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皖直接摇头，“在家住好好的，去医院干嘛！听说，那费用挺贵的。”
“若把这房子卖了，应该够住到我死吧。”
肖湘即便知道是她的举动提示了妈妈，也没反对，“皖皖，你看到李想在这时小晴和爸爸玩有多开心了，我不想你变成从前的妈妈，小晴成从前的你。妈去住院，你和李想就可以在一起。妈能活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哪怕是二十年都是有数的！你呢？你的人生还长着，小晴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住院费谁出，妈每月一千的补助，我这上班才四五千块钱，你在北京挣得也不多，还得租房子。姐，一个月一万多的费用挺高，我们负担不起。
“把我这房子卖掉，送我去精神病院。你们该回北京的回北京，该回滨江的回滨江，这样大家都没负担了。”肖长荣说得斩钉截铁。
“妈，那样我们就没家了！妈在家在，妈不在这就没家了！”
“什么家不家的，我们家你五岁时就散了，这只不过是个住处。”肖长荣摆摆手，“趁我清醒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也算尊重我的想法。”
肖皖还是摇头，“我不同意！”
肖湘仰头望着屋顶重复妹妹那句“妈在家在。”
肖长荣接话，“妈在哪家在哪。以后逢年过节，你们若是有空回来，就去安北去医院看看我，若是都没时间就也不用挂念我了。”
肖湘攥攥手，“我7号就得走，我走前商量……”
“妈，我们小时候家里那么难，你想过送我和姐去孤儿院吗？姐，你只管走，家里一切有我。”肖皖知道姐姐是为她减负，可她无法接受“没家没妈”的残酷现实。
肖长荣劝女儿，“你长时间不回去，把李想自己扔滨江，婆家人会有意见的！”
肖皖在妈妈面前，还维系着“嫁得好”的人设。“我和李想说好了……”
母女三人僵持不下，话题就此搁置。
……
10月6号，肖湘应辛飞之邀陪她去参加退休宴。肖湘和辛飞到酒店包房，原本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包间瞬间静下来。
几个斜靠椅子侃大山的男同学齐刷刷站起来，再齐刷刷叫声，“辛老师好。”
几个男同学盯着肖湘看了半天，才有人说话，“这不是毕业就没露面的学习委员肖湘吗？”
肖湘赶紧打招呼，不管熟不熟、叫不叫上名字，都说句好久不见。
有人打趣她，“学习委员这是只出席重要场合啊！辛老师带班最后一届学生毕业，老师在你在；辛老师转行政十多年你都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今天辛老师退休宴，老师来你来。”
肖湘解释，“纯属巧合，我回家刚好遇到辛老师，才知道有同学聚会！”
辛飞拉肖湘到桌边坐下，外面齐天盛和林媚一前一后进来了。
大伙儿开始起哄，“还是大圣能带动林大美女的节奏啊，我来时叫，林媚还各种理由不出门，原来这是等着圣哥接呢！”
齐天盛看到肖湘自然而然坐到她旁边，“我和林媚不是一起来的，我和佳明一起来的。我刚才去点菜，正好在门外遇到林媚。”
“圣哥，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那边人继续开着玩笑，齐天盛不理会，低头小声问肖湘，“不是不来吗？”
肖湘无奈，“要走前给辛老师打电话告个别，被她拉这来了。”
那边的林媚看到肖湘，隔着齐天盛伸过手，“肖湘，前桌，十多年没见了，你好你好，现在在哪发展呢？”
这握手方式让肖湘无语，她只好把手伸到齐天盛身前与林媚握握，“好久不见，我还在北京做纪录片。”
林媚又把手机伸过来，“呦，这是混娱乐圈的，真厉害！加个微信吧。”
齐天盛推开林媚胳膊，“你老往我这伸手不累吗，换位置你坐我这！”
林媚抬眼看他，“我不，就往你这伸，就不换。”
肖湘看齐天盛，“是有点别扭，要不你和我换吧。”她边说话边调出微信二维码。
齐天盛直接拿过肖湘手机放到桌面上，“林媚你要加快加，坐好了别往我这边挤，上学时就能挤！”
趁林媚扫码时，他也快速扫码，把手机还回去有意无意打趣肖湘，“我们加好友，你会通过吗？”
“不通过，加还有什么意义。”肖湘拿起手机。
齐天盛看肖湘通过自己，第一时间去翻她朋友圈，居然一个月可见还什么动态都没有，“你这是工作号？”
“我只此一号。”
林媚也看，“肖湘，你都不发朋友圈吗？”
“不怎么发。”
辛飞看人齐了，“肖湘好多年不回来，估计大家相互不知道不熟悉了，你们自我介绍介绍。”
坐辛飞另侧的班长先发声，“鲁思鹏，现在市委办公室。”
“陈子恒，在景区宣传部。”
“刘佳，二中老师。”
“吴莉莉，税务局。”
“李佳明，在交警队。”
……
“林媚，自己开旅游公司。”
肖湘听大家介绍，不禁想起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千万不要看不起你的中学同学。那些没考上大学的，可能成为你高攀不起的大老板，你将来还要为他们打工；那些读三表的，可能都在你老家公职部门做一方封疆大吏；那些高中没毕业就当兵的，没准是你家乡的警察叔叔，你有困难还要去求他们……”
肖湘正走神儿，辛飞拍拍她，“肖湘，我最后那届学生里最省心最优秀的，在北京做纪录片制作人，央视9有很多片子都是她们团队做的，依旧那么优秀！”
肖湘被夸得不好意思，“没有，没有。”
“哎，肖湘留个微信吧。”
“加一下，加一下，以后咱出去也有吹的，影视圈有人！”
“对，对。”
肖湘要拿桌边的手机，齐天盛一抬手臂把她手机压到胳膊肘下，“菜上来了！佳明你们喝什么酒，去找服务员点。”
站起来准备加微信的李佳明，就此改道去找服务员要酒去，齐天盛也跟出去。