哪怕我不在了，肖湘也好处理。还有，肖湘这投资的事，你也应该和你妹妹商量一下，毕竟是你妈妈的钱，你妹妹应该知情。”
“肖皖那，您大可放心。她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我妈去世，我把卡给她，结果她悄悄把钱全转我卡里了。她就是想按我妈的心意，把这钱留给我用。”
辛飞叹气，“你妈虽然是脾气不好，但她培养出两个好闺女！我一直挺看好肖皖，可惜大盛没那福气。你妹那没顾虑，那就剩你未来的家庭了。”
齐天盛五味杂陈地说话，“不也就桑导，其实桑导吧……”
“谁说我一定和桑导在一起？”肖湘打断他，“你听老师讲话，总听不出重点，还能学习好？人老师说的是未来规避风险，让你查你就查得了，和某个具体的人无关！”
辛飞点头，“我们还是要程序化、合法化，这老年公寓未来是你的婚前财产。将来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家这边还有条退路；用你妈的钱办，你也有个念想挺好。”
齐天盛没音了。
辛飞也说他，“大盛，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感情用事。他若理智些，那婚姻大事，不至于搞得一塌糊涂。陈达处对象都没让我操心，你说说你，那曲小璐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
“辛妈！”齐天盛打断辛飞，“达哥这什么时候，您老训我，能不能换个时间。”
车里都不说话了，齐天盛瞥眼后视镜，肖湘正满眼复杂从后视镜里看他，齐天盛移开目光。
肖湘悠悠道，“辛老师说得没错，你还不服了！”
齐天盛咬咬牙，不犟嘴，眼前这两位他都不敢惹。
……
陈达后事处理完，肖湘陪着辛飞、齐天盛回了莲池洲。
齐天盛车转进辛飞家小区，肖湘远看到楼下站着鲁思鹏、李佳明、林媚、陈子恒，她就不想去辛飞家了。“辛老师，一会儿我不上楼了，我妈那屋子空挺久的，我回家打扫通通风。明天您要出门前给我打电话，我们去执照更名。”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陪我，你也没休息好。”
辛飞下车去和学生们打招呼，肖湘就趁这时间，到齐天盛后备箱取出行李箱，悄无声息地走了。
大家往辛飞家楼上走，除了拿东西的齐天盛，还有一个人注意到肖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